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打了两次败战,可镇南军依旧有超十五万的兵力,镇南军一来,禁军和西北军瞬间失去了人数上的优势,再加上皇城只能守不能攻,更是明显的劣势。这一仗会打出个什么结果,现在还真是谁都说不准。
丛笙越想越心慌,越心慌就越希望能有消息进来,可奈何这消息的传播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莲儿见丛笙急得慌,她心里虽也着急担忧,但她相信她家将军一定有办法解决眼下的困境。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从容,安抚道:“小姐,莫急,公主和将军都是有本事的人,湘王定不是她们的对手。”
丛笙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她也想要相信一切都会平息,她们都会没事,可眼下的情况如此危急,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墨儿去了很久才回来,告诉丛笙说城外还未出现镇南军的影子,想来镇南大军应该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到皇城城外。
但镇南王已经提前派人截断了皇城四周的官道,控制了驿站,等于是封锁了皇城向外求援的通道。
目前皇城的几处城门已全面封锁,内城更是封锁严密,城内禁军在大规模移动,像是在布什么阵。
至于到底布的什么阵,将士们也不知道,只是按照上头的命令行事而已,所以墨儿没能打听出来。
晚上,公主回来了,差了夏儿过来把墨儿喊回去,说是有事让她去办。
墨儿高兴极了,她等公主召她回去等了很久了,可公主就是没有要把她召回去的意思,这次若不是镇南军来得突然,公主那边缺人手,想必公主根本都不打算召她。
丛笙想跟着一起去打听点情况,被夏儿笑眯眯地拦下了:“小姐,公主说,今日疲了,让您明日再去。”
“……”好吧,那就明天再去吧。
墨儿这一去就去了一个晚上,直至天快亮的时候才回来,丛笙一直没睡,听到院里有动静,知道是墨儿回来了,便披了衣服起身,想把墨儿叫来问问情况。
绘儿睡在西次间守夜,被丛笙开门的声音惊醒,见丛笙从卧房出来,忙起了身,小声问:“小姐还未睡吗?”
“嗯,我好像听见墨儿回来了,想去问问有没有什么消息。”
绘儿穿了鞋走过去:“绘儿去把墨儿叫来吧?”
“好。”
把屋里的灯点上,给丛笙倒了杯水后绘儿才出门去找墨儿。墨儿被公主召得急,东西还在彩儿这儿,所以今晚大概还是会睡在彩儿这里。
走到彩儿屋前,绘儿听见里面有俩人低低说话的声音,她故意走出点动静来,好提醒那俩人她来了,可别让她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画面。
墨儿是习武之人,耳朵灵得很,不等她走到门前,门已经开了,还未换衣的墨儿走出来,看一眼亮起了灯的北房,心知是丛笙挂念着公主叫她去做的事情,迫不及待想找她打听情况。
不等绘儿开口,墨儿已经主动往北房去,绘儿看一眼一边追出来一边还在穿衣的彩儿,跟着墨儿回去见丛笙。
见了墨儿进来,丛笙有点不好意思,人家忙了一晚上才刚回来,肯定又困又累,她还打扰人休息,但她心里躁得慌,真等不到早上了。
她问:“方便跟我说说公主让你去做什么了吗?”
墨儿倒是一点不在意:“墨儿去了皇陵,按公主意思,把太后接出来了。”
“太后?”
“是,公主说镇南王是个仁厚之人,兴许会顾忌太后。”
丛笙了然,太后怎么说也是镇南王的亲家,镇南王妃还和太后很是要好,这是要把太后当成筹码啊,就算不能让镇南王退兵,至少能拖一些时间。
见丛笙眼底有了青色,墨儿心知她肯定又是一晚没睡,忍不住劝道:“小姐还是睡会儿吧,身体要紧。”
丛笙微笑着点点头,也让墨儿回去休息。墨儿示意绘儿赶紧哄了丛笙去睡后,转身离开。
一出门,见彩儿在外面站着,不知道是担心她还是担心丛笙,跟了出来,但没进屋。
俩人一言不发回到屋里,才把门关上,彩儿便迫不及待扑向墨儿,将人压在门上,故作生气地道:“方才的话还未说完呢。”
墨儿推了推怀里的人,那人将自己的腰抱得紧,一副要耍赖的架势,她无奈,把人打横抱起来,走到床边,直接扔到床上:“莫要胡闹了,明日还有事要忙,赶紧睡吧。”
彩儿不高兴地撇撇嘴,这人听到公主召回,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她方才只是调侃了两句,这人还跟她急了。
墨儿心里有公主她当然知道的,她也并不介意,不过这人对她如此冷漠,她还是有些不高兴。
待墨儿脱了衣裳躺上床,彩儿翻身将人压住,低头覆上那柔软的唇,轻轻吸吮过后暧昧地笑道:“你若是回了公主那儿,可就做不成这些事了,该好好珍惜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彩儿就是个隐性淫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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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072
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话语来表达此刻自己内心的震惊, 丛笙只好沉默以对, 规矩地坐在公主身边, 像个乖巧的小媳妇, 略有尴尬地看着对面完全陌生的女人。
对面的女人挂着从容又和气的微笑, 手中轻摇着竹叶图案的圆扇,视线在她脸上停顿数秒后转向了公主:“鸣儿变了, 果真为了人妇,就是不一样。”
公主像没有听见一般,微侧着躺在躺椅上,翻着书籍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丛笙看看公主, 又看看对面的女人,忍不住问:“哪儿变了?”
“会跟人亲近了。”女人略有深意地看着她。
“是吗?”丛笙又看一眼公主, 她怎么没觉出来, 她跟公主套近乎套了一年,公主还是对她爱搭不理,这也叫跟人亲近?
“鸣儿以前心气不顺或是看谁不顺眼,可是会直接把人轰出门的, 今个儿本宫在这儿坐了这许久, 鸣儿都未轰我走。”
丛笙觉得这应该是她的功劳, 在她坚持不懈的死皮赖脸中, 公主对旁人视若无睹的功力已经炉火纯青。
“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对面身着素服依旧风韵不减的女人突然开始伤春悲秋:“一转眼,可爱的小鸣儿都为人妇了。”
可爱的小鸣儿?丛笙心里暗念着这几个字,偷偷瞟一眼边上的公主,见公主依旧没有反应, 便大着胆子继续打听公主的八卦:“公主小时候是什么模样?”她倒是好奇极了公主这冷清的性子是不是天生的。
“跟现在差不离,不爱说话,也不爱跟人亲近,倒是比现在爱生气。动不动就皱着小眉毛,瞪着圆滚滚的眼睛苦大仇深地看人。不过呀,那小模样太可爱,哪里吓唬得住人?倒是让人看了更加想逗弄一番。”
丛笙听这女人语气里满满都是怀念和怜爱,忍不住想象出一个可爱的小萝莉被怪阿姨各种逗弄的画面。
她真是搞不懂了,原本以为这两个人是死对头,见了面不是剑拔弩张也绝对是唇枪舌战互不相让,可眼前这温馨祥和的叙旧模式是几个意思?
公主说要拿太后当人质去拖住镇南王,昨天连夜让墨儿把人从皇陵接出来,接是接出来了,可怎么就接到将军府来了?不是该关个小黑屋之类的吗?
“鸣儿呀,母后好久没见鸣儿了,鸣儿不与母后说说话吗?”
丛笙被太后嘴里的称呼惊着了,又一想,才明白其中缘由,在这里,庶出的小孩儿都要称正妻为母的,就是皇室也不例外。
公主放下书,坐起身来,伸手端过一边的茶杯,小抿一口后又放回案几上,这才抬眼看向故作可怜的女人:“太后想与鸣儿说什么?”
太后见公主有了回应,立马笑得被宠幸了一般:“鸣儿拜门之后母后就没见过鸣儿了,不知鸣儿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驸马待鸣儿好不好?”
听太后那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真是公主的亲娘,担忧着自己出嫁的女儿在夫家受委屈呢。
“托太后福,鸣儿与驸马长期分隔两地,这好不好的话,还是等驸马回来鸣儿再与太后说。”
公主虽语气平静,但话语间隐约透出的抱怨还是让丛笙暗自意外,她怎么觉得公主这话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这怎么听也不像是面对斗得你死我活的死对斗会有的语气啊。公主之前给她的感觉可不是这样的。
说好的让太后活到湘王死那天呢?她现在严重怀疑就算湘王死了公主也不会对太后下手。
太后没接公主这明显有另一层意思的话,而是略有哀怨像说绕口令一般道:“母后还是喜欢听鸣儿称母后为母后。”
“……”
太后摇摇扇子,望着屋角满脸感伤:“鸣儿小时候总是奶声奶气地喊母后,好生可爱,哎……母后那时候就想啊,鸣儿要是永远不长大该多好,长大了,就不跟母后亲了。”
丛笙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俩人的关系了,听太后这话,公主以前跟太后关系还挺好?她们不是死对头吗?齐李两家不是斗得你死我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