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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心成执 (无眠听雨)


  伤痕处一被触碰,便挠心挖肺的疼,疼得地上的人倏忽睁开了双眼,几日前还意气风华的眼睛里却只剩下浓浓的仇恨和不甘,夹杂着莫名的无助哀泣,至今仍不知为何就被抓来了这里,为何就受了这般折辱。少年心里恨极,却无奈无丝毫力量,心灰意冷但求一死了。
  身边的少年却嗤笑一声,“要死还不容易,犯什么蠢。”
  骂的少年浑身一震,脸上还染着血痕,想起自小父亲师傅的教导,男儿流血流汗闯天下,怎可轻易轻身自贱,于是对着眼前的人带着几分恐惧和厌恶,恨声道:“这是哪儿?”
  “我的寝室。”南烬回答很自然。
  “这里到底是何门何派?”明明内伤外伤一堆,几近虚脱,却还是暗暗咬牙佯装镇定地一字一句说话着。
  “青悬宫,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教。”
  “那……又为何抓我?”果然是魔教!满身的疼痛使得简单的话语说起来也艰苦万分,呲牙咧嘴。
  “可能是我爹爹一时无聊,抓个玩物,魔教宫主行事本没有原则道义。”南烬不知为何,从来人后沉默少话的自己忍不住就想多说几句
  ……
  受伤的少年再一次被深深伤到了心肺,魔教就是魔教,折磨人都这么理直气壮,怪不得刚才一时不快,就能直接一手捏死好几个手下的人,真是……自幼涵养极好的人不知该如何唾骂这种人。
  抹完最后一处伤口,少年如释重负弯嘴笑了笑。
  “好了,换我问你了,你叫什么?”
  “无……无可奉告……”他扭头不予理会。
  少年也不气恼,修长的手指摁着他的手腕,薄如蝉翼的指甲细细地刮过伤口,似用了几分力,疼的地上的人立时痉挛般颤抖起来。阴柔俏脸上抹上一丝乖张的邪魔笑容,地上之人的痛楚似乎成功地取悦了他。
  地上的少年又一次恨极,好一个魔教小邪魔。却又想起刚才阿复跟邓姑姑说起的话,不自觉地便问了出来,“那你又为何留下我一命?”。显然他对面前救自己一命的人没有任何好印象,充满戒备。
  南烬咋听到这个问题,略愣了一愣,却不作答,换上一副戾气十足的面孔阴森森地问道:“既然我都救了你了,那你为何不愿告诉我你姓甚名谁?这就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地上的少年不由一阵鄙视,这哪里是什么救命恩人,分明一个难缠恶魔,脑子倒也不是个直愣愣的迂腐之辈,免得再吃苦头,告诉他便告诉他,反正自己第一次闯荡江湖,也没人识的自己,也不作虚假:“在下苏青染,如今我深陷魔教,手脚尽废,区区名字不足挂齿。”
  小邪魔脸上闪过一丝玩味,心道:这人恁得不经吓,听他口音仿佛是江南人士,这涵养倒像是正派武林世家出来的,果然有趣的很。
  嘴上却说:“其实我救你也跟我爹爹一样,一时兴起,我们魔教中人行事风格自然差不多。”
  苏青染再一次气结。
  小邪魔转了个身,又状若柔柔弱弱地歪进了芭蕉榻上,一本正经道:“我叫南烬,如你所见,是这里的小魔头,以后你见了我也要叫我一声少宫主,等你身上伤好了,便跟着阿复一起吧。”
  苏青染却在心里快速计较了一番,自己在这个喜怒无常的人面前肯定是伴君如伴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命就丢了,倒不是怕死,只是丢得那样不明不白岂不冤屈,试着拒绝道:“我现在废人一个,也不会伺候人,留着我有什么用,不若让我去邓姑姑处吧。”
  南烬听了,眉头蹙了蹙,不悦道:“你去那儿作甚?”又不明所以地看了眼苏青染,嗤笑道:“你老实点,这青悬宫你还逃不出。”
  说罢,也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懒懒道:“随你吧。”
  说罢,徒手一挥,灭去那盏银灯,风也似的直掠床而去。
  骤然失去光亮,苏青染怔怔地不知该如何,虽然寝室内的暖炉丝丝缕缕地散着暖气,混着熏香,一室的温宜缱绻,可是他数日内遭遇人生骤变,学了小十年的功夫一夕间销毁殆尽,还惹的一身伤痕斑驳,此时顿觉满身满心冰窟窿一般,迷茫茫不知何去何从,一念间万念俱灰,刚刚强撑起的一念意气也不过是被这人激将之下激烈的回应而已。
  到底不过是一个初入江湖的少年,忍不住又忆起家里千宠万爱的父亲娘亲,又想起烟雨朦胧中那见了不过一面的娉婷少女……
  软床锦被内的南烬武力高强,凝神听着地上那人叹息呼吸喘息交杂,竟傻傻不知寻个地方休息,难不成还想在他寝室内的地毯上坐一晚?转念想起这人此刻内伤外伤交错,不良于行,黑暗中的脸色又忍不住难看起来。
  心里想着身形便跟着动起来,一阵风似的从床内闪出,一把抓了苏青染,恰到力度地放他到那芭蕉榻上,挪过一侧的鹅羽软毯覆在苏青染身上,带着点不自然的语气说道:“先休息。”
  

  ☆、第四章 学医

  浮屠观,小丫头早早出了内室,穿过药香纷然的院落,打开门。
  却见门一打开,门前就坐着一个少年,不正是前一晚被抓来挑了手筋脚筋的人么,此刻看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门前台阶上,早晨的雾气满满覆了他周身,衣衫微湿,衣衫上斑驳的血迹似乎也不那么狰狞了,端的给人一种沉静又宁和的感觉,只是面如菜色,十分孱弱。
  小丫头怔怔看了片刻,十分纳闷这人是如何过来的,这被断了筋脉的人,没个十天半个月是绝对站不起来的,甚至以后四肢劲道比常人还不如,想不明白便也不再想了,只脆生生诧异道:“你怎么在这里?”
  苏青染此刻方回了神过来,一双眸子里沉沉落落的,状若惘然,许久方答复道:“少宫主遣我来这里跟着做事。”
  小丫头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又仿佛很可惜地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少年俊俏的眉眼,转眼又返身跑进了院子里。
  不多时,又跑着来到少年面前,喊着:“姑姑让你进去。”苏青染神色不变地坐着并没有动,小丫头想了半晌明白过来了,便直接靠近前去,豪无芥蒂地说道,“我扶着你走吧。”苏青染犹疑了下,到底伸出手去,搭在了小丫头肩上。
  小丫头身子单薄,苏青染双脚疼痛无力,内里又伤了五脏六腑,整个人几乎完全靠着小丫头前行,这几步路倒把小丫头和自己累得不行。被拖行着,苏青染艰难地挪着步子,虽然几乎不使力,但那伤痕每微微一动便揪着心的疼,但是好似疼的久了,竟然也不那么痛彻心脾了。
  今天的邓姑姑却不像昨晚那般温婉慈惠,又嫌弃又讥讽地瞟了眼少年,连正经眼光都不曾给他,只问道:“叫什么名儿?”
  “我叫苏青染。”
  说罢也不再去看那姑姑和小丫头,苏青染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在这里待下去,也不知自己这一身残败还能有做什么,只是想着既然天不绝我,为着那远方的牵挂,好歹留着条命吧。
  那邓姑姑看着这苏青染一脸的灰败无欲,倒也能理解,骤然人生遭遇大变的有几个人能挺过来,何况这半大孩子。只是不明白这小子来浮屠观做事是什么意思,以前也没少那些被塞到这儿的人,左不过是想着学了她这一身冠天下的医学本事儿,想到这里,邓姑姑心里又哼哼冷笑几声,只是这少年到底特殊了点,不像寻常的药童。
  邓姑姑唤过那小丫头,“阿萝,先带他下去安置,这一身的血淋淋,平白弄脏我的药庐。”
  阿萝闻言,又是紧张又是疼惜地带了他离去,依旧吃力地架着他,来到院子里,指着西边的一处茅舍道:“你就住那儿好啦,以前这里有人来做事的姑姑都让住那儿,我这就带你过去。”
  阿萝少女心性,见到温润如玉的翩翩少年,自然一副本能的亲近,一边走一边晃着脑袋问:“你今年几岁啦?”
  苏青染只慢慢依着她走,满心失意根本没有心思回应阿萝,随口麻木答复着:“十五。”
  阿萝呀的轻呼一声,“竟然比我小,那我叫你阿青吧,你以后可得叫我一声姐姐。”
  苏青染不置可否,心道,哪里有姐姐的样子,小丫头。
  说话间,已来到西边茅舍,走进茅舍,屋内随简陋,却样样齐全,一张方桌,一张小床,床上铺着粗被小枕,只见阿萝打开了壁橱,从里面抖出一套藕色素布的半新袍子,在苏青染身上比了比,道:“阿青,你将就穿吧,换下你身上的衣服,改天,我去给你领新袍子去,你身上的伤,我待会儿也去找邓姑姑拿药去,昨天姑姑就留心着你呢,虽然……不得已挑了你的手脚,但是多一分也不曾伤了你的。”
  苏青染又被说起这事,原本麻木的疼痛感搅心搅肺地似乎又黏糊起来,一双眼更暗了下来,也不知如何继续说下去。
  阿萝似乎也感受到他的难受彷徨,正打算说些什么逗他开心,谁知,听到一声突兀的咕噜声,阿萝一下就盯着苏青染看,苏青染一张俊脸刷的红了,“阿……阿萝……我饿了。”
  阿萝噗的笑出声,白嫩嫩的手点点苏青的额头,佯怒道:“叫姐姐……姐姐这就给你弄吃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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