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儿,你……感觉如何?”那句话,她不知该如何措辞,用了一个较委婉的问法。
被问的人,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如问话的人,一眨不眨,盯着对方直瞧,眼中透着浓浓的眷恋,半夹羞涩。瞧了一瞬,蠕动嘴唇,语气极轻地,回道,
“公主不用担心,枫儿很好。”
在场的几人闻言,齐齐兴奋扬眉,瞪大了眼睛去看,怎么看怎么觉着,驸马爷好像……很是娇羞的样子!
而沈明枫被几人的好奇而深邃的目光看得有些别扭,瞄了褚寻雅一眼,又看看叶梦尘等人,不说话了。
众人不管不顾,仍是直勾勾盯着她,沁儿比较着急,一口问出所有人憋在心口的问题,
“少爷!你是不是好了?是不是变聪明了?少爷你快说话呀!”
她一带头,其他人也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了,一个一个测试智力的问题抛出来。
“对呀驸马爷,奴婢问你,一只鸡,一只鸭,一头狼,一头虎,打一词。”
“……”
“驸马,一百七十两银子,加上一百两金子,总共得多少两银子?”
“……”
“对呀少爷,快快快,背一首诗来听听!”
“……”
“那好,梦尘也来出一个看看你,咳,听着啊,前日,一名盗贼去盗了王家的粮食,送去给了贫苦的李家,李家也吃了。但是王家家主很快派人找到了,认为是李家人偷的,当即把李家家主打残了,再把剩下的粮食抢了回去……问题来了,驸马爷觉得,李家该不该上官府告状去?”
“……”
几个女人目光灼灼,叽叽喳喳的连番轰炸,沈明枫才醒过来的脑子,有些禁受不住,苦恼的神色现出,为难的望向自家公主,
“唔……公主,我……”
到目前,沈明枫依然未有表现出与平常的太大差别,众人很难在她简短的几个句子中总结出甚么,便是对她最为熟悉,关注最为仔细的褚寻雅,也不敢妄下定论,略一思忖,也出了个问题,
“驸马,本宫问题,在你所见过的女子中,哪一个……是最相貌出色的?”
嗯,这一个,涉及审美的问题,问在不知恢复与否的沈明枫身上,的确是高,可以说,褚寻雅对自家驸马,了解极深
我老婆是校花。只是,在这样的时机,这样的场合里,问这个,围观的几人,简直惊呆了。她们不敢相信,公主殿下,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驸马爷提这么个问题……
愣住的不只有她们几人,床上的沈明枫也不只有她们几人,床上的沈明枫也转不过脑子了,先是转了一圈眼珠子,反应过来其中的含义,立时现出羞赧,垂了垂眼帘,瞄了褚寻雅一眼,声若蚊呐,
“枫儿觉得……公主最好看!”
“……”
她不答还好,她这一答,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几个八卦女子嗅出了空气中弥漫的浓郁的暧昧气息,她不答还好,她这一答,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几个八卦女子嗅出了空气中弥漫的浓郁的暧昧气息,揶揄的把视线,在那二人身上来来回回的扫。
屋内叽里呱啦也就一小会儿的事儿,到了这时,隔壁房里的老道长,也住了拐杖艰难的挪了过来。叶梦尘赶紧上去扶着,
“师父,您怎的不好好用饭歇息?”
老道长神情严肃,不答反问:“驸马如何了?方才你们的动静不小,可是出岔子了?”
此话叶梦尘正欲作答,那头得了沈明枫答案心下稍安的褚寻雅起身迎了过来,诚恳道,
“道长您来了,那便有劳您为驸马瞧瞧,她竟提前醒了过来,也很清醒,本宫却不甚确定,到底成未成功。”
“嗯,无事最好,容贫道看看。”
说着,缓慢的行至床前,能看见床上躺着的沈明枫瞪着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自己。
“唔……道长爷爷好。”
“好好,驸马,来,贫道为你瞧瞧。”
沈明枫异常乖巧,把手伸了出去,紧张的望着要为她把脉的人,余光若有似无的瞟到了褚寻雅脸上。老道长身子骨大不如前,皆因功力尽散,好在其他的本事半点没丢,细细为沈明枫看脉,问诊,试探,折腾了约莫小半个时辰,这才下了最终结论。
老道长停了探问,眼神复杂的定定望了沈明枫半晌,动动眼角,轻叹一声:“唉!天意,天意如此!”
围观的所有人,因了这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憋着憋着就等他公布,那心头就跟挠不着的痒痒在作祟,对那不干脆的老道人是又爱又恨,偏催不出一个字来。
相较于她们,褚寻雅不但心被高高提起,精神紧绷,连带的,手中揪着的丝巾,也皱得面目全非。然而,这并不能分散去她的全神贯注,她等待那个准确的答案,仿佛已经过了数个春秋……
终于,静默片刻之后,老道长公布结果了。
“公主,驸马她身体无碍,不会再有问题。而她这心智,贫道已经尽力,最终,也未能令她痊愈。不过,好在起了一半作用,也算不枉费贫道多年的心血了!”
在场之人皆是被老道长隐晦的一段话搞懵了,这……又是咋回事儿?
然而三公主褚寻雅,果然名不虚传,她那聪慧的劲儿,在任何场合,面对任何事件,都能快速而准确的找出关键:“甚么……一半?道长的意思是……”
“不错,这孩子的心智,到底有了些进展,但并不完全恢复
魅妃蛇舞:异世小蛇妃。现在看来,她已经恢复到十三四岁的心智。”
“啊??!”
异口同声的惊讶,叶梦尘等人,心中滋味异乎寻常的复杂,至此,她们发自内心地,深刻体会到那个词——世事难料。
再观褚寻雅,众人只顾抽着嘴角整理自己的心情,全然忽略了公主殿下自听得确切答案后,蓦然一松的眉头,以及柔柔瞥向驸马爷的那一个,释然大过于遗憾的目光。
其实,公主殿下心底的最深处,是不想要自家驸马恢复的吧……
老道长并未注意褚寻雅的神色,也是对这个结果纠结在心,不过,总算还是一件喜事,十三四岁的心智,总比十岁不到要强上太多不是?想罢,道长也放下了纠结,安慰起褚寻雅,
“公主,凡事强求不得,此事贫道只能帮到这里了,往后,就看她的造化罢!”
公主殿下心情大好,收回晦涩的眷恋目光,感激从心头涌出,
“好,道长大义,大恩大德,本宫与驸马,便是整个皇家,都欠您一个大人情。”
“不敢当!咳——”老人家到底伤了身子,还未好好歇一歇,这会儿的脸色,比之前更加的憔悴,“公主殿下只需记得你承诺过的话,贫道这牺牲,值得。”
说完了,又是一声重咳。褚寻雅忙下令蔷薇等人把人送回去尽心照料着,也趁机打发了她们,好留自己与沈明枫独处。
大家都是明白人,对她不加掩饰的心事了然于胸,三三两两的退了出去,到外头嘀咕去了。
房中一时清静下来,褚寻雅动作优雅的一撩袖袍,坐回了床头,再也不用克制,奔涌而出的情感,似是呢喃,似是感慨,
“枫儿,真好。”
旁的不说,这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初懂情、爱的时候,如今驸马心智进展到这个阶段,公主殿下表示非常满意,迫不及待地,想要拉着那人好生问上一问,她……究竟分得清楚分不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究竟分得清楚分不清楚,她对自己的感情……
万万想不到,自己纠结了这些日子,最终得到了一个,意外满意的结果。
沈明枫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完全听懂了他们方才的对话,似乎也大概明白他们表现出来的种种心情,听到众人谈及自己心智一事,也完全生不起气。然而这所有的感受,全部加起来,也抵不过,自己单独面对公主殿下时,骤然加速的心跳……
因着羞涩,沈明枫完全不按常规模式,一直一直未开口,一切由着褚寻雅主导。而心情慢慢从激动恢复平静过程中的褚寻雅,又一时找不出字句。
于是,屋里的安静,无端延续了良久……
这个安静,与之前的尴尬沉寂以及沉重静默不同,它,是温馨的,是舒服的,是受欢迎的。
屋外,叶梦尘领着蔷薇沁儿百合,堆在窗口那里,猫着腰偷听,听了半天愣是没听见任何声响,通通郁闷着表情,失望而归……
“枫儿,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所说的,永远最喜爱我?现在,我要你真真正正确认一次,你要遵照心境,老老实实回答。你,确定你对我,是何种喜爱么?”
公主殿下也是生猛,要么不出声,一出声就是这么个露骨的问题,叫咱们才聪明一些的驸马爷,无语凝咽了一阵,抖抖眉毛,呆呆的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又支支吾吾,艰难的憋出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