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云长青离去,沈英起身负手而望,虽放心他的武功,却还是有些担心在眼中起风波。
今晚的月亮很淡,朦朦胧胧的看的不太清楚,云长青一路走的也有些不顺,花了一个时辰才看见扎营在高处的燕柯军队。
看了看身上白裳,淡淡一笑朝着稍微黑的方向走去。
而在燕柯国主帅军帐内,一棕色长发男子手运三颗黑珍珠侧躺于花豹长榻,横眉冷眼,薄唇俊颜,其旁有一木架挂着金色战甲,即便在灯火之中也可见其色泽光线。
不时,一男子来到“启禀王子殿下,似有唐国人来。”
蒂尔热缓缓起身,抿着薄唇如刀剑一般寒冷,道“是按捺不住欲要挑起战事了吗?你先下去,本王出去探的究竟。”
“是。”
待那人走后,蒂尔热将黑珍珠放于案台,取过一件黑色披风披上便出去了。
浩瀚苍囧无风无晴,远山近处皆是一番宁静,却只有一些人能看得见此番下面的危机。
一抹黑影从天划过,随即落在城外,看着立于树下的白衣人。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黑一白。
蒂尔热走近,云长青又巧身跃起在高城楼阁一点入了军营,身影快速的穿梭在其中,却没人发现他的存在。
待行至不久,又逢蒂尔热。
“若要观赏何必如此偷偷摸摸的,显得小人不礼。你我两国可还是友国呢?”
云长青道“王子殿下,十年一别,你变化如此巨大。”
“是来叙旧了?”蒂尔热笑道,似真叙旧,没有两兵的暗波涌动,一触即发。
“不。来寻你比比。”
说时迟那时快,云长青话音刚落,蒂尔热便先发制人朝他袭来,云长青闪躲及时,第一招躲了过去。
“武功渐长。”蒂尔热道。
“我云长青一直没有进步。”嫌弃懒的云长青当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练功,近些年更是没有练了,若非素日还需要点定会忘记自己会武功这茬。只是这蒂尔热的武功确实长进了许多,看来十年内都在勤工苦练。
蒂尔热钳制住云长青的手臂,近看着变化巨大的故人,眉目寒冷,道“如今我们可是敌国,你还敢独自来找本王。”
云长青轻笑“当年一时兴起打了王子殿下,今时,我负命来了,你觉得我有何不敢的?”
“你不是厌烦朝事吗?为何总是违背所愿?”蒂尔热逼近询问,脚下也不忘给云长青使力。
“对啊!曾经我十分看不起朝事中的人,可是现在,我突然对打仗有兴趣了。”云长青含笑说完,使力推开蒂尔热,转身飞起朝主帅军帐而去。
蒂尔热仅是眼睛一动,随即跟上。
入了主营,云长青迅速打翻一个灯盏窜入纱幔之中,待蒂尔热追来,只见灯盏翻地,正烧了它旁侧纱幔,干脆扯下那截纱幔阻止火势蔓延,却不见云长青在。
夜风进来,将微微颤颤的灯盏吹着,灯光在蒂尔热眼中忽闪忽闪的,料云长青还在屋内,便主动灭了灯盏,道“你若是再不出来,本王可要让你与这营帐同归于尽了。”
靠着一身白裳躲避在里侧得云长青听闻此话只觉好笑,看了看四周,仅有一扇窗子,且十分小。便取出沈英给他的匕首握在手中迅速飞过去在蒂尔热听到脚步声时花开帐子从裂缝出去,后看了一眼,含笑去别处。
那蒂尔热出来时,眼带怒色,却又有人来报“王子殿下,西边突然起火。”
“起因?”
“似是有人纵火。”
好个云长青!竟然一开始便来这一招。
窜入别处的云长青恍然看见一处天边呈火色,也有喧杂声,倒是不知为何起火?可走了几步便明白了过来。
等云长青回到沈英房间时,他人衣裳没脱坐在一边看书,半点都无倦意。
“今夜不准备歇息了吗?”
“快了。”
沈英搁下书册时,看了他一眼,发觉白裳衣摆下有所泥沙,便道“换了衣裳后要和衣而睡,以免突发情况,穿衣来不及。”
“好。”云长青将就洗簌了下,上了床睡下,想起刚才的事情还觉乐趣犹在“那把火是你放的。”
沈英也不遮掩,也不笑,当时确实不放心初入军队的云长青才要跟去,趁蒂尔热追他时反向放了火引开注意力以护云长青全身而退“这叫声东击西。”
“沈英,我觉你挖了坑,而我自己跳了下去。”听完的云长青一本正经的看着还在收拾的沈英说道。
“那你是甘心还是不甘心?”
到底沈英那坑跳了也值得,云长青没什么觉得不甘心的,简单了回了“嗯。睡觉。”
“这是南地,你该回自己的房间。”他那本不是坑,也无意去挖坑骗他跳下来跟着自己,只是缘分如此注定要将他们撮合在一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收拾利落后,沈英和衣挨着躺下。
“我有事情与你说。”累了一日的云长青躺下就不想再起来,恰好确实与沈英有话要说,也决定今晚暂时住这不回去了。
“你说。”
“刚才探了一番,其实,我们可以利用他的地形进行袭击。占据高位便可纵览四方,只是,再高的地方也有其弊端。”
沈英闭眼,道“此事待明日再论。”
兴趣浓厚得云长青被沈英这般冷落,倒有些不悦,转身睡了。
他们一月兼程,十分疲惫,早早歇下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巡视事务则由了袁将军负责。
第19章 将在沙场
话说等到夜深人静时,千回和叶小真一前一后摸入陈鸣的帐子里,当时,陈鸣和衣靠在桌上小憩,也不敢深眠。听见脚步声也只以为是进来的小兵没有在意,却又闻窸窸窣窣的声音,一时惊疑。
千回捂着嘴指着陈鸣土色脸容憋笑,似在嘲笑陈鸣长的凶恶,又似在掩饰见到分别已久情人的激动和兴奋。
叶小真示意他把人叫醒,后在旁边没动。
本就是来看陈鸣的,再是不好意思也要正面面对的,千回已经熬夜到深夜了,再不把人弄醒可就白费了一场心思。
小心翼翼地走到陈鸣旁边,羞红的脸颊跟熟透的樱桃一般,他已经感觉到心跳到了咽喉要出来了。
却在此时,陈鸣突然睁开凶恶的眼睛,一道寒光如剑而去,吓的千回一震,差点跌坐下去“陈鸣,是我是我。”
以为会是何人的陈鸣在见到千回的面容时很是震惊的起身说道“你怎跑着来了?”
什么重逢的喜悦和久别的思念都不记得,完全是在这巨大震惊之中醒不过来。
陈鸣突然站起把千回吓的后退一步,颤抖着挺胸说道“怎么?你能来,我千回就不能来了吗?哼!”
不,千回这小子应该规规矩矩的待在帝都千府中,受惊过度的陈鸣愚钝的揉着太阳穴。可是,除了千回这小子谁敢这么与他说话,还跟他生的这般像似,肯定是千回。
不闻陈鸣说话,只见他双手揉着太阳穴,千回以为他不高兴自己来,脸上有些不高兴,大声的嚷嚷道“你很不想看见爷吗?”
也就千回敢这样了。陈鸣看去,发觉千回快跟发怒的小猫似的,连忙收手,说道“不是,我只是太震惊…不相信你会千里迢迢来南地。”
得知陈鸣并非不悦自己前来的千回终于不叹一路幸苦,清秀的脸蛋上浮出一些些柔和,错过陈鸣的视线说道“有什么好震惊的?不就是来看看你吗?不像某些人,一去几秋,连个屁都不放。”
陈鸣微微一笑,葳蕤灯光之下唯有他额间伤疤最耀眼,此刻却也跟着柔和了下去,不忍伤害眼前的人儿。他不回信只是不想让自己把心过多放在儿女情长上面,故此,冷落千回,如今,他也追来。
“千回,过来,让我抱抱。”
气陈鸣经常一去不回信的千回在听闻这话后,瞪着眼睛看去,杏眼之中却毫无怒气,反而像是娇羞妩媚,看的陈鸣立刻过去把人揽腰抱起笑道“千回,我真的很高兴,你能来找我。”
被抱起的千回顿时所有的苦都咽下去尽数泯灭,能有陈鸣在身边真的好,也只有陈鸣能任着自己的性子。高兴之余,炽热的一个吻落在陈鸣的嘴上,而那一抹春/色叶小真早就不见,率先回去睡觉了。
高月逐渐拨开云雾露出皎洁之色,挥洒人间和边关,纵然是睡着的云长青也醒来,发觉灯火还在,有些不习惯,准备起身去把灯熄灭,可被浅眠的沈英伸手揽了下去。
“要慢慢习惯之前不能习惯的一切事物。”
云长青看了看搭在胸部的手臂,伸手挪开,缓缓才道“我会习惯的。只是,沈英,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被挪开的沈英回身背对着云长青闭上眼睛睡觉,对听到的声音完全不在意,边疆的声音他都学会忽视了“心若静,四处皆无声。”
初来边疆,云长青确实习惯不了,僵硬而没有蚊帐遮掩的床,一夜通明的灯盏,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沈英自是能适应,也许还很愉悦重返边疆,可他真的需要时间慢慢习惯。
闭上眼睛,背对沈英睡下,希望后半夜能够好好的。
却在下一刻,沈英翻身贴近,一手自然的搭在云长青腰上,眼也没睁开,只道“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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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前半夜云长青睡的不踏实,可后半夜心平静了许多,也睡了个好觉。
二日一早,恰到卯时便闻外面匆急脚步声,好梦乍醒,转身将沈英的手掌放在自己耳朵上,又迷迷糊糊的睡到卯时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