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而理虽未明言,可二人已然明白:或许皇上的病情比推断的还要严重。
“义父,依你之见,凶手是如何给皇上下毒的?”
“凶手如何下毒我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此人或者此人的同党必是皇上亲近之人。”
“怎么讲?”
“王爷,老臣以为,皇上中毒乃是日积月累所致,而非一次完成。能连续给皇上下毒却不被发觉的,不是亲近之人是谁?”
“既如此,我和王爷先去将皇上亲近之人排查一番,看能否找到什么线索。”温子玉道:“义父,皇上这边就仰仗您了,今日酉时,子玉再来接您出宫。”
“好,你们去罢。”
目送二人走出,温而理再次回到桌旁,磨墨展纸,写下触目惊心的两个字——遗表。
却说温赵二人别了温而理,便去排查皇帝亲近之人。人员既多,又怕打草惊蛇,二人几个时辰下来仍是毫无头绪。眼见酉时已到,宫门将闭,温子玉看了看略显沮丧的蒲王:“王爷,今天先到这里吧,子玉还得护送义父出宫去。”
蒲王点了点头:“一定要保护好温太医,倘若他有什么不测,皇兄危矣。”
“说起皇上,”温子玉若有所思:“王爷以为,凶手给皇上下毒目的何在?”
“这还用问,肯定是要谋害皇兄,颠覆我东洛社稷。”
“可依子玉之见,凶手的目的似乎不在皇上。”
“不在皇上?凶手费尽心思给皇兄下毒,目的不是皇兄是甚么?难道天底下竟有什么东西比九五之尊还重要?”
“有没有这个东西我不知道。不过王爷想想看,如果凶手的目的就是要谋害皇上,而且他也有能力给皇上投毒而不被发觉,那他为何不用见血封喉之剧毒,反而要用这种数月之后才发作的药?所以,凶手毒害皇上必是另有目的,而达到这个目的又须时日,故而才会使用此种毒|药。”
“可是……”
蒲王还欲再问,却被匆匆而来的传旨太监打断,只得随他去了。温子玉也回了永安宫,接了温而理一道离开。
回府路上,温子玉一面驾车,一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放过任何一点异样。此时,马车已然驶过大路,即将进入僻静的巷子,巷口处一片漆黑,阴风阵阵,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温子玉一手持缰,一手握剑,轻声向车中人道:“义父,趴下!”
嗖——
嗖嗖嗖嗖——
突然,无数支箭从黑暗中射向车子,温子玉大喝一声,一面策马狂奔,一面挥剑抵挡。
温子玉果然不负神捕之名,黑暗之中,万箭之下,全无惧色,毫发无伤的冲出了巷子。
只是人虽无恙,车子却不能坐了。所幸离家不远,二人便弃车步行。
“老爷!老爷!”
离家几步远时,二人忽见一人影飞奔而来,定睛一看,原是温府管家温六。二人迎上前去,见他神色慌张,温而理急忙问道:“温六,你怎么了?”
“出……出事了……”
“啊!”
温而理忽然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义父!”
变生不测,温子玉迅速出手,可还是迟了一步——温六刚一得手,便将刀子往项上一横,不带半分犹豫。
“义父!”温子玉抱起血泊中的温而理,只唤了一声,便哽咽难语。
“子玉……”温而理用尽最后的力气,从怀中掏出一纸塞在他的手中:“把它给太后,去灵州找,找,找冷霜成……”
“义父!”
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一个冷欠烂老真空,真的好希望有人在文下说,你写的好烂%>_<%
☆、履霜坚冰
随着温而理遇刺之事传遍京城,皇上中毒的消息也不胫而走,一时间朝野震动,人心惶惶,太后闻报,更是震怒不已。
“太后,温子玉保护不力,有失职守,请太后降罪!”温子玉身着素服长跪永安宫,神情悲愤而内疚。
“温子玉!”太后一拍桌子:“你还有脸来见哀家!”
“太后,微臣之罪万死莫赎,然义父对臣恩重如山,此仇不能不报,臣请太后恩准,待臣查出真凶,还义父一个公道,再治臣死罪,则臣死且不朽!”
“母后,”蒲王见太后怒犹未解,忙上前劝道:“眼下多事之秋,正朝廷用人之际,温捕头破案如神,此案非他不能破,还请母后暂息雷霆之怒,许温子玉戴罪立功。”
“皇儿,哀家可以不杀温子玉,可温而理一死,你皇兄怎么办?难道要哀家指望这帮饭桶不成!”
站在两侧的太医们听到“饭桶”一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后,义父生前已知凶手会对自己不利,故提前写下遗表,举荐一人医治皇上。”温子玉掏出那封带血的遗表,双手奉上。
太后看罢,蹙眉道:“冷霜成?此人是谁?”
“启禀太后,此人是义父弟子,杏林国手,医术出神入化,年纪轻轻,便已名满天下。”
“哦?真有这么厉害?”
“是啊,母后。”蒲王亦道:“冷霜成当世奇才,与其师温而理齐名,人称‘妒杀神仙温而理,气死阎王冷霜成’。是说二人医术高明,连神仙都要嫉妒,起死回生,能从阎王手下救命。”
“若真如此,倒也可以一试……”
“太后,微臣以为,皇上万金之躯,医治当慎之又慎,岂能令民间医士轻易试之?那冷霜成虽有名气,不过附其师温而理之骥尾,恐未当其实啊!”
说话的正是蒲王口中的“庸医”方是膺。此人医术中平而心胸狭隘,多年来一直对温而理又妒又恨,本以为他一死,自己终于有机会出人头地了,却不想姓温的居然荐了自己的门生!眼见如意算盘要落空,顾不得太后不待见自己这“饭桶”,慌忙出班进言。
“太后,方太医言之有理。”另一名太医开口帮腔:“就算那冷霜成真有几分本事,可毕竟太过年轻。臣听说,此人只有二十岁,这连投考太医院的年龄都不到啊……”
“这么年轻……”太后捏了捏手中的纸张,陷入了犹豫。
“太后,”温子玉一叩首:“义父在时,对冷霜成一向称誉有加,常言后生可畏,青出于蓝。霜成固年少,然臣以为以年论才,恐有失人之虞;世间少年奇才、老耄昏庸者皆不乏其人;冷少年得此高名,纵有声闻过情之处,亦当有几分真才实学。此非常之时,若拘泥故常惑于俗论,恐致偾事,太后以为如何?“
“好!”一席话说得太后再无疑虑:“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人。温子玉,哀家命你即刻南下灵州,接冷大夫进京。”
“是!”
计议已定,众人奉命而退。颜面扫地的众太医个个咬牙切齿,只听方是膺道:“真是岂有此理,老夫在太医院一干三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结果倒好,就凭他们几句话,就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后生爬到老夫头上!”
“可不是么,”另一名太医也是一脸不忿:“还有那温子玉,不就是一小捕快,说起话来是夹枪带棒,什么老耄昏庸、故常俗论的,我呸!”
“不过是温而理捡来的野种罢了,有娘生没娘养,难怪如此没教养!”
“还有那温而理,能教出这种人来,难怪生不出儿子呢!”
“混账!”
不远处,温子玉捏起拳头,当即便要冲上前去教训一番,哪知刚迈出一步,便被蒲王拦住:“子玉,这里是皇宫,别冲动!”
“你听听,他们说的什么话!”
“跟这帮人置气,不值当的。”蒲王一手揽住他的肩膀:“消消气,咱们喝酒去。”
四更已过,酒家内除了掌柜小二,便只剩下温赵二人。雅间内酒坛遍地,二人也从椅子上喝到了地上。此时温子玉已有七八分醉意,犹举杯高呼:“好酒!干!”
“我说温子玉啊,”蒲王也好不到哪去:“你醉成这样,明天怎么去青州啊?”
“王爷有所不知,我温子玉是无酒不欢,也是无酒不快。你放心,不出三天,我就能到灵州。唉……”温子玉说着,突然叹起气来:“只是可怜那位冷大夫,还没进京,就把整个太医院得罪光了,这以后啊,怕是要受委屈咯!”
“受委屈那都是小事,只怕凶手——”蒲王手一挥,做了个“杀”的手势:“那就惨咯!”
“不行,一定要赶在凶手之前!”温子玉“嚯”的站起,一个翻身从窗口跃下。
“哎?子玉老弟?酒还没喝完呢?”
“启禀主上,温子玉出京了。”
同一时刻,京西乱坟岗上,一黑衣人南面而立,闻报微微颔首:“路上的人都准备好了么?”
“主上放心,三处埋伏,均已准备就绪。”
“好。记住了,只许败,不许胜。哼,温子玉啊温子玉,我要送你一份大礼。”
温子玉的确没有吹牛,第三日晌午便已来到灵州青莲山。冷霜成居所就在山中,但此处山高林密歧路众多,温子玉转了许久,仍未找到,不免四下张望,欲寻一山民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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