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轶头疼地睁眼,叹了口气:“说了多少遍,来的时候先报下人一声。”
“呃,我忘了,”来人尴尬地挠头:“太麻烦了嘛,而且都是自己家,通报这种东西就算了吧~”
“阿信,武功习完了?”云淙柔声笑道。
“当然,我向来是提早习完的,每次父亲都会夸我!阿淙哥不信,晚上咱们来比比?”
这蹦蹦跳跳精力旺盛的少年正是骆家二少骆信,年方二八,非常得骆啸的宠爱。相比对长子的严格,家主对着骆信算是放养式管教,后者喜欢习武便亲自上手辅导,也不对文书功课做太多要求。
“你别老缠着云淙比来比去,”骆轶拿起一旁的书卷对着骆信脑袋就是一敲:“人家事多得很,哪有时间跟你玩。”
“我哪有玩?比武切磋是好事呀,而且阿淙哥还可以温故知新,”骆信不服气地拖鞋也爬上了床,转眼间就贴上了云淙:“而且,我现在的武功可不比云淙哥差!”
“盲目自信。”
“才不是!”
云淙笑着听这两兄弟拌嘴,手上给骆轶按摩的动作却没有停下,等两人终于停了才慢悠悠地道:“阿信,我最近是有些事,可能没那时间跟你比武了。”
“又有什么事啊?肯定是阿轶哥又驱使你干活了吧,我反对!”骆信瘪嘴,脑袋可怜巴巴地挨着云淙的后背:“阿淙哥是我的。”
“臭小子,乱说什么,”骆轶皱眉道。
云淙看着骆轶的表情,嘴角笑意愈深,道:“阿信你也别想着整天打打杀杀的,有空多补补琴棋书画。”
“好吧”骆信不情不愿地妥协。
骆轶又叹了口气:“你这臭小子,别给我和爹乱惹事就行。”
“阿轶哥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我很听阿淙哥的话的!”
**
“阿信那臭小子,你别太惯着他了。”晚上将就寝前,骆轶将屋内的几盏灯灭了,然后转头走向对正在收拾书的云淙。
云淙抬起头,明亮的星眸朝他眨了眨,笑道:“怎么,怕阿信被惯坏了?”
“整天蹦跶着跟个猴似的,没大没小,在家里倒没什么,就怕在外面惹了事。”骆轶在床榻边坐下,叹了口气。
“你这个大哥,担心得也真多。”云淙柔声道:“阿信为人正直热情,可爱得很,老天爷自会给他福气。”
“你可越来越会胡说八道了。”
“是吗。”云淙轻声回答,随后把最后一盏灯给灭了,屋内顷刻只剩银白色的月光,印的地面如柔软的银纱。
他转过身来,慢慢踱步向床榻走去。
骆轶看见月色从窗外映照进来,衬得眼前的男子如仙一般清雅高贵,温柔的眉眼间盈着说不出的流光爱意,胜过多少葡萄美酒月光杯,令人不饮自醉。
那暗香随着人影逐渐靠近,沁透鼻息,云淙走到骆轶跟前,柳眉下一双星目柔美带水,情波摇曳。
“累不累。”骆轶环住他的腰,将云淙拉下来,两人双双躺到了床上,鼻息流淌在一处,“最近的事,是有点多。”
云淙挪了挪身体躺在骆轶怀里,带着笑意的眼眸弯弯低声道:“再忙也是个打副手的,哪有你这大少爷忙啊。”
“抱怨了?”
“抱怨什么,”云淙凑上去亲了对方脖子一下,笑道:“我哪敢。”
骆轶帮他把长长的头发弄好,将被子从下面抽出来盖上,听着屋内柴火噼里啪啦地响,低声问:“外边没人了吧。”
“我确认过了,没有……”云淙靠紧他,伸手环住骆轶结实的背脊,抬首便与对方的唇触碰到了一块。
唇舌交错,两人在暗中吻了片刻,分开的时候都微有喘息,望着彼此的目光里都有了水波盈盈。
“阿轶,”云淙突然轻轻笑起来:“你以后要是娶妻纳妾了,我们恐怕就没这样的机会了吧。”
他的问题让骆轶眼里浮起一丝讶异,随后又隐隐沉没下去,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怎么问起这个了。”
“连秦家小少爷都被逼婚了,你说家主怎么还不操心你成家的事?”
骆轶笑了:“爹向来不干涉这种事,我也跟他说过婚姻且随缘,眼下要紧的是把家业弄好。”
云淙皱眉:“家主娶妻时也就二八,照理说……”
“你啊,总是想得那么多。”骆轶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在云淙额头上啄了一口:“你难道希望我娶妻纳妾?”
云淙一双星眼定定地看着对方,随后把骆轶的手撇开,表情似笑非笑:“若是家主让你娶妻,你也没办法违抗罢。”
“你也太小瞧我了。”骆轶收起笑容,猛地将他压在身下欺上去。
火光渐暗,一室春色。
☆、第 8 章
第八章
入夜。
【麓林书院·江园】
麓林书院位于上邑北郊的麓林山脚,所占的地基本上涵盖了整个山脚,书院内又分为四个园子,其中有三个园子是学生上堂之处。
而位于书院最深处的宅子——江园便是江家所在。
宅子不小,一步一景,竹林错落,雪梅傲立,松鹤相伴,巧妙地配合山中古树,每一处造园造景都尽显怀古韵味,清幽雅致,就连小小的歇息凉亭也是别具一格。
宅中有西宁阁,二层阁楼,底层为品茗抚琴的雅处,四面为镂空窗台透景,以老枯的梅枝装点窗台,透过窗台可见四面园景各异,若约上二三好友,席地而坐,或是案前抚琴,或是笔墨书志,或是春秋落子,怡然自得。
西宁阁二楼便是江景抒的卧房,如其本人君子淡淡,地上铺着暖和的地毯子,清雅别致,每一处摆饰都尽显文人儒雅。如今白雪宁静,月色霜满地,宁静的阁楼只有“叮咚”的棋子下落之声。
江景抒于房中席地盘腿而坐,略显清瘦虚弱的身子裹着厚厚的纯白狐裘披风,怀中揣着温暖的手炉,他轻轻落下一子,顺手端起紫砂茶杯抿了一口茶说道:“第五局了。”
秦风与江景抒相对席地而坐,手里有一搭没一搭把玩着纸扇,他死死地盯着棋局懊悔不已:“差一点就赢你了。”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江景抒抿出一抹清淡的笑容。
“再来再来!”秦风皱起眉头,不服输地收拾起棋局打算下一盘翻身。
江景抒往后舒服地靠着垫枕,捂了捂暖炉,他淡淡地笑道:“夜深了,我让小青收拾了西厢房,干净的衣物放在厢房里,也传信给你爹说你今夜留宿,早点休息罢。”
“还早呢.....”秦风刚想死缠烂打。
而江景抒根本不吃这一套,直接站起来往内室走去,优雅地打了个呵欠慵懒地说道:“秦少爷精力充沛,我一介书生跟不上,要休息了。”
“诶诶!!小抒......别赢了就跑啊......小抒啊!”秦风沮丧地以“大”字躺倒在地上哀嚎起来,“小抒啊.....小抒啊.....”
而在里屋准备沐浴更衣的江景抒听着外面一阵一阵的鬼哭狼嚎,忍不住冷冷淡淡地喊了一声:“闭嘴。”
此话一出,效果不错,外面安静下来而后就是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是关门的声音,知道秦风终于离开江景抒也松了一口气。
焚香,沐浴,更衣,帘幔挥起带出水雾盈盈,江景抒疲惫地打了个呵欠缓缓走出来,一身青色里衣外披白绒披风,白日里严谨绾起的发髻放下,三千青丝以绸带绑起几缕,平添几分如水般的柔色。
他刚走到床边整理了会儿被褥门外便响起敲门声,心里正奇怪这深夜谁会来。
“小抒,是我。”
楠门轻启,清月如霜般柔和地笼罩着江景抒,他微微颔首,举手投足儒雅墨韵:“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
秦风立身门前止步不前,失神地望着眼前这被霜色笼罩的男子,温雅不似白日里的清傲,带着某种令他着魔的诱色。
明明灭灭的烛光照耀着那相对而立的二人,在墙上投下暧昧的影子。
“子绪?”江景抒尴尬地唤道,对方那灼热的目光如同火焰简直要将他烧起来。
秦风连忙把目光移开,神色游离甚是尴尬,直冲冲地就这样走进对方房内,而江景抒深吸一气调整了下凌乱的心绪,他关上门跟上秦风走回内室。
江景抒很快便镇定下来,他平静地整理着被褥一边问道:“怎么还不睡?房间不满意吗?”
“冷呢,没这里暖。”秦风不自然地打哈哈道。
“让小青去给暖炉加点炭火,加床被子。”江景抒随意说着便脱下披风,上床钻被窝里躺下闭目养神,悠然淡定地补充一句,“出去别忘带上门,谢了。”
秦风嘟了嘟嘴,心底的冲动让他还来不及多想,“嗖”地一声便冲到江景抒床上躺下,兴致勃勃地掀起被子钻到被窝里。
被窝里肌肤相碰,江景抒浑身一颤被刺激得立刻坐起来,他皱起眉心看着那已经在自己床上闭上眼睛睡觉的秦风,不顾平日的优雅,不满地踹了秦风一脚:“回你的房去。”
“好困啊.....就这样睡罢....”秦风懒糯糯地呢喃了一声,翻个身背对着江景抒继续闭目睡觉,被窝里是对方身上的清香让他抿出一抹甜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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