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松了一口气:“你怎么会在这里?”
“御史大人升了在下的官儿,近了监察司,本以为是个好职位,却没想到来晟州第一件事就是你这桩案子。”
“流年不利,适合吃牢饭。”
毛途安笑了:“我找到孙员外的家谱,你也来看看?”
李昀走了过去翻看着,越看越有些糊涂。
毛途安道:“这孙元外有两房妻妾,家中往来甚多,其中有一个叫做刘元的,是孙员外小妾哥哥的儿子,一直住在孙元外家里,帮衬孙元外教书。”
李昀道:“那日我与那孙三小姐在观音庙里见面,其实孙三小姐的表哥也在,只是当时我没见到那位公子。”
毛途安点点头:“你怀疑是这小子干的?”
李昀摇摇头:“不晓得,只是觉得蹊跷,因为……”李昀拿出那支上上签:“这支签是当日那孙员外来报官的时候交给我的,但,这一支并非是我自己抽到的那支,当日我和那孙三小姐抽到一句对子,我为了留个纪念,在上面刻了个昀字,这支签上没有。”
“哦?你还刻了字的,真是心心念念那三小姐啊。”
李昀叹口气:“当时却想留个念想,但我一直想不通这孙员外给我这支为何是个没有字的,那日离开孙府去观音庙,庙里抽签之人说,那孙三小姐的表哥曾经买过一桶签子。”
毛途安点点头:“确实奇怪,你与孙小姐在观音庙见面,没几天那小姐就死了,你前脚离开观音庙,后脚那孙员外也死了,感觉是冲着你而来。”
李昀皱眉:“会是什么人,要冲着我而来?”
毛途安道:“既然那孙元是孙三小姐的唯一的表哥,先把孙元带回来,若能证明那孙元便是多次与孙三小姐一同去观音庙的男子,那孙元很是可疑。”
李昀道:“这就奇了怪了,那孙元我又不认识,为何要如此害我?”
毛途安道:“谁知道,或许是那孙元喜欢孙三小姐喜欢的不得了,但那孙三小姐对你念念不忘,所以一怒之下便杀了那小姐,一解相思之苦。”
李昀道:“这说不通啊,如若是这样,那孙元应该恨的人是我啊,再说若他也去了观音庙,应该知晓我与孙小姐说让他忘了我,怎么还会如此想不开?”
毛途安道:“无论如何先从他入手查吧,好在如今你只是嫌疑并没有确实证据。”
李昀问:“那我可以回府么?”
毛途安笑:“别做梦了,你现在是重大嫌疑人,两条人命你还想回府里,老实在监查司呆着罢!”
李昀叹口气:“那我查案也不行了。”
想那孙三小姐对自己说的话,转身落寞的背影,还有那孙员外颤巍巍的指控,李昀总觉得这事儿是自己的错,实在想自己将这案子查个水落石出,把那真凶找出来就地□□,而现在看来,自己确是不可能了。
☆、秋梨儿
“你说,陪那孙三小姐去观音庙的公子,正是那孙元?”李昀问毛途安。
毛途安点头回答:“没错,正是那孙元。”
李昀点点头:“既然真是他,那你准备把他带回来审问么。”
毛途安叹了一口气:“这恐怕不太行了,那孙元如今卧病在床许多天了,据孙府伺候他的丫鬟说,孙元已经瘫在一处,根本起不了床了。”
李昀皱眉:“是真是假?”
毛途安无奈的摊在椅子里喝茶:“是真的,这孙元是在孙三小姐死了之后便病了,请了许多大夫都没什么用,看来是快不经事了。”
李昀叹口气:“若这是真的,那这条线便是断了。”
毛途安想了想:“最近你身边多了什么人么?”
李昀想了想:“没有,都是自己人而已。”
毛途安点点头:“知晓了。”
此时门徒走过来说晟州知府大人的丫头来了,毛途安皱眉:“不是那位百草丫头罢。”百草哪里都好,就是喜欢哭的毛病怎么也改不了,在京城的时候自己就怕的不行,这来晟州了不会还要他听着罢。
李昀笑他:“我家百草虽然爱哭鼻子,总归也是个好姑娘,说不定是来给我送吃的,你这里的厨子做菜真的不太行。”
毛途安哼了一声:“是你跟御史大人学的嘴巴叼了。”
李昀想到苏祈,不说话了。
门徒说是个叫做秋梨儿的丫头。毛途安舒了一口气:“快请,快请。”
秋梨儿走进门看见毛途安,先给他行了礼:“拜见大人。”然后给李昀带了一盒糕点小吃,李昀眉开眼笑的打开盖子吃了起来。
毛途安打量秋梨儿,怎么觉得这女子变得漂亮许多,笑道:“几日不见,秋小姐别来无恙。”
秋梨儿回道:“拖大人的福,从京城赶回来一路顺畅。”
毛途安点点头,看向秋梨儿身上的水蓝色衣裳,不出声,秋梨儿顺着他的眼睛往自己身上瞧:“大人……这是在瞧什么?”
毛途安愣了一下,然后笑道:“鸳鸯锦绣寄相思,可怜未老满白发。秋小姐这裙子上绣的鸳鸯很是漂亮,却非交颈而卧,而是往相反的方向飞去,像是离别,有些苦意。”
李昀听罢,看了一眼秋梨儿身上那件裙子,随即拿起一块糕点又狼吞虎咽去了。
秋梨儿听罢笑了笑:“不过是无聊的时候自己绣着玩的。”
毛途安点点头:“怕是这京城的秀娘都没有这样的手艺,没想到秋小姐如此秀外慧中。”
李昀哼道:“秋梨儿以往假小子一般,现在终于变的有些女人味了,你就别寒颤她了。”
看着秋梨儿向后院走去的背影,毛途安对李昀道:“秋小姐是几时到你府里的?”
李昀吃着一块松糕:“不记得了了。”
毛途安看着李昀:“你回来晟州没多少日子,怎么就不记得了。”
李昀吃着糕点不再说话。
毛途安皱眉:“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李昀还是不吱声,毛途安道:“李昀,这是两条人命,你是朝廷官员,可知道犯了命案的下场是什么么?”
李昀看着毛途安:“我不相信。”
毛途安叹了一口气,出了门叫来崔二:“你帮我查一查,秋梨儿回来的时候,可是有什么异常没有。”
崔二惊讶:“秋小姐?”
毛途安点点头:“总觉得她这次回来,有些不对劲,前些日子为了追查霍严仕的下落封锁了整个京城,秋梨儿怎么从京城出来的,以及她这一路都做了什么,都要详细查一查。”
崔二点点头。
毛途安转过身,看见李昀站在身后,道:“你想阻止我么?”
李昀叹口气:“还记得尹正的案子么?那时公堂之上,尹封氏一口咬定是我杀了那知县县衙尹正,那时我不过是个字督使,去知县县衙拜会尹正,当日那座宅子最少一年没人住过,内院的加上门房总共就见到两个人,那时我说过,一个是这位圆旺,另一位,应该是杀人凶手。”
毛途安道:“好端端的干嘛扯着么远……你是说?”毛途安一惊。
李昀低头看着地面:“那日我只瞥见那人穿着淡色花裙,以为是侍女,但那女子太过自信,觉着自己伪装的很好,却忘了她常年挖土,手指上留下的疤痕。”
“你是说那侍女是秋梨儿?这……她从那时候就开始陷害与你?这,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毛途安记得这秋梨儿和李昀是同乡,又是曾经上山下土的交情,秋梨儿虽然不像女儿家温存,却有些男孩子的爽朗,很是讨人喜欢,真是万万没想到。
李昀道:“我本不愿相信,那时候秋梨儿不在京城,只肯相信是碰巧罢了,但那双手我总是记得,后来我又犯了那金钗之案,又是秋梨儿上堂作证,我虽难过,也只愿意相信是她弟弟秋韶被关起来她不得已,可是,如今……”说到此时李昀说不下去了。
毛途安道:“那你当时为何不命崔二去查她?”
李昀看着毛途安:“李昀这辈子大部分都与黄土为伴,见的人少,愿意与我成为朋友的更少,查不出什么,我对不起我的朋友,查出了什么,我就没了这个朋友,你说,要是你,你查还是不查?”
毛途安上下打量着李昀:“真没想到,你还挺大公无私的,你可知道若这两条命案真是她陷害与你,而你明知有线索却不查,你死的有多冤枉么?”
李昀苦涩的笑了:“这不是有你呢么,你来查,我心里会好受些。”随即看向窗外的杜若花:“我还不想死,我这辈子一定要活得长远。”
☆、官船
李昀这两日有些不大想出去,就在监查司的院子里转悠,每日喝喝茶看看书,到还算惬意,只是很害怕有人过来找他。
第三日,李昀刚看完书刚要转身回门时,房门突然响了几声,李昀心里咯噔一下,拉开门,顿时有些无力。
毛途安看着他:“你说的没错,那孙员外脖子上的勒痕确实不致死,仵作查了,他后颈确实有个口子,当时因为口子太小没有注意,如今看,但后颈上那个细小的口子才是致命的原因。”
李昀听罢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照理说案件愈发扑朔迷离,对自己是越有利的,但毛途安这么说了,李昀却觉得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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