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公子觉得好笑,追问:“那是何故?”
福歌早想好词了,故作神秘的说:“实不相瞒,我是为娶佳人而来。”
贵公子没明白,上下打量一下福歌。
福歌说:“我听说这虎鞭不是难得的药材吗。”说着,做了个切割的手势:“打算切了卖钱娶媳妇,结果那却是只母虎。”还被非礼了。
贵公子笑了:“你年纪轻轻,胆子还挺大。”
福歌见贵公子人很温柔,问:“你常来此处,可知这有什么出去的密道吗?”
贵公子说:“你跟着我出去就好。”
福歌寻思反正他不认识我,我和他出去后,即刻回王府就是了:“好。”
贵公子并不急着出去,靠着床坐着,不再说话。福歌看看这屋子,好生简单,一张床一个木头桌子,连个烛台也不见。
福歌这会闲了下来,才察觉到腿疼,撩开裤子一看,小腿一片血肉模糊。等我有机会,一定一把火烧光断命锁,疼死我了。
身边的人注意到福歌的不对劲,听见“嘶”的一声,轻柔的布料绑在了福歌的伤腿上:“她,很好嘛?值得你如此?”
福歌点点头:“很好很好,不但好还好看,就是脾气不大好,不像你这么温柔,不过我也喜欢。”
“温柔?”贵公子看着福歌水灵灵的眼睛,问:“你觉得我温柔?”
福歌点点头。
贵公子不再说话,福歌是个闲不住的,也靠着床坐着:“你看上的是什么人啊?”
等了半天贵公子也不吱声,福歌昏昏欲睡,“她是我的表妹,从小只有她真心待我。”
福歌一听,立即来了精神:“青梅竹马啊,然后她被送入宫了?”等等,皇子的表亲算国戚吧?
贵公子说道:“她该成婚了,我的哥哥找来她很讨厌的男人,逼着她去守很多年前的婚约。”
福歌说:“你哥哥知道你和她的事吗?”
贵公子说道:“我和我哥哥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我也不想让他知道。”
福歌热心分析道:“那就不怪他了,不知者不为罪。婚约不能取消吗,你不能去提亲吗?”
贵公子很温柔地笑着,看着福歌软软的头发,在月光下显得活泼的大眼睛,伸手摸了摸福歌的头发:“我有妻子了,她不愿意做妾。”
福歌听了这话,嫌弃地一撇嘴,挪开几步:“我当是梁祝呢,搞了半天是陈世美。”
贵公子说:“可她还是喜欢我,我也喜欢她。可喜欢她就要失去很多。”
福歌不屑地说:“会丢命吗?”
“嗯。”
福歌震惊了,哈哈两声:“你老丈人还真是厉害啊。”
贵公子开心地笑了,问:“你呢,你这么好,成亲了吗?”
福歌见贵公子和他交心了,也不避讳,说道:“我很犹豫,是直接生米煮熟饭后,慢慢品还是风花雪月之后再直捣黄龙?”
贵公子愣住了:“啊,她喜欢你吗?”
福歌猛点头,想了想,又不大确定:“他对我总是很凶,一言不和就不让我好过。不过,我离开时,倒是深情款款的。”
贵公子说道:“你要小心,有时候美人如毒药。”
福歌听着,觉得这话好像意有所指,不啃声了。
贵公子起身道:“跟着我出去吧。”
福歌也起来,以为贵公子有什么门道呢,哪知他竟然打开门,直直出去了。福歌紧随其后,眼看侍从就要过来了,冲过去,扛起贵公子,直接爬上了树。
贵公子很是惊讶看着福歌:“你是猴子啊?”
福歌做个嘘声的手势,“算了,还是哥哥我带你出去吧。”
“好啊。”
福歌背着贵公子跳下树,钻到草丛中。贵公子在身后指挥福歌左转右转,二人相互配合,竟也躲过了侍卫,出了御花园。
贵公子说道:“好了,到了此处,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明早会让人送你出宫的。”
福歌问:“你在这宫中有藏身之处吗?”
贵公子笑道:“小时照顾我的公公在宫中当差。”
福歌说:“怪不得呢,这么晚还能留在宫里。我就不管你了。”
贵公子笑道:“小心。”
福歌咧嘴一笑,灿如晨光。
等福歌猫腰钻入草丛中,贵公子收敛笑容,眼中凶光一闪:“跟着他,看他怎么出宫。”
黑暗中闪过人影:“是。”
福歌到了御膳房,找到宦官们睡的地方,大摇大摆往床上一躺。听着外面的声响,等听到送菜的车子来了,往里面一钻,跟着车子出宫了。这一路出宫,如福哥所想,很是顺畅
福歌这一夜过得是惊喜连连,窦宪那边过得却是百转千回。
窦宪晚上回房一看,桌上摆着茶点,随口就吩咐下人端来一小碟蜂蜜,想福歌总是嫌弃干果有些苦味,喜欢蘸些蜜来吃,窦宪曾笑他贪嘴。当下,看着端来的蜜突想起,那少年早就被他派了出去,心中不免有几分怅然。
窦宪翻开一本书,想起那人久在深山,此次出去别被人骗了去,又念着那人长得也算聪慧可人,万一被别人看上掠去该如何是好。
书一甩,躺到床上,又闪过一个念头:那山间猛兽对我如是,万一见了旁人,动了心思,又该怎样。这几日不闻一信,不知过得怎样。越想越烦,真觉得那人在京城花花世界中被迷了眼,不想回来了。窦宪恨不得立刻赶赴京城,将人抓回来,拴在身边,时刻看着。
☆、十五、福歌的心情
“客官,您里面请,是听书、用饭还是住店?”
一位风流倜傥的锦衣男子跟着热情的小二进了店,微微一皱眉,找张桌子坐下了:“用饭。”
“客官,小店名产牛肉包猪肉包羊肉包蘑菇包韭菜包香菜包,您要哪种包?”
“馒头,一个。”
“那您是要汤还是要茶,我们这有红茶绿茶花茶药茶,汤有排骨汤丸子头羊肉汤紫菜汤蛋花汤,您要哪种?”
“一杯白茶。”
“好咧,你等着,这就先给您上茶。”小二殷勤到了杯开水,端了盘子,盛了一个大馒头,送给锦衣男子。
男子端起来,抿了一口:“太烫,换一碗。”
小二赶紧又倒了杯凉水,端过去。
男子一端,放到桌上:“太凉。”
小二满脸堆笑,赶紧半杯热水半杯凉水兑了端来。
男子喝了一口:“不烫不凉,没有味。”
老板在一旁看不过去了,瞧这人器宇不凡,不像找事的啊,赶紧过去,招呼道:“这是新来的伙计,不懂事,您有什么吩咐,跟我说。”
锦衣男子看了老板一眼:“新来的?你怎么招得?”
老板看看小二一脸谄媚,再看看锦衣男子神情,觉得这里面有名堂:“这是上月来这住店的,住了有小半月呢,结果结账的时候,说钱丢了。您想啊,在我这吃喝,那也不能一句没钱就打发了,我就留他下来,还完了债就放他走。”
锦衣男子问:“他欠你多少钱?”
老板说:“吃饭住店,加起来有二两银子了。您可别以为我这是坑他呢,一日三餐那会可是有鱼有肉啊。”
锦衣男子又问:“他做了多久了,工钱怎么算?”
老板说:“这才干了七天,一天一个铜板,管吃管住。”
锦衣男子掏出二两银子放桌上:“人,可以走了吧?”
老板看看小二,看看这锦衣男子,不敢拿钱,寻思道:这少年郎长得一副好模样,欠了我的店钱,又没卖身给我,这钱。。。
小二圆圆大眼睛看看老板,抓起银子塞老板手里:“找我七个铜板。”
老板很是惊讶。
小二理直气壮道:“怎么,我干了七天,是不是七个铜板。他吃你一个馒头,喝你一碗水,就顶今天的工钱了。”
老板这才明白过来,敢情这二人认识,收了银子,当真找了小二七个铜板。
小二收了铜板,再一转身,那锦衣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少年郎赶紧追了出去,看见那长身玉立的人等在外面,心里很是欢乐。
锦衣男子见少年郎没有追过来,只是跟在身后,不高兴问:“还不过来。”
少年郎嘿嘿一笑,跑过去,牵着男子的衣袖:“大街上,不好意思。”
锦衣男子冷笑一声:“你还知羞?二百一十两银子干什么了?在这京城,也够你养个人了。”
少年郎很是委屈:“丢了,你不知道人家过得多不容易,你来了,也不笑一笑。”
锦衣男子见少年郎粉嫩的小脸,伸手捏了一下:“笑什么,坏福歌,走了就不知道回家。”
福歌也不争辩,慢慢拉住男子的手,修长的手指略有些凉,手上有习武生成的老茧,轻唤男子的名字:“窦宪,窦宪,郎君。”
窦宪说:“好了,回去吧。”窦宪拉着福歌,回到了在京中的府邸。
福歌一看来到冠侯府,问:“怎么,住这啊?”
窦宪打趣道:“害怕了?听说这可是伥鬼的家,有人曾亲眼见过。”
福歌笑道:“那你还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