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剥皮挫骨那般真实的疼,是根本不知道疼在哪里,在全身,又在脑中,哪怕是牙齿也疼的不敢合嘴又想一口将其嚼碎。
真是!恨不能立刻去死!
闻风闯入的侍卫见自家主子在地上抽作一团立刻大惊失色冲上前去将人扶上床又赶忙通报毒医。
会会赶来见了亦是面色惨白,连声呼唤,可清宁英澈听不到,用身体在床上四处乱撞。
毒医来了,上下查看一番,便没好气的说道:“没事!看给你们一个个吓的,魂儿都没了吧!他这是自作自受,闲的没事作的!一会儿就好了,你们不用管他,歇着去吧。”
足足小半个时辰,一群人的这口气都提在那,见自家主子慢慢缓过来才松了一半。
会会想笑可就眼泪不听使唤的流,就这么别扭着说道:“主子这是干什么呀,要吓死人了!”
汗湿重衣,清宁英澈缓缓从床上下来,却是哑着声道:“我做错了。”
正在失神之际,耳畔突有雷霆电鸣炸起。
清宁英澈赶忙冲出门外,只见厨房处黑烟翻滚已弥漫连天。
一黑影冲出却被清宁英澈一把拉住,将其打量一遍才算安心。
那人一见是清宁英澈手中物件便吓得魂飞魄散,挣脱了后就缩在墙根再不敢动。
见此,清宁英澈气急,过去又一把将他半拽起来,说道:“你怕什么!上次的药已经没有了,我还当真能活活打死你吗!”
见会会赶来,非忆墨原本惊恐的眸中一亮,张口便道:“会会。”
清宁英澈松手,怔怔的看着人扑到会会怀里大哭。
“他会说话……”清宁英澈到会会旁边,问道:“他什么时候会说话的?”
见清宁英澈来,非忆墨便不敢再哭,会会安抚着他,说道:“好些天了。虽不能成句,但表会自己的意思已是能的。”
清宁英澈无语。
会会看清宁英澈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便转而问怀中人,柔声道:“怎么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呀?”
“丸子!”非忆墨指了指黑烟弥漫的厨房又说一遍:“丸子。”
会会会意道:“你不是锅里有水就将油倒进去了吧!”
非忆墨点头又哭,抱着自己披散长要过臀的头发一直哭道:“会会、会会、会会……”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
会会伸手将那烧焦的发梢搓掉、吹走,笑道:“看,这不就好了。怎么就这么宝贝你的头发?”
非忆墨看了看,却又哭了,道:“不对!”
会会眨眨眼,说道:“不对也就这样了。我又不能把烧掉的头发再接回去,你只能就等它慢慢长回来吧。”
待非忆墨还要说话却突然被人拉了起来一直拖进屋里,关了门。
进了卧室,清宁英澈一把将人推倒在地,上去便是一脚,见他缩在地上再不敢动便又是一脚,冷冷说道:“不是会哭会叫的吗,说话呀!”
不等非忆墨有所反应,清宁英澈的拳头就又抡了下来。
一顿暴打过后,清宁英澈胸膛起伏着回过神来,看着地上蜷曲一团的人,伸手过去,对方却是瑟瑟发抖。
清宁英澈收回手,惨笑,有些丧气的说道:“不如我们出去透透气吧。”
☆、绝——伍
绝——伍
今日天蒙蒙亮,不等会会去做饭、去给主子收拾屋子,清宁英澈那边就派人来找自己了。
稀奇。
见会会来了,清宁英澈当头便问:“会会,可会上妆?”
“啊?”会会吃惊,眨眼道:“上妆?上妆自然是会。可主子要知道,再怎么说会会也就是个侍女,兼任个厨娘还算勉强,可上妆……就略懂粗浅,给自己描眉画眼倒不成问题,给别人……是万万不行了。”
见清宁英澈不语,会会心领神会,便道:“要找个会上妆的人也不难。主子何不让会会去姬殿带个人回来?那里男女都画得一手好妆容。若主子看那人不顺眼,大不了用完之后再寻个理由送回去就是。”
清宁英澈眼前一亮,说道:“这法子好。你去之后再寻那管事,要一件华丽的衣服和配饰来,就说我喜欢华丽的衣服要给姬子换穿的。还有,要身量高挑的女姬。”
会会心思灵,主子这样说便明了意思,便应声去了。
清宁英澈转身回了卧室,坐到椅中便唤了声:“过来。”
角落里的人浑身一震,便爬了过来,顺从的半趴到清宁英澈腿上。却克制不住微微颤抖。
清宁英澈抚摸着他的头,把玩着手中青丝,不在意的说道:“我带你去透透气,再见见人,你可别给我丢面儿啊。”
突然,半趴着的人被抓住头发硬生生的提起,看到对方不悦的表情,非忆墨浑身不由颤抖如筛,颤声道:“主人……不敢……不敢……不敢……”
“我不敢?”清宁英澈蹙眉说道:“我不敢什么!”
非忆墨惊恐,赶忙又道:“墨墨、墨墨……不敢……给、给主人……丢脸!”
清宁英澈松手在他头上又揉了揉,笑道:“乖,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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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红袍纱衣款款而来,妖娆姿态妩媚面容,看不出年纪也分不清男女,不笑时也带着三分谄媚,这一笑,便是十足的了。
人到了厅堂,清宁英澈抬眼去看,便也笑了,说道:“区区小事,怎劳烦殿主亲自前来。”
“唤我万俟鸿。”这声音却是清醇得很。
清宁英澈笑了,挑眉道:“殿主不觉得这名字不适合殿主吗?”
“这不劳七公子操心。”万俟鸿眯眼一笑,说道:“七公子首次光顾却是只为衣装不为人,这多少让我受了些打击,不来看看七公子到底藏了什么样的美人在这里,好不甘心啊。”
“不是什么美人。”清宁英澈向内室唤了声:“过来。”
非忆墨才内室走出来,万俟鸿见了先是一愣便哈哈大笑起来,笑道:“这都不是美人,那天下那里还有美人哪!”
笑完不等清宁英澈开口,万俟鸿便道:“七公子想将他扮成女人这有何难,交给我可好?”
清宁英澈微笑道:“麻烦殿主了。”
“唤我万俟鸿!”厉声道,万俟鸿又笑笑,说:“不过……”
清宁英澈疑惑,复道:“不过?”
万俟鸿狐眼微眯,说道:“我想,先给七公子看个有趣的东西。”
说罢,不等清宁英澈回应万俟鸿就已走到非忆墨面前,随即点了他的穴道让他昏睡过去。
清宁英澈豁然起身,厉声道:“你干什么!”
“莫急。”说着,万俟鸿已是趴在了地上,又说道:“七公子离远些才好。”
清宁英澈看他胸有成竹心中疑惑却也照做,来看看他到底做什么。
会会一直在一旁看着,现在已是开始担心,踟蹰半晌也只能干着急。
万俟鸿看了她一眼,说道:“七公子,让这小妹子下去吧,一会儿跑都来不及。”
会会看向自家主子,却终是得了句:“下去吧。”
万俟鸿要做的事,清宁英澈已猜出一半却不敢确定,就只能静观其变。
果然,万俟鸿向人脖子伸手的瞬间,非忆墨已然跃起将人扑倒。
没想到的是,万俟鸿不躲避、不挣脱,竟是将自己一只手臂送进了他嘴里。而非忆墨也竟没咬下去,反而连连后退。
这才印证了清宁英澈方才的想法。
兽性!
非忆墨在特定情况的激发下,只有兽性!
万俟鸿笑了,向着非忆墨匍匐过去,他退一步、他便进一步。
直到被逼到墙边,非忆墨忽然扭身猫一样跃出窗外,四肢并用朝院中那大树“哧溜”一下便上了树去。
“矫健灵活吧。”万俟鸿起身拍了怕衣服,说道:“我已经有十年没见过圣灵族人了。”
清宁英澈看着窗外那颗树,喃喃道:“圣灵族人……”
“在万万年,不知道多少年以前,他们祖先是半兽之人。”万俟鸿到清宁英澈身边,拍拍袖子又道:“十几年前,我有一位旧人,与他同族。”
清宁英澈晃神问:“他人呢?”
“死了。”万俟鸿似乎不在意的说:“我逼死的。穿着和我现在穿的一样的衣服,当着我的面,用一把短剑生生割断了自己的脖子大脉,那血比这衣服还红啊!”
清宁英澈一震,扭头道:“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不能被驯化的!”万俟鸿突然回头盯着清宁英澈,怒道:“就因为他们从血液里就不可能消除野性按你的意思乖乖听话!”
“就算用药也不行?”清宁英澈问。
“不行!”万俟鸿道:“你现在玩的把戏,我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玩过了!”
不等清宁英澈再说什么,万俟鸿就已出了门去。
万俟鸿到了树下,喉咙里有“嘶嘶”响声,不一会儿,树上的人竟是头朝下安安稳稳的爬了下来。
万俟鸿蹲下与他对视,非忆墨竟是舔着他的脖子与他亲热。
万俟鸿被他蹭的紧了,晃神间不自觉的喃喃出声:“鸣鸿——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