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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戏游龙 番外完结 (漠月晚烟)


满京城都知道宋国公世子是个戏迷,自己就捧着戏班子,哪个角儿哪段儿唱的好,这位爷门清儿,甚至南府里好多出身民间的艺人,都有萧禹的引荐之恩。
南府管事儿的是内务府里派出来的,年轻时和伶人们在一起混久了,仔细看,依稀还能看出那独特的一种透着脂粉气的眉清目秀,只是如今上了年纪,那点儿清秀怎么看怎么不伦不类。
此人姓陈,底下人称他陈管事,背后却又都笑话他是个二倚子。
这陈管事倒是与萧禹有几分渊源,昔年他在内务府里被挤兑的混不下去险些去跳井,倒是萧禹路过瞧见了,命人拦住他不准他寻死不说,还赏了他一碗饭吃。
这陈管事为人虽然娘唧唧不大气,心里却是有大是大非,后来他在南府混出点儿名堂,却仍旧惦念萧禹那“一饭之恩”。
萧禹先前能往南府里引荐伶人,背后跟着操持的,都是这陈管事。
萧禹在宫宴上吃了一肚子火儿,只感觉蛮子爱吃的那些个羊肉格外的上火,更兼他实在懒得看那群蛮子臭不要脸地吹牛耍横,干脆溜达到西苑后台去消食,迎面就瞧见了陈管事。
陈管事一张白白胖胖的脸,眼睛笑的眯了起来,远远见到萧禹就迎了上来:“萧世子一向可好。”
萧禹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句,心思完全不在这上:“唔……还成,今儿怎么你在这儿?”
陈管事只笑,不答言。
萧禹这才心不在焉的回过闷儿来:“哦,爷糊涂了这是,可不这摊子都得你盯着。……怎么样?今晚上是哪出儿?鼎盛春秋,还是劝善金科?”
“今儿个是杜老板的昭代箫韶。”陈管事应声道。
萧禹点了点头,抬头就想往后台溜达,却被陈管事儿唤住了。
“爷……”陈管事儿看看四周,见四下无人,才压低了声音道,“爷,秦老板来了。”
萧禹一怔,说不上意外还是不意外,只是问:“他这人一向懒,热闹都不爱沾,今儿怎么勤着往这儿凑?他要上戏?”
陈管事儿陪着笑:“哪能啊,您还不知道这位,千金难买一句他乐意,这时候,谁敢请他来唱戏。”
萧禹回想了一番秦风的素行不端,觉得陈管事说的甚是有道理,却也一时拿不准秦风这又是要整什么幺蛾子。
这在秦管事面前是不好明说的,萧禹不废话,直接道:“他在哪呢?带路吧,我去跟他打个招呼。”
陈管事就等他这一句,忙摆出个请的姿势,引萧禹向后台而去。
两人行至半路,有一搭没一搭的正说着,忽然见前面气冲冲着急上火地窜过一个人形的炮仗,这炮仗一样的爷满面怒气,也不知道跟谁憋出这么大的火儿,若是让他逮到了人使劲发,天都要被他烧出窟窿。
此人在萧禹眼前一晃而过,快的活像准备上天的窜天猴,没等萧禹出声,只给萧禹留了个后脑勺当念想。
萧禹瞧着那后脑勺,愣了一愣,这人他认识,正是前些日子刚被他找过麻烦的肃亲王世子李明远。
只是这什么日子,他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第20章

秦风想请李明远票的这出儿大戏,就在今夜。
相比于李明远的火急火燎,秦风永远都那么气定神闲。
西苑这里原本没有足够大的戏台子,都是专门为了招待蛮子而特意新搭的。
戏台子下面权贵云集,在蛮人面前,也不能丢了朝廷的脸面,因此工匠们卯足了劲头,使光了十八般武艺,硬是在短短的时间里搞出来了一副雕梁画栋的富丽堂皇,任谁看了都称奇。
而在蛮人和亲贵们都瞧不见的后台,这条件就马马虎虎了。前台瑶池宴众仙,后台荒凉的可以写上挖坟掘墓的怪谈,也是稀奇。
秦风却对这样的景象见怪不怪,难得他老人家并不嫌弃,此时正面带笑容,悠闲的在后台左瞧瞧右看看,也不知是来做什么的,他一派悠然,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是优雅的贵气,不慌不忙的姿态与忙着上装更衣乱作一团的伶人们形成了鲜明的比对。
前台是满朝亲贵、皇亲国戚,再加上一群号称朝廷贵客的不讲理的蛮子,秦风一不是来听差,二不是来票戏,三不是个正经身份,名不正言不顺至此,他就这么大爷一样游手好闲地在后台懒散着,竟然也没有人来拦他。
偏偏所有人看到秦风出现在这里,居然也都见怪不怪,他含笑哼着调子信步前行,时不时还会遇见几个梨园行里的点头之交,规规矩矩地到他跟前来,作揖称他一声“九爷”。
他是梨园行里一朵奇葩,红的快,地位稳,后面站的是看不见也瞧不懂的背景,任谁都不愿意得罪他。
李明远从远处就瞧见了这仿佛逛自家后花园一样的人,故意不肯上前称呼,拿乔等秦风先来见礼,可一连等了一盏茶的功夫,秦风那边儿已经和第三个人谈笑风生了,愣是没个有眼力见儿一点儿的活人瞧见肃亲王世子,世子爷只好站成一棵风姿卓绝却很碍事儿的人形棒槌。
世子爷难过,世子爷心里苦,世子爷凭借这张布满黑气的脸,换身衣服妥妥儿可以扮包公,连上妆都省了。
和秦风问安的伶人是个小花脸儿,扮上相后已经瞧不出原本长什么样儿,从李明远这里看去只看得出他背影不高,似乎还是个半大孩子。
小花脸儿无知无觉地跟秦风说着话,对背后汹涌而来的冰凉杀气无知无觉,浑然不知肃亲王世子已经用视线在他后背上捅了无数个窟窿眼儿。
如果眼神儿能杀人,小花脸儿早已经死了几个来回了。
秦风笑着和小花脸儿搭了两句,春风和煦一般的点了点头,状似无意地朝李明远的方向望了一望,笑容顿时深了几分,低头复又和那看上去就很高兴的小花脸儿不知说了什么,那半大孩子矜持地蹦了一蹦,立刻朝前走了,一边儿走还不忘向秦风挥手:“九爷,那改天儿我去您府上!”
秦风笑着应了,他才罢休了,属猴似的,三步两步就蹿没了影。
秦风含笑看着他走远,无奈又纵容地摇摇头,这才优雅从容地走到棒槌一样的李明远面前,颇懂规矩地行了个礼:“世子爷。”
李明远挑不出错儿,冷着脸哼了一声,拿乔等了这么久,实在憋气,明着不能撒火儿,只好阴阳怪气,皮笑肉不笑地扯出一个牙疼一样的笑容:“秦老板好人缘儿,名气也忒大,爷在一边儿冷眼瞧着,您往这儿一杵,无论老少,眼里都看不见别人了。”
秦风知道他是怪自己慢待,听出他语气里带刺儿,只笑了一笑:“世子爷久等了,方才那孩子与我认识,一时多说了两句,世子见谅。”
秦风笑容清浅,提到那半大少年的小花脸儿,桃花眼里是一闪而过的……温情。
李明远被那倏忽之间的温情闪的怔了一怔,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话自然是拿来骂人的,品头论足地平白给人贬低。
这年头,真情实意少见,虚情假意横流,平常人本的都不是一颗赤红清白的平常心,更何况那风月地名利场里摸爬滚打的人。
台上的悲喜,台下的名利,这些东西见多了,任谁都容易麻木,人情味儿这个东西,对普通人来讲都尚且有些奢侈,更别提见惯了浮华与龌龊的人。
这种东西,秦风会有么?
那一瞬间的怔愣与怀疑破坏了阴阳怪气,李明远沉默了一下,不自觉道:“哦,那……”
李明远说到这里就停住了,他下意识想问些什么,却突然意识到问什么都不合适,只好不上不下地顿在那里。
秦风微微一侧头,看到李明远混合了迷惑与欲言又止的表情,唇角勾了一勾,从善如流地抬起他那优雅修长的手,微微躬身,自然而礼数周全的为李明远引了路:“世子爷跟我这边来吧。”
秦风的神情与动作都维持地恰到好处,多一份难免让人觉得奴颜媚骨,少一分就仿佛凸显了轻狂放纵,而他保持的刚刚好,不是卑躬屈膝的迎合,也不是自视清高地疏离,每一分气息都是淡定优雅地从容,仿佛他天生就懂得如此。
李明远将这一切都看进眼里,点点头顺着他指引的方向相携而行,却默默将他每一分动作都看进了眼里。
秦风身在梨园,出身不会太高,待人接物是学得来的,而贵气与风度却是与生俱来,在这方面,后天的修养所占的程度着实有限。
李明远突然有些好奇,秦风那恰到好处的姿态,究竟是从什么地方修炼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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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穿过沸反盈天兀自热闹着的后台,穿行而过,不多时便将那喧嚣甩开。
此处是前台与后台的夹缝,工匠草草赶出的一处连接前后的通道,进一步是雕梁画栋亭台楼阁,退一步是茅屋采椽陋室阡陌,真真进退两番天地。
李明远皱了皱眉,意义不明地看了秦风一眼,提起衣摆就要跨过。
秦风却不慌不忙,两样的境况似乎并没有给他任何触动。
“方才与我说话那孩子叫小花,是个孤儿。”秦风道,声音不高,却足够让两个人都能听见,“早些年蛮族烧杀抢掠,边境百姓民不聊生,饥荒之年易子而食的事情常有,这孩子小时候就被换给过别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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