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骁驭则打来了盆凉水,搓了布巾拧干,给蓝君擦着脸,“他没事,三娃不用担心。”
符文成听了自家儿子对蓝君的称呼,脸瞬间就黑了,却也不好发难,脸色难看的守在一旁。
蓝君白皙的脸惨白惨白的,眉头一直皱着,显然是难受得很。
符骁驭将蓝君翻了个身,要给他检查后脑,他让三娃给他端着油灯,抽了他头上的木簪,小心的扒开了他后脑的头发。
只见磕着的地方起了一个包,还隐隐见了红,符骁驭不敢拿手去碰,怕将人弄疼了,只得将他弄躺好。
符文成在一旁伸了脖子去瞧,不由问道:“怎么样,人没事吧。”
“不清楚。”符骁驭皱着眉,道:“后脑肿了一块。”
“这。”符文成一听,脸色更差了,“不如我去找老孙来瞧瞧吧,这若是磕傻了可不得了。”
符骁驭也是担心得很,“那麻烦大哥替我跑一趟。”
符文成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屋子。
“阿叔。”三娃显然被刚刚的情形吓得够呛,他扑到符骁驭怀里,抬头看着他,用手摸了摸符骁驭下巴,“阿叔,你这里流血了,好疼。”
符骁驭脖子一带全是大嫂方才抓的痕迹,有的甚至渗了血,颇为惨烈。
“不疼。”符骁驭抓着三娃的手,看着昏迷的人,心中懊恼。
若是早些注意,他也不会被大嫂伤着了。
“我困了,我能不能跟婶婶睡一起。”三娃方才哭得太久,现在眼睛酸涩,想睡觉了,。于是小声的对符骁驭说。
“嗯,不过他现在不舒服,三娃要乖乖躺着,不能乱动。”听了符骁驭的话,小孩忙点头,于是符骁驭将三娃抱进床内侧,让他靠墙躺着。
三娃也是乖巧得很,盖着被子就闭眼睡觉。
符骁驭就着昏黄的灯光看着蓝君睡不安稳的脸,默默看了片刻后,符文成就领着村中唯一的大夫孙叔赶来了。
符骁驭忙起身让孙叔坐下,道:“孙叔,麻烦你帮忙看看他摔着没有。”
孙叔点点头,拉过蓝君的手把了会脉,才道:“无甚大碍,估计是震着了,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闻言,符骁驭才放心了,忙摸出几个铜板给孙叔,恭敬的将人送走了。
回到屋中,却见符文成黑着脸坐在堂屋里,见他回来了,就招手示意符骁驭过来。
符骁驭站在符文成面前,道:“大哥,什么事。”
符文成抬头看了他两眼,似是难以启齿,嘴唇开合几次,又张望了下内室,确定人没醒,才道:“你跟蓝君,没什么吧。”
说完老脸满是尴尬,却是一瞬不瞬的看着符骁驭。
符骁驭初始还未听懂符文成指的是什么,他疑惑的皱了皱眉,看向符文成,却见他满脸尴尬,顿时就明白了。
“大哥为何这么想。”符骁驭道:“难道是中午听了那话?”
符骁驭聪明如斯,立马反应过来为何大哥会突然向大嫂借钱才导致的吵架了,原来是怕他喜欢上蓝君,才想尽快给他找个媳妇。
符文成摆摆手,“你甭管我为什么这么想,我就问你,有没有那回事。”
“没有。”符骁驭答道。
符文成心里的石头霎时落了下去,忍不住出声又问了一遍,“真没有?”
符骁驭却不答了,只认真的看着自家大哥,符文成也看着他,片刻后终是信了,“那就好,那就好啊,他无家可归,你收留他,我不反对,你可要多为自己着想,莫要行差踏错,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啊。”
符骁驭自然是知晓自家大哥关心自己,只认真道:“大哥放心吧,我不会。”
“那就好,时间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把三娃抱回去了。”说着起身走进内室,让符骁驭将睡熟了的三娃抱来递给自己,随后出了屋子。
符骁驭拿着铁锹去院里将蓝君吐的秽物打扫干净,才回了屋中,吹了堂屋的油灯,独自在黑乎乎的堂屋里坐着,想着大哥方才说的话,虽然他这担心全无道理,却让符骁驭禁不住重审了下自己。
他是断不可能喜欢上同为男子的蓝君的,符骁驭心想,自己只是怜他,欣赏他罢了,绝不可能喜欢他,对他有别样感情。
可若是如此,却为何会让人这般觉得,又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
符骁驭只觉得有些疲惫,也不去想了,他又在堂屋里坐了许久,才起身往内室走去。
蓝君此时已经睡得安稳了,那张脸在昏黄的灯火下显得异常好看,符骁驭站在床前看了一会,叹了口气,也难怪大哥会担心了,这人,实在是长得太过好看。
符骁驭苦笑了下,倒也没什么别的想法,他行得正坐得直,就算别人揣度他,他也无畏,虽然对这人是有好感,却绝不会是那样的感情。
当下也不再多想,去了外衣,小心的将蓝君挪进去些,躺下睡了。
翌日,已是晌午,天气却异常阴冷晦暗,似夏季有雨般,三月的天气总阴沉沉的,却难得下雨。
因为担心蓝君,符骁驭就没下地,蓝君已经醒了,仍旧有些头昏,符骁驭让他在堂屋里坐着,自己则去给他熬了粥,又炒了点水芹,端来给他吃。
蓝君脸上仍旧有些白,他歉意的冲着符骁驭笑笑:“符大哥,对不起,总是给你添麻烦。”
符骁驭正端着粥无声的喝着,闻言抬头看了看蓝君,眼神深邃且认真,片刻后才道:“这本就不是你的错,何必揽过,喝粥吧,都凉了。”
“不是因为我,你也遇不上这些事。”蓝君低着头,难受的说着,许是要离开这里了,蓝君才难得露出脆弱的模样。
符骁驭:“......”
他放下碗,感觉到蓝君情绪有些不对,安慰道:“你无需这么想,就算不是因为你,她们也会找我麻烦。”
蓝君自责的摇摇头,却只觉一阵眩晕,身子一偏,几乎坐不住,符骁驭忙起身扶住他,“你昨晚磕伤了后脑,不宜有太大的动作,喝了粥就去休息吧。”
符骁驭越是温柔,蓝君越是难受,心里想着过几天就要离开,更难受了。
他抬手抓着符骁驭的衣袖,看向符骁驭,却发现他脖颈上全是抓痕,他蹙着眉,低声道:“符大哥,你受伤了。”
说着抬手去触摸符骁驭的脖颈。
两人挨得极近,蓝君微微扬起的脸干净白皙,蹙着眉认真的检查符骁驭的伤痕,因伤了后脑精神不振,整个人显得尤为脆弱。
被温暖的指尖触摸的地方顿时有些发热,符骁驭瞧着蓝君担心的模样,那近在咫尺如凝脂般的肌肤看着就细腻光滑,黑亮的双眼如小鹿般清澈,少年的脸轮廓分明却柔和得令人想要亲切,符骁驭心中顿时有些异样,心脏有些慌乱,他不自在的仰了仰头,避开蓝君的触碰,道:“无碍,过几日就消了。”
蓝君本是情不自禁的关心在被符骁驭避开后顿觉唐突,有些无措的低下头,嚅嗫道:“符,符大哥,我无心冒犯,还望你不要介怀。”
符骁驭皱着眉,总觉得蓝君的举止颇为奇怪,难不成是摔坏了脑子?
“你没事吗。”符骁驭试着问:“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蓝君本想摇头,却觉得头昏脑涨,只抬手将符骁驭扶着他肩膀的手轻轻拂开,道:“没事,许是磕得重了些而已,符大哥你不是还要去撒种子吗,你去吧,我一人在家休息休息就好了,别耽搁了撒种。”
符骁驭保持俯身的姿势好一会,看了蓝君的头顶片刻后,虽然觉得他举止异常,却也未多想,只道:“那你休息,我去撒了种子很快就回来。”
蓝君并未说话,只点了点头。
符骁驭也不再说话,喝了碗里的粥后,收拾好东西就出了门。
蓝君则是怔怔的坐在竹椅上,待得符骁驭出了院子,他才缓慢的出了屋子去看,迂回的小路上早已不见符骁驭的踪影。
他在院外站了许久,偶有人自小路上走过,不住拿眼打量蓝君,渐渐远去。
一阵冷风刮来,蓝君才怅然的回了屋子。
放在桌上的粥早已冰了,显得更加粘稠,蓝君毫无胃口,却舍不得浪费粮食,还是小口将粥喝了。
收拾好碗筷,符骁驭自己吃的碗早已被他随手洗了,蓝君站在灶房内怔怔的发呆,心里很难受。
感觉符骁驭好像要跟他撇清一般,连碗都自己洗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有些好笑自己打算走了,却因为对方的疏远反而伤春悲秋起来。
罢了,蓝君心想,又何必做那拖累人的包袱,符骁驭虽从未说过,蓝君却自知自己给他带来了多少麻烦,昨日的事历历在目,他不想符骁驭被村里人歧视,如此,还是远离他的好。
蓝君心想,他若是走了,这些问题也就不可能发生,不遭他人流言蜚语,符骁驭日后也能娶上媳妇。
是该寻个合适的时机向他告辞了。
蓝君本是打算不告而别,过个几日,悄悄走了即可,却怕符骁驭不明所以,到处去找他,想想还是当面告别较好。
蓝君将碗洗了,又收拾了一遍家中,头却因为这番动作更加昏沉,这副模样,是哪里也去不了,不如再等一两日头昏的症状好些了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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