尽管如此,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抬眼望了一下殷青玉的小屋,无比担心。现在事情被人撞破,青玉……
殷凤翔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眼神更冷,却微微笑起来:“程兄,不管你上门是行侠还是仗义,是鸡鸣还是狗盗,这传了出去,总归对你……啊,和令尊的名声都不大好。”
程飞一震。
殷凤翔留意着他的神色,冷笑了一下,悠悠地开口:“……幸而只我一人知晓,我看我们也不要伤了和气,程兄若还要点羞耻,从此就不要靠近我风华山庄,省得惹人闲话!”
程飞僵立在原地。
“今晚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送!”殷凤翔猛地拂袖,消失了身影。
冷汗,已经湿透了重衫。程飞慢慢抬起脸,眷恋而痛苦地看了一眼小屋,僵硬地转身,离开了清露园。
今晚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惊雷,今后恐难再有见面之日……青玉,你呢?此时你在哪里,可还安好?
☆、家法
殷青玉一觉醒来,天早就亮了。真奇怪,昨晚这一觉睡得好沉啊……他微眯着眼揉了揉后脑。本想晚一些再入睡,也许他会来……是了,上回情形尴尬,彼此心里都有些顾忌,但自己对他的爱恋从未有一点减少,每当想到他、听到他的名字都会开心得出神半日,真想马上见到他……
殷青玉边想着边穿好衣服,惜香小双打水进来,他洗了脸,正要问现在什么时辰,忽然门板带起一阵风,殷凤翔大步就闯了进来。
殷青玉一愣,惜香小双也没反应过来行礼,殷凤翔就冷着脸对她们喝道:“滚出去!”
惜香从没见过新庄主这么动怒,吓得一声不敢出,拉起小双就远远退了出去。
殷青玉也没见过殷凤翔这副样子,一时不知所措,心头升起一阵强烈的不安。
殷凤翔在他身边缓缓踱了几步,忽尔笑了笑,用和缓的语气道:“大哥,这几日我不在家,没有好好地关心你的饮食起居,真是委屈你了。”
殷青玉听他说得古怪,看他神情更是难以捉摸,没有应声,心中的不安却更为强烈。
“昨晚,风华山庄抓到了一个贼——”殷凤翔故意说得很慢,端详殷青玉的神色,“就在这里,大哥的院子里。”
贼?这里偏僻,更没有值钱的东西……殷青玉猛然一震,心几乎跳出了胸腔,迫切地等着殷凤翔的下文。难道是……难道会是……他脸色急变!
“活了二十年,从没见有贼敢上我们风华山庄,昨晚我可真是想不到……更让我想不到的是,贼,还是个熟人,”殷凤翔微微一笑,盯着他,“大哥,你一定也认识他,对不对?”
他徐徐展开了一只手,手掌上,一枚银片闪闪发亮。“我跟程少侠相识不长,还真不清楚他有半夜翻墙的爱好。”他一字字冷冰冰地说。
殷青玉犹如霹雳打在头顶,心跳几乎在一刹那停止,脸色煞白,嘴唇颤抖起来……被发现了!他不由得闭了闭双眼,巨大的恐惧和绝望铺天盖地而来……上天还是不肯怜他,每当到了有点欢笑、有点希望的时候,总是要无情地打破……
心中哀伤,但他首先想到的还是程飞的安危,拉住殷凤翔急切地问:“……阿飞呢?阿飞呢?他怎么样?”
“你倒是还想着他!”殷凤翔一甩手,将衣袖从殷青玉手中扯回来,“哼,他堂堂世家子弟,表面一本正经背地教唆引诱,做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若是传出去,绝对要他身败名裂!”
“不!”殷青玉猛然摇头,慌张到了极点,阿飞正是意气风发,大好年华,怎么能因为这个身败名裂!不!“不能这样!阿飞他不是这种人!他没有……”
“这么说是我冤枉了他?你们是两厢情愿?”殷凤翔死死盯着他。
殷青玉难堪地垂下目光。
“大哥,我问过你是否有心仪女子,你说没有,原来你竟然喜欢男子!哈,哈哈!我竟然从来都没想到……”殷凤翔颇觉荒唐地摇了摇头,又厉色道,“你知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自己是什么身份?这个时候还不忘护着他!先想想你自己吧!你知不知道你做的事家法不容?”
殷青玉看向他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心中清楚那只手中一定握着一根让人不寒而栗的皮鞭。
风华山庄的家法厉害,鞭子是特制的牛皮,打在人身上,不至于伤筋动骨,却痛入骨髓,没有十天半月不能结痂。他对这家法一点都不陌生,因为他早年时候就经历过。
十岁那年,那个好心的老妈妈看不下去他的生母被歪曲成一个不知廉耻的狐狸精,悄悄告诉了他真相,他知道后悲愤不已,还和一个嘲讽他的管事争辩起来,很快,惊动了老庄主。
他的亲生父亲一露面就铁青着脸,呵斥他为什么要编造谣言,败坏风华山庄的家声!把他养在家里就是天大的恩惠,谁知他却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老庄主越说越气,命人拿来了家法。每一鞭都狠狠地抽在那具稚嫩的身体上,发泄着那些憋藏已久的怒气。一鞭又一鞭,剧痛难当的他几乎昏厥,但还是大汗淋漓地挺过去了。最后要不是夫人进来说小凤翔要爹爹指点武艺,恐怕他真要被活活打死。
心,早就已经凉透了。还会在乎区区的几下鞭子?他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淡笑,一言不发。
殷凤翔道:“不用我说,你该知道怎么做?”
殷青玉依然不言,默默背过身,开始解上身的衣服。
受家法时,要恭恭敬敬地跪下,光着上身受罚,在鞭子落下时不得有一丝一毫的遮挡。
他一件一件地除下衣物,却没有跪。
“你知错了吗?”背后殷凤翔冷冷的声音。
殷青玉咬住嘴唇,倔强地摇了摇头,低声道:“……我喜欢他。”
殷凤翔不再问了。
最后一件衣服脱下,清瘦的身体从未受过阳光照射,皮肤白皙非常,也正因为这白皙,背上那些浅色的旧年鞭痕能看得格外清楚。
殷凤翔注视着,不由得伸手轻轻摸上了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自言自语道:“父亲下手真重……”
十几年过去,竟然还没有完全消失。可见当初的惨烈。
触摸和感慨让殷青玉心里更加不适,他道:“你动手吧。”
殷凤翔走到他的面前,缓缓亮出了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
——出乎他的意料,那手中拿的不是鞭子,而是一条丝帕!
☆、羞辱
殷青玉还在惊讶,殷凤翔抬起手就抓住他下巴,将丝帕塞进他嘴里。
这太出乎自己的意料了!殷青玉睁大了眼睛。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是殷凤翔怕他受刑过程中会喊叫,所以要堵上他的嘴?这却何必?他心中暗叹。自己虽然没用,但还不至于熬不过一顿鞭子。
可是抬眼看向殷凤翔,却突然发现他神色不再冷静,而是恨恨的表情,甚至眼瞳深处跳动着两簇火苗!
他,到底是要……
殷青玉还没来得及去猜想,眼前的景物骤然一花,身体也变换了方位,离开了地面!
等到背脊触碰到实体,他才从晕眩中睁开眼睛,转过脸,脸颊就擦上被子的缎面,正上方一片淡青色的幔帐……这是——自己的床!
肩头反应过来般地开始灼热,直到此时他才察觉身边还有人!——殷凤翔手扣着他的肩,掌心处烫得仿佛着了火,眸子深不见底。
他感觉殷凤翔此刻的模样说不出地可怕,他想问,嘴巴却已经被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空气紧张得令人悚然。忽然殷凤翔手一抬,殷青玉腰间一松,腰带已被抽掉。
衣衫滑落,下\体一凉,殷青玉大惊地睁大眼睛,首先感到的是强烈的羞耻,他瞬间涨红了脸颊,本能地要坐起身,却被殷凤翔按住了。
习武人修长有力的手牢牢抓住他的双腕,仿佛铁钳,无法挣动一丝一毫。殷青玉看向殷凤翔,此时恼怒和惊诧盖过了恐惧,他如果能说话,已经在大声地问:他到底想做什么?想打想骂可以打骂,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羞辱自己!
殷凤翔似乎不肯面对这样的目光,将他身体翻了过去。
脸挨着枕巾俯在床上,殷青玉胸口急促地起伏,在他人眼前不着寸缕的情形令他涌上一阵阵强烈的屈辱。
他身体微微发着抖,看不见殷凤翔的表情,却感到一只灼热的手缓缓抚过他的背脊,一直向下,那感觉清晰得可怕。
幔帐的阴影笼下。
(和谐部分)
殷青玉用力闭起了眼睛。
当一切终于结束,殷凤翔起身,沉默地着衣。床上一片狼藉,衣衫凌乱,被子扭曲,床单上印上斑斑殷红的血迹。殷青玉头发几乎全部被汗打湿,他慢慢从半昏迷中清醒过来,睁开了眼睛。
殷凤翔注视着他,待双方的视线交汇,伸手取出了他口中的丝帕,说了从事情开始以来的第一句话:“大哥,你应该不会学你母亲,也去自尽吧?”
殷青玉重重一震,脸色煞白,目光里渐渐积聚起无以名状的怒火,盯着殷凤翔,一字一句地:“……你们殷家的人,个个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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