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逼婚般急匆匆为高奕瑄办了婚礼,朝中百官都知道昌黎王与太子之间有嫌隙。为了尽量不得罪太子,能不来参加婚礼的人,都没有来参加。太子自然也没来。派人送了贺礼,就没了影子。来参加婚礼的,除了自己的四位亲兄弟,余下的多是高奕瑄在战场上的好兄弟,不论贵贱,也摆了三百桌。
王妃迎进门,行了礼。就送到了安和厢,婚礼很顺利地进行,并未出现什么异常。高奕瑄陪好友喝了些酒,微微有些醉。夜里,酒席渐散。高奕瑄由侍从扶着,来到安和厢。到了洞房门口,早有姑姑候着。见王爷来了,将手中的酒盏奉到王爷面前,道:“这是太子赐的合欢酒。恭祝王爷新婚之喜,祝王爷与王妃百年好合。”高奕瑄并未多想,取过酒杯,一饮而尽。
宇文执并未参加高奕瑄的酒席,一个人取了酒壶,爬上房顶,对着安和厢独自饮酒。满腔火焰熊熊燃起。干脆解了衣带,迎着凉风,望天长叹。热闹了一天的王府,渐渐静了下来。宇文执看着高奕瑄由侍从扶到安和厢门口,喝了姑姑手里的合欢酒,谴开了服侍之人,就进了屋。
屋内红衣红盖的新娘正襟危坐,高奕瑄走近新娘。仔细打量了一下。伸手去掀新娘的红盖头。新娘感觉到了王爷的手伸过来,颤颤巍巍地向后挪了挪。太子赐的合欢酒激得王爷身子难受,难免心急。猛地将那红盖头扯开,丢到一边。
太子一直对高奕瑄不安好心,高奕瑄在见到新娘之前,想过很多种情况。说不定是面目丑恶的女子,让高奕瑄看见就心里难受的丑;说不定是身体残疾或是痴痴傻傻,让高奕瑄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说不定是太子最信任的人,太子派她来折磨高奕瑄,让高奕瑄不得不休了这王妃……高奕瑄想过很多种可能,在见到新娘之前,他就下了决心,无论是哪种情况出现,自己一定不能遂了太子的心意,无论如何也要陪着这个王妃过完下半生,不能再受太子的羞辱。
高奕瑄怎么也没想到,红盖头下是一位绝世美人,说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一点不为过。只是面露惧怕之色。纵然是面上无喜,却也是动人之美,别有一番姿态。高奕瑄悬了几日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柔声道:“夫人莫怕,这新婚洞房之事,姑姑都教过你了吧?”说着开始解自己的衣带。
那新娘越发害怕,额上发汗,身子都抖起来,为难了一会儿,扑通跪在王爷脚下,边磕头边央求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3-1
第三章
第一小节
高奕瑄解下蟒袍丢到床上,不解道:“你犯了什么错?要本王饶你性命?”新娘子忙又磕了几个头,头上金银首饰叮叮当当地挣扎着要逃走。新娘哭得梨花带雨道:“王爷有所不知,小的虽面若女子,却是男儿身啊……”
太子终是没能放过高奕瑄。
王爷一惊,皱起眉将眼中的醉意挤走。捏起新娘的下巴,仔细看他的脸。像是在清水碗底找一颗细小的沙粒。这张脸确实是堪比西施,但再往下看去,颈上的喉结,胸上的阔土皆一目了然。高奕瑄摇了摇头,甩走合欢酒导致的迷蒙,狠狠地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推开新娘子,甩门而去。
太子果然不会让高奕瑄如此轻易地就成了家。高奕瑄是太子的掌中之物,太子操控高奕瑄的生活,自然是轻而易举。太子一直没有将高奕瑄逼到自己床上,不过是想等他自己点头答应,自愿走上自己的床罢了。
高奕瑄怎么也没想到太子会这么做,现在王妃已然在府中,堂也拜过了,洞房也进过了,该有的,一步也没落。只等太子哪天上门,当着天下的面,把新娘是男儿身的事情一抖,纵使高奕瑄有百张嘴,也解释不清了。有权贵之家养娈童的,还没听说过有把男人当成正妻的。高奕瑄顿时觉得自己掉进了高柯设计的陷阱里,虽然想过前面可能是陷阱,可能陷阱很恐怖,但是没想到,自己在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已然在高柯的陷阱之中了。
屋顶上的宇文执见高奕瑄匆匆冲出房门,衣带半解,向静心池方向跑去。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宇文执还是心中暗喜,高柯果然不会让高奕瑄如此轻易就逃离了自己的手掌心。忙跳下屋顶,尾随高奕瑄而去。宇文执到了静心池的时候,高奕瑄正整个人泡在池水之中,只留了一个脑袋在外面,眉头紧锁,颤抖的身子漾起一波又一波的水纹。
寒冬腊月,冷风刺骨,更别说这冰水了。任谁在里面都会冻坏的。宇文执伸手去拉高奕瑄。高奕瑄却不领情,手臂一扬,内力将水珠激起,打在宇文执身上,险些伤了他。宇文执慌忙退了两步,吼道:“这么冷的天,你泡在这水里会冻死的!”
“不用你管!”高奕瑄恶狠狠的语气,仿佛宇文执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宇文执猛然想起高奕瑄进屋之前,喝了老侍女手中的合欢酒。宇文执已然有三妻四妾,自然知道那酒的效用。既然饮了那酒,为何还会匆匆跑出,难道屋内那娘子是豺狼虎豹?
见高奕瑄近身不得,宇文执便道:“王爷还是从那冰水里出来的好,外冷内热,身子会吃不消的。”
“说了不用你管,你没听到吗?”高奕瑄回道。虽然语气未改,话中气息却弱了些。宇文执听出不对劲,心想自己的下半生的幸福还握在这个人手里呢,可不能让他年纪轻轻就不行了。便又上前两步,去捞高奕瑄。高奕瑄抓住宇文执的手腕,猛地用力,将宇文执拉到水中。在水内,紧接着在宇文执腰间补了一脚,绝未留情。
宇文执自然气不过,游到高奕瑄身边就还上自己的拳头。高奕瑄是习武奇才,自是不输给宇文执。两个人在水里斗了近半个时辰,又冷又累都没了气力。高奕瑄身上的热意也散了大半。脑袋清醒了,看着水池里鼻青脸肿的宇文执,心中难免有愧。爬到水池边伸手要去拉宇文执,宇文执握住高奕瑄的手,又将他拉回水中,将自己的胸膛给了高奕瑄,将他抱了个满怀。两人落到水下,又浮上来,胸膛贴着胸膛,冰凉的肌肤都感到一阵暖意。
高奕瑄推开宇文执,怒道:“你做什么?”
见高奕瑄反应这么大,宇文执心中欢喜,笑道:“没什么,王爷想什么呢。”说着将高奕瑄拉上岸,脸上的笑意久久难散。虽然身上都是湿的,两个人却也不想回去,背靠背坐着取暖,免了羞涩之心。宇文执问高奕瑄在洞房里发生了什么。高奕瑄想了一下说:“太子之位,在我之上,我怕是永远也逃不出他的掌控了。”
“难道屋子里的新娘子是太子本人?”宇文执大吃一惊。
“你怎么会这么想?”高奕瑄奇怪,“太子就算会躲在新房内,也不可能会扮成我的王妃吧?”
“什么?太子躲在你的新房里?”宇文执更加吃惊回过身来摇晃着高奕瑄,上下检查他的身体,“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高奕瑄推开宇文执:“你想什么呢?!不过……你猜的也差不多……本以为他开了窍,允许我娶妻生子,却不想,送到王府的王妃居然是个男儿身,让我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
“男儿身?”宇文执心中一动,“难道……王爷受不了男人?”
“你什么意思?我是男人,定然是不会跟任何男人有什么情感纠葛的。你不要瞎想了。”说罢就起身离开了。
宇文执望着高奕瑄远去,嘴角邪魅一笑,自言自语道:“不会跟任何男人有纠葛?哼哼。”
本应是花好月圆、良辰美景,如今却只剩了新娘一个人独自跪在床边。昌黎王全身湿透,带着满身的冷气回到洞房,新娘将头埋低,不敢抬头看王爷。
昌黎王脱了自己的湿衣服,吩咐道:“别跪着了,去给本王拿条干净的羊毛布来擦一擦身子。”
新娘乖乖照做,取了羊毛布披在昌黎王身上。又将屋内的炉火中加了几块炭。
跟宇文执斗了一场,高奕瑄已然清醒、冷静了。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坐在床上问新娘话。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小的叫郑远汐,家住城南。”郑远汐跪在地上,弱弱地答话。郑远汐虽是男子,声音却十分柔弱。又加上这娇俏的外表,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他是个男人。
昌黎王仔细想这个人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却又想不起来。便又问了一些关于家里的情况,以及是怎么来到昌黎王府的。
原来这郑远汐就是太子口中那个城南的美人。因样貌美丽,出门总是引来一群人围观,因此郑远汐不敢轻易出门,出门也是用纱巾遮面。这样一来,就更像女子了。太子听说了这事。慕名而来,将郑远汐带回了太子宫中。给了郑远汐的父亲些银两,算是买了他。郑远汐的父亲是读书人,家中地位低下,又贫困些,太子位高权重,郑远汐的父亲自是敢怒不敢言。便当是死了这个儿子。太子被容成耀逼得无路可退,便将郑远汐扮成新娘的样子,送到昌黎王府。
高奕瑄是怎么想也没想到,太子会送一个男王妃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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