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简单,用用刑,看他还这么嘴硬?”肖堂主不以为然地说。
暗卫府极少进行刑讯,要么杀人查抄,要么把抓到的人送往大理寺,虽然也有刑室,里面的刑具基本生了锈,殷世遥见过几次,皮鞭镣铐烙铁、老虎凳拉肢刑架,还有拶子,不过那是给女人用的。
殷世遥没想到那些东西竟然有一天会用到自己身上,不过就算用刑也没什么好怕的,自己绝对不会就范。
刑具立刻就拿来了,一根木桩也在厅堂正中立起,殷世遥反绑着双手被固定在桩上,这次用的是粗大的铁链。
几下,衣服被撕扯干净,厅上灯火明亮,殷世遥从来没在众目睽睽下暴露过身体,又窘又怒,对着撕掉自己衣服的几个喽啰骂道:“滚!”
刘堂主道:“殷大人好相貌好身材,难怪能令太子着迷,不知能受得住多少苛刑?”
殷世遥听到话里不怀好意,索性扭过头不理会。
肖堂主摆了摆手:“快点用刑,还等什么?!”
殷世遥以往用鞭子抽过别人,却不知道被鞭打原来这么疼,而且鞭上有细小的铁钩倒刺,又沾了盐水,几鞭下来身上皮开肉绽,鲜血淌了一地,殷世遥紧咬着牙咯咯作响,直到抽断了一根皮鞭也没吭声。
刘堂主说:“听说梅花暗卫都是千挑万选,很不好对付,不如就给他多烙几朵梅花!”
殷世遥已经被鞭打得体无完肤,浑身火辣辣地疼,也不在乎什么烙铁了,索性横下心闭上眼睛,却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烙铁恐怕也没什么用。”
楚?殷世遥猛然抬起头,发现南宫楚就站在不远处,星眸闪动,正仔细打量着自己。
殷世遥不自觉地挣了几下,铁链哗啦作响,禁锢依然。楚不是没有看过自己的身体,但他现在和那么多人一起看,这种场面实在难以忍受,而且对他来说,此时的自己不过是个陌生人。
肖堂主突然露出笑容:“景云,你到提醒我了,还有一种办法倒是可以试试,这位殷大人相貌出众,又是太子的禁脔,或许吃软不吃硬。”
殷世遥觉得一股寒意顿时渗透全身,禁脔不是什么好词,此时从肖堂主嘴里暧味地说出来,接下来也许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楚,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来?就不能不说话吗?!
后来的经历似曾相识,殷世遥在最痛苦的时候想起过靖寺坊的那个下午,觉得那已经算非常仁慈。这次被迫吞下的不知是什么猛药,蒸腾的慾望让自己顾不得众目睽睽下的耻辱拼命扭动挣扎,而体内像火烧一般不可抑制,瞬间就到了沸腾的顶点。
楚也和那些人一样在看着自己吧?也带着讥讽的眼神和笑容吗?
忽然传来狰狞的笑声:“以前只知道药是给女人用的,原来漂亮男人也能这么精彩,不知道若凌太子看过多少次?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心疼?”
“他快不行了。”熟悉的声音终于又响起来。
殷世遥的确已经不太清醒,虽然还在不停挣扎,但目光凌乱,被堵住的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身体也开始抽搐。
“不能让他死了!”肖堂主立刻站起来。
☆、二十
“两位堂主,这人就交给我了。”
似乎不用等回复,南宫楚抄起被解开铁链的殷世遥走了出去。
“楚……杀了我……”殷世遥喘息着说。
南宫楚走进一间有床的房间,把殷世遥扔到床上,又问了一句相同的话。
“谁是楚?”
“你……你是楚……”殷世遥痛苦地在床上扭动。
忽然,身体涨痛不已的地方被握住了。
殷世遥忍不住哼了一声,却挣扎着向另一侧移动。
“你干什么?”南宫楚一把圈住殷世遥的腰拉了回来。
“别碰我……脏……”殷世遥吃力地说。
“你是说这个?”南宫楚伸出手,手指上有几丝清澈的液体。
殷世遥立刻闭上眼睛用尽力气想推开南宫楚,刚才就已经是这样了,不仅被楚看到,也肯定被所有的人看到,可他怎么还会去碰?
手一下子被扣住了。
“别动!”
“……不行……放开……”还想再挣扎,可那个地方又被握住,终于,早已积聚到沸点的慾望一触即发,一股暖流冲涌出体外。
静谧的房间响起几声喘息,殷世遥的身体颤抖几下,深幽邪魅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越发浓郁得像要滴出水来。
“楚……”殷世遥抓住南宫楚的手贴在脸上,一动也不想再动了。
熟悉的感觉,日子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幸福,甜蜜。
“为什么说我是楚?我和他很像?”
手里的手抽走了,殷世遥怔怔地看着这个人,发现自己也正在被对方锐利如锋的眼光注视。
曾经念念不忘,痛彻心扉,如今相见不识。
“你就是楚,你是南宫楚。”殷世遥看着这双如星光般璀璨的眼睛。
南宫楚忽然眨了眨眼睛:“想让我代替别人来取悦你?”
错愕,心在下沉,南宫楚失去的记忆已经成为无法逾越的深渊,横在两个人中间。殷世遥无法回答,只好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种药不会自行消散,不那样做你会死,再说你很漂亮,难怪连太子都喜欢,不过你还是乖乖听话,把信写了吧!”
原来是因为自己还有用,而且还长了一张漂亮的脸。殷世遥有一点心痛,楚以前从没有夸赞过别人的容貌,哪怕是相熟的陆离和郁子苏,楚也一次都没有谈论过他们出众的外表,现在对着一个陌生的自己,竟然随口就说出漂亮这种话。
“夺取传国玉玺就是谋逆,我不会写信。”殷世遥说。
“如果你不肯,今天的事还会发生,直到你肯,或者死。”南宫楚毫无表情地说。
“那你就看着我死吧。”殷世遥疲惫地闭上眼睛。
第二天,第三天……痛苦的折磨仿如炼狱轮回,有时连续几个时辰,殷世遥忽然觉得这是一种报应,对以前糜烂生活的残酷报应,唯一不太符合的是每次到了昏阙的临界点都会被楚带走,然后在他手里宣泄出来。
因为坚持不肯写信,木桩前又多了一面长镜,殷世遥不得不面对自己的样子-头发散乱披在脸上,妖艳的唇和被情慾充斥的眼神只能用婬荡两个字来形容。很多次殷世遥都想到了死,可是却贪恋着每天被羞辱过后在楚手中的那一点点可怜的满足,殷世遥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可悲又可笑的人,而且很贱。最不能忍受的是那双清亮的眼睛总在看着自己,屈辱的时候,身体在他手中颤抖的时候,南宫楚却从来不说任何话。殷世遥很想问问他在想什么,可一想到自己在他眼里不过是个陌生人,一个既还有用又能供人取乐的工具,就觉得心里沉重,话也说不出口。
这天南宫楚多了一个动作,摸了摸殷世遥肩上的梅花印记。
“你也有。”殷世遥说。
“所以很奇怪。”南宫楚说。
他觉得奇怪?真的?!
“我想看看。”殷世遥说。
南宫楚似乎是愣了一下,解开了胸前的衣服。
艳红的梅花赫然入目,可是,更引人注目的,是锁骨下的火焰标识。
殷世遥心里被狠狠刺了一下,这个熟悉的身体自己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清晰地浮现出来,但不包括这个火焰。
“疼吗?”
“什么?”
“纹上去的时候。”
“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我受过伤,很多东西都忘了。”
胸口的刀痕也清晰可见,这是他曾经爱过自己的见证,那么真实,那么残酷,那么深,而自己胸前的伤痕也很深,却什么都不是。
“我知道你不会死。”南宫楚突然说。
“为什么?”
“我手下留情了。”
“为什么?!”
难道陆离的话是真的?他还记得自己?哪怕只是零星的一点?!
“因为你……很漂亮。”
殷世遥笑了,差点笑出眼泪。
“那天你为什么要救我?因为我长得像楚?你手心里的那个人?”南宫楚的眼睛里有光芒在闪动。
“是的,很像,太像了,就像是一个人。”
“他一定很喜欢你。”
“他已经……把我忘了。”
“你不是还有很多人,听说太子对你很好,把你接到皇宫去养伤。”
楚也知道了?不,不是楚,是慕景云。
“我只是……”
我只是认识他?那叫……认识吗?殷世遥无力地闭上嘴。
“为了他你才不肯写那封信?”
楚究竟想知道什么?
殷世遥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说:“我是暗卫府的人,只会效忠圣上,绝不背叛,我喜欢的只有楚,这辈子唯一的一个。”
“你很特别。”南宫楚眨了眨眼睛。
这样的日子不会很久,那天像往常一样,痛苦,混乱,难忍,一段对话飘了过来。
“刘堂主,我看这样下去没有用,这个人没必要再留了,玉玺的事不如另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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