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崇轻笑,懒得再和欣颖争执,吩咐了一下婢女就走了。
……
御书房。
宇文崇疾步跨入殿中,宇文柯早已等候多时。
“参见皇上。”
“免礼。”
“谢皇上。”
多么老套生疏的礼节啊!宇文崇叹了口气,道:“没有人的时候就叫我皇兄吧。”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宇文柯叫他皇兄了,心里有些怀念。
“皇上曾对臣说过君臣有别,臣一直谨记,不敢逾矩。”宇文柯恭敬道。
宇文崇想起年少轻狂干的糊涂事。
少时,因为两人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所以感情比一般皇子好得多,宇文柯经常围着宇文崇“皇兄,皇兄”地叫,宇文崇也欣然接受。可是自从宇文崇当时皇帝后,宇文柯每次每次叫“皇兄”时都会遭到责骂,“我是皇帝,君臣有别,不准再叫我皇兄,要叫我皇上!”,他以为只是皇兄的玩笑话,没有理会,直到被皇兄以长记性为由,下令面壁了三天后就再也没有宇文崇一声皇兄。
宇文崇轻轻拍着宇文柯的肩膀,一脸惭愧:“当时是皇兄年少轻狂,做得的确有些过了,不知皇弟是否能原谅皇兄?”宇文崇把语气尽量委婉。
宇文柯却还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疏离道:“皇上乃九五之尊,要错也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何来原谅之说?”
宇文崇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想到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他们能够和好如初,便换了个话题,“你来所谓何事?”
宇文柯道:“臣已过了束发之年,臣想到封地去。”
王爷到封地本是极为正常的事,不过宇文崇清清楚楚记得上一世宇文柯就是死在去封地的路上的,不过却比现在早了几年。
宇文崇害怕悲剧再上演,道:“为何突然想要去封地了呢?在帝都做个逍遥王爷有何不好?如果朕没记错的话你的封地在南疆,那里资源稀少,穷困潦倒有什么好的?”宇文崇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
不料却遭到了宇文柯的反驳,“皇上,此言差矣,富饶的地方都是人来建设的,南疆虽然穷困,但也属我国领土,建设它我们应当是我们应做的事。”
能当面反驳自己的,恐怕只有这个性格直爽的弟弟了,宇文崇突然怀念起幼时与弟弟在母后的宫殿里翻滚打闹,相互追逐的日子,叹息道:“再留些时日吧。如今母后与父皇已仙逝,这偌大的皇宫里,只有你和我最亲了。”
这话似乎触及了两兄弟内心深处的情感,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当宇文崇回过神时,宇文柯已经走了,宇文崇静静地望着坐在主位上批改着奏折,看着千篇一律劝自己不要出手援助蓝宇国的文章,宇文崇心里一阵烦闷,宣高新要来一杯安神茶。
宇文崇喝下安神茶,靠在龙椅上揉着太阳穴,俊秀的脸庞,一双清明的眸子满是倦意。
良久,宇文崇才开口道:“高新,你最了解父皇,你说,如果是父皇遇到蓝宇国这般事,他会怎样抉择?”
高新道:“皇上言重了,自古帝王心深不可测,岂能是咱家所能参透的。不过,先皇在世时曾对我说过,他一生子女甚多,最像他的,还是皇上您。”
父皇为人清明,在位二十多年从没曝出过丑闻,司昭国在他的统治下蒸蒸日上,曾经还出现过太平盛世时期。而宇文崇呢?迷美色,近小人,杀忠臣,赋重税,他哪一样没干过?
想想上一世,宇文崇自己都觉得嘲讽与可笑。
宇文崇嗤笑道:“父皇一向精明,可这次,他说错了。我离父皇那般,还差得远呢。”
高新道:“皇上可能错解咱家的意思了,此像非比像。”
“哦?怎么说?”
“若皇上按照先皇的路走,那便是重铺旧路,就算皇上真的有所作为,那也不见得是皇上的功劳。”高新点到为止。
听及此,宇文崇混沌的头脑突然清明了许多,爽朗地笑了几声,赞许道:“高公公不愧是父皇身边的红人,果真深藏不漏。”
“皇上过奖,不过是皇上聪慧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看了风弄大大的不能动,虐死宝宝啦,但是说实话还是很好看的!可能大歌一辈子都写不出这么好看的文吧……
☆、太后娘娘
宇文崇继续批阅着奏折,忽然看到一本标明后宫支出银两的折子,心血来潮,便认真瞧了起来。
在看到最后总结的数目时,宇文崇心里一凛,五十万两!一个月竟足足花了五十万两!
转而问道:“高新,现在后宫收了多少人,怎会开销如此之大?”
高新恭敬地道:“回禀皇上,后宫□□有四千余人,其中有一千人是太妃,一千人为男侍,剩余两千人则为女妃。”
宇文崇大惊,他可不记得他以前后宫如此庞大,男男女女还不少,可现在却连一儿半女都未出现。
高新继续道:“后宫人虽多,但都是各位大臣谄媚上供的,皇上大都没宠幸过。而且如今先皇只剩下皇上和柯王爷两位子嗣,太妃们都无所依靠,只好留在宫中无所事事。”
宇文崇蹙眉深思半晌,才道:“传令下去,后宫中朕没宠幸过的人都可给予些许盘缠离开,若宠幸过想离开的也可,再让女红坊分布些任务给太妃们……算了,都遣散了吧。”
宇文崇现在励志作一位知人善任、公正廉名的明君,美色当前只会诱导他误入歧途,况且后宫人多开销也大,不裁剪只会浪费百姓们的供税。
“那位纳兰公子呢?”高新问。
宇文崇一顿,想到前世的种种,犹豫着轻声道:“朕想把他留下来,你看如何?”
高新一脸担忧:“恕咱家直言,皇上若这般做恐怕会让群臣有异议。”
宇文崇想想,高新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后宫那些人都是心怀鬼胎的大臣们安□□来的,这般贸然遣散恐怕不太合适。
仔细思考半会,宇文崇明了道:“你先按先前说的那般传令,想要留下来的人自然会不择手段留下来。”
“咱家遵旨,咱家立马把令下传。”高新正欲告退。
宇文崇忽尔思及一事,喊道:“高新,你等等。你在宫中呆了如此之久,总有一些人缘吧,你去串通一下户部的人偷来宫中账本予朕。”
“是。”高新在宫中走滚摸趴这么多年,自然知晓什么事该问,什么事当充耳不闻,老老实实告辞办事。
随手批阅完奏折,宇文崇深舒一口气疲倦地向身后的龙椅靠去,伸手揉揉疲乏的眼眸。
忽尔望见殿外一片阳光明媚,怕是到了正午,腹中也有感饥饿,宇文崇决定去用膳。
回到寝殿内,还未见千寻回来,宇文崇随口问了个婢女:“千寻呢?”
婢女欠身答道:“回皇上,纳兰公子还未归。”
宇文崇厉声责问道:“朕不是让你们跟着他吗?怎么他没归,你们却归了?”
婢女惶恐,颤巍巍地跪下伏地道:“纳兰公子去后宫给众妃子请安了,便没让我们跟随,皇上恕罪啊……”
后宫,在宇文崇脑海里只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印象,千寻作为新人去了这一遭怕是会被不少人下绊子,出茬子。
越想越不安,宇文崇赶紧下令摆驾后宫,希望千寻没出事,要不然他定会让欺负千寻的人吃不了兜着走!
大明宫门外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窃窃私语的宫人。
“新来的侍宠可真惨,听说是得罪了太后娘娘。”
“哪止太后娘娘啊,还有一些嫉妒他昨夜登了龙床的才子佳人们都过来掺和了,恐怕他逃不过这一劫了。”
“唉,谁让他命不好被当作质子嫁给了皇上,入了这水深火热的大醋缸呢。”
“看他一副谦谦公子的样,肚子里定没有多少坏水,失宠之后准是个被欺凌的主。”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失宠呢?”这声音雄浑有力,如玉石相撞般清脆悦耳。
“哎呀,哪个皇帝不是喜新厌旧……”宫女话说到半一愣,一群人通通安静下来,不约而同转身看。
身后的人一身明黄,嘴角微扬冷笑着扫视一干人等,眼中的阴鸷直射而来,让在场的人不禁如堕冰窟。
众人纷纷惊恐地下跪磕头,不敢轻举妄动。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从大明宫内传来,宫人们呼吸都放浅,小心翼翼地不敢纹丝一动,把头牢牢贴倒地上。
宇文崇心里一紧,怒气嗤鼻,疾步穿过众人闯入宫中,惊吓了宫内的人。
宫内的人愣怔半会,立时请反应过来,“皇上万福金安。”
宇文崇环视一遍跪安的人,男的女的数十人,皆为浓妆艳抹、身段妖娆的粗俗之辈,最特殊的还属坐在主位上不徐不满喝着清茶,徐老半娘的女人。
宇文崇看着她面熟,却又不是她的亲生母妃,一时也不记得她是谁,不过看样子她的地位也不低。
宇文崇再转眼,看到了跪在大殿中央的纳兰千寻与欣颖,欣颖左脸掌印殷红浮现,却依然挺直身板满脸不屑,千寻只是低头跪着,额前的发丝遮挡了他的脸,宇文崇看不清他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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