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们的野心就开始膨胀。
当他们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大晖却突然一改往常对外政策,就像是沉睡的狮子突然苏醒了一般,饥肠辘辘的它比普通的雄狮更加可怕。在新大陆的争夺上,西方殖民者吃了很大苦头。
特别是当一群骁勇善战的马背上的骑士们加入战斗之后,其新大陆的争夺基本上没了悬念。
但西方国家们以己度人,既然在新大陆,大晖投入了这么多的精锐兵力,那么在本土,应该没有多少武力才是。
看看在新大陆肆虐的那群人,都抵得过他们西方一个大国全国的兵力了。
在别人在外面扩张的时候,直抄别人老家,这是很普通很普遍的战术。西方国家也蠢蠢欲动。
当大晖北疆发生那一场大的战争的时候,西方国家就在观望,观望大晖留在本土的实力。
然而这一次让许多国家都打了退堂鼓。
大晖表现出来的实力,可不像内在空虚的样子。
但军事上,总有冒险家存在。这些冒险家多是名将,他们善于分析,善于抓住机会,就像是赌徒一样,只要胜率有百分之五十,甚至更低,也敢放手一搏。
比如尼德兰的那一位在西方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将军。
在他分析看来,大晖已经在新大陆投入了大量兵力,并且又经历了北疆那一次惨烈的战争,虽然战争结果都是大晖获胜,但战争不会没有损耗。
即使战争的收获能转化成国家的实力,也是需要一定时间吸收的。
所以,现在正是大晖最虚弱的时候。
然后尼德兰在收买了闽州这里的地方官和豪门之后,得知这个地方大晖朝廷的控制力并不强,属于被忽视的地方。而且瀛洲那地方,虽然有人烟,但并未建立管辖的地方,属于天高皇帝远。
闽州地方官对尼德兰“在瀛洲登陆补给”的要求表现很淡然,就已经能让尼德兰的当权人知道他们对瀛洲是个什么态度。
对于尼德兰而言,瀛洲是一块很重要的地方。
从补给和交通方面来分析太过赘述,只提一点,这是尼德兰在大晖占据的第一块土地,有一就有二,通过这个跳板,能极大的方便尼德兰对大晖的进一步动作。
而且岛屿都是易守难攻,只要占领了这一块地方,大晖想要重新拿下,就得花好几倍的代价。就算到时候他们又退回来,大晖的损失也比他们大。
只要能让大晖损失元气,这次战略部署就不算失败。
然而,尼德兰的当权者低估了一点。
他们低估了大晖的实力。
大晖在新大陆的全面铺开用的不是自己的兵力,而是鞑靼的。特别是鞑靼在知道北疆无望之后,更是将新大陆视为了自己的囊中之物,所有兵力全部投了进来,牧民也开始大规模的迁徙。
能和大晖,能和中原王朝对立这么多年的草原民族,至少在陆地上的战斗力,比不过现在有新武器的大晖,但是吊打其余国家,也足够了。
这毕竟是曾经在欧洲建立过大帝国的民族。
而北疆的战斗的确有损伤,但这和南边没关系。
北疆的战争用的是北疆的兵,草原上又被余柏林一系列“世界很大”的演讲给瓦解的差不多,若不是大小和卓叛乱,根本与大晖没有一战之力。
不过有了大小和卓叛乱,也就是一战之力而已,再打一下就溃散了。
有新武器的加盟,封蔚这一场战争打的十分轻松,不然也不会浪过头,跑别人领土去了。
然而浪过头了之后,他们拿回了大量钱财,完全弥补了军备损失之后,还大赚了一笔。
并且,之后每年都能拿到一大笔钱。谁让大晖是一个非常仁慈的国家,同意别人分期付款呢?
只是需要利息。
当疆土扩大之后,草原是有矿产的,“租借”的地方也是有矿产的,新大陆更是运回来无数的矿产,军备的补充和更新十分迅速,除了人员伤亡无法补充之外,其余都是小意思。
而打尼德兰千里迢迢派来的战船需要那么多人吗?
只能说,他们对真正的东方的力量,一无所知。
现在全军覆没,也是理应之举。
余柏林在俘虏了对方将领之后,头一次如此理解封蔚当时浪过头的心情。
当卯足了劲儿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这劲儿还没提到头,仗就打完了,的确不怎么舒服。
总有一种亏了的感觉。
余柏林看着周围将领意犹未尽,周围战士们算着战功一脸沮丧的样子,干咳了一声,道:“尼德兰如此无礼,我们总是要讨些说法的。”
将领们眼睛“嗖”的一下亮了,一个个目光炯炯的看着余柏林。
余柏林温和的对俘虏道:“我大晖是礼仪之邦,尔等小国无礼至极,我大晖定会派使臣讨要些说法。”
“大晖向来对外宽和,不愿意动刀动枪,伤了和气。若是你国能诚心赔礼道歉,想来圣上也是会接受的。”余柏林微笑,“本官将与陛下修书一份,商定使臣人员,到时候就和诸位一同去尼德兰,见见你们的国王吧。”
因余柏林说的是大晖官话,俘虏听的不太懂,但看着余柏林温和的笑容,总觉得这文臣是不是要把自己放走?难道大晖的人真的那么善良?
而将领们听了,先没回过味。他们还以为余柏林要率领他们打上门呢,怎么就要和谈了?难道余柏林也有了文人的酸脾气(余柏林:……我本来就是文人。),来什么以德服众一套了?
但他们也不是傻子,很快就回过神来。
哎哟,诚心赔礼道歉啊。这个赔礼道歉要是不诚心,咱们大晖朝肯定不依啊。这诚心,肯定是要赔礼足够才诚心吧?
而且,咱们大晖使臣如此珍贵,尼德兰又路途遥远,没有军队护送,怎么可能呢?
众人纷纷对余柏林竖起了大拇指。余大人懂,真是太懂了!
第121章
余柏林的折子很快就得到了皇帝陛下的回应。
皇帝陛下认为余柏林说的很有道理,咱们就是要如此以德服人。使臣妥妥的要有,护送的人也妥妥的要多。
咱们绝对不能堕了咱大晖的威仪。
使臣人选最终定为驸马崔承,婉淑公主随行。
驸马崔承和余柏林也有几分交情。余柏林现在还在流传的牡丹诗魁的名号,就是从婉淑公主的牡丹园子里传出的。
只是后来崔承外放,与余柏林不在一处做官,自然交情不会太深。
但余柏林对其印象还不错,是个爱老婆听老婆的老实人,除了表面上很能唬得住人,实际上内在没什么主意。
不过崔承的官评很好,很多人都认为崔承胸有丘壑。
只有熟人才知道,不是崔承胸有丘壑,而是婉淑公主胸有丘壑。
不过崔承有一点好,就是听话,且心胸开阔,并不认为他主内婉淑公主主外有何不妥。
有婉淑公主替他拿主意,他就能将更多的心思专注于自己喜爱的饲养花草和丹青描绘的事业中,对他而言,是一件十分快活的事。
婉淑公主也十分会做人,在外评价都是一位贤惠淑德的好妻子,若非余柏林和皇家熟悉,也根本不会知道崔承的公务全是婉淑公主处理。
此次前往尼德兰,皇帝陛下是准备好好跟尼德兰“说说道理”,不然不会派出婉淑公主这大杀器。
一般而言,都没说让公主出访的。
封庭在皇位未稳的时候,封蔚为了给余柏林造势,就求助于婉淑公主,可见婉淑公主和封庭封蔚两兄弟交情不错。
封蔚道:“比不过大姐和淳郡王掏心掏肺,但也算得上好人了。”
余柏林道:“好人有好报。”
他们心善,不像其他人一样落井下石,现在被重用,也是当初善举的回报。
婉淑公主并非先帝亲女,乃武宗孙女,因父母早逝,被接进宫中养育长大,破格册封为公主。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和穆宗皇帝一家关系较为融洽。又因为婉淑公主和崔承本身性格纯善,对仕途没有多大野心,不惧怕先帝的冷待,时常光明正大的送些名贵药材给封庭一家。
从送的东西,就能知道婉淑公主是用了心的。这些不比金钱来得打眼,让先帝心里不舒服。但这却又是封庭封蔚一家急需,且用钱也买不到的。
崔承和婉淑公主来到闽州的时候,封蔚正在闹罢工。
他爬到树上躺着,说什么也不下来,非让人把公务打包送给还在整顿军务,清点这次战斗损失和收获的余柏林做。
崔承无措的看向自己的老婆:“婉淑,德王怎么还是这样?”
婉淑公主没好气道:“三岁看到老,你看到他的时候都十五六了,当然没什么变化。”
封蔚一见崔承和婉淑公主,就跟找到救星一样,立刻从树上跳了下来,拉着婉淑公主的衣袖:“姐!救我!”
崔承忙把婉淑公主拉开,瞪着封蔚,仿佛在说,别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封蔚没好气道:“我姐,我拉一下怎么了?”
崔承道:“德王还是好好处理公务吧,下官和婉淑只是来打个招呼,立刻就要去见余大人,准备启程去尼德兰了。”
封蔚一听就不依了:“你们留在这啊,我去尼德兰,保准满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