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新衣服,玄冽是宝贝的很,丝毫不敢弄脏,也不让任何东西刮花了它,这可是太傅送他的,多有纪念意义!
而送衣服的某人丝毫不知道,自己在那人的心中已经从最讨厌的位置,移到了另一个,专属于他的地方。
三日后,玄冽与穆静尘率领两千精兵回京,经过近半个月的紧赶慢赶,终于在日落之前赶上了进城,衣物都还没来得及换一身,水也来不及喝上一口,两人齐步往宫中赶去。
到了乾坤殿,奉先帝及皇后赵氏都在,甚至连几位皇子都在,玄冽和穆静尘一同跪在地上述职,半晌后得到了奉先帝大力的赏赐。
奉先帝更是史无前例地赏了他一枚东海的宝珠,说是夜明珠,夜晚放置此珠在房中,可如白日一般亮堂,玄冽连忙谢过。
而穆静尘毫无疑问也得到了众多赏赐,赏赐的物品价值加起来远超他一个月的俸禄许多倍,玄冽坏坏地心想,啊,太傅买衣服的钱没有白出,这下全赚回来了,还多出不少。
有了赏赐,少不了的自然是赞赏,奉先帝本就对玄冽这次出征报以很大希望,结果他果然不负所望,大胜归来,安定了当地的民心,此等功劳,必须大力夸赞!
而一旁的皇后赵氏见奉先帝如此高兴,也附和着表扬玄冽与穆静尘,只是这真心有几分,玄冽便不得而知了,无妨,他本身就不在乎赵氏是否喜欢他。
其他皇子纷纷前来祝贺,表情最精彩依然是三皇子玄莫,玄冽看他一脸明明很愤懑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却要装作若无其事,强颜欢笑的模样,心里就乐得不可开支。
玄莫不开心了,他才开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和朋友聚了一下,回来晚了,这么晚更新实在不好意思~
另外,明晚暂不更新,因为还要出门,不确定几点回来,啊没人约做个单身狗真心塞,有人约要跑出门也好烦,懒死我吧。。。。。
晚安~
☆、第十一章.晚风
第十一章.晚风
是日夜晚,玄莫气冲冲地来到皇后凤鸾殿的外头,等待通报的过程便一脸心急地踱来踱去,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宫人出来,他却已经等不急,抬步便自己冲了进去。
“母后,您要给儿臣做主啊!”人还未到声已至,玄莫风风火火地冲进去,噗通一声扑在地上,望着赵良娣落下泪来。
“混账,像什么样子!”话虽这样说,赵良娣却极快地屏退了所有下人,能留在殿中伺候的都是有眼力见的,不会出去乱嚼舌根。
殿中顿时只剩下他们二人,赵良娣轻叹,扶着玄莫站起来,母子二人面对面坐在桌子前,沉默片刻,只听玄莫耐不住先开口道:“母后,去木和县的重任本应是我的,却被玄冽抢了去,大好风头全都落到了他的头上,若是儿臣去,定能比玄冽做得更好!”
赵良娣闻言却是苦笑一声,她该如何和玄莫解释,当时奉先帝择人的时候,一眼便挑中了玄冽那小子,压根没有你玄莫什么事,不过,她不能这样说。
“母后,每次都是因为玄冽,父皇才总是看不到儿臣,若是没有玄冽,那太子之位便是儿臣的了!”玄莫又继续道。
“嘘,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可不能乱说,小心隔墙有耳。”赵良娣一把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道:“母后明白你心里的苦,也比你更恨,因此绝对不会放弃放过玄冽那小子,你等着瞧吧,母后迟早整死他。”如今的玄朝,她赵良娣才是皇后,也许现在的奉先帝听不进她的话,但是相信假以时日,她定能让局势改变!
两人再次陷入一阵沉默,赵良娣在心底开始细细的盘算起来,如今直接对付玄冽是很不明智的做法,连奉先帝都会护着他,忽然,一个极佳的人选从她的脑中闪过。
那么,若是从穆静尘下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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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身在宫中的穆静尘听闻父亲从西北回来述职,便立刻出宫回将军府,父亲难得回来几次,他想回去看看。
殊不知,在他离开后,一辆马车跟着他,寸步不离。
到了将军府内,穆静尘迫不及待地走进去,入门便看到父亲居室的烛火果然亮着,他心头一喜,推门而入,欣喜地唤道:“爹。”
穆杨回头,回以一笑,父子俩人在桌边坐下,他率先问道:“静尘回来了?这些日子,在皇宫过得如何?听闻太子殿下在宴会上武试文试都取得了头筹,真好!”玄冽还比较小的时候,他做过一段时间别的皇子的武师,那时那个年纪尚小的孩子,就已经对武功产生了莫大的兴趣,时常躲在一旁偷看他们。
有一日,他让几名皇子自己练习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小小的玄冽在摆弄几个招式,赫然是他教给那几名皇子的,虽然动作尚显稚嫩,但是穆杨却非常肯定,这小孩子今后定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如今看来的确如此,当时的小孩子长大了,果然在武功这一方面,有了成就,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穆静尘轻轻点头,他对宴会上玄冽的表现印象极深,没有辜负他半个多月以来辛苦的练习,是绝对的实至名归!
想着这事,穆静尘又和父亲说了他与玄冽二人带两千精兵远赴木和县,肃清了金族的人马的事情,那日站在城楼上,城外玄冽正在与人厮杀,那一刻他的心里是很紧张的,害怕玄冽会受伤,害怕他会出事,所以在那名金族首领拿刀冲向玄冽的时候,他忍不住违背了父亲的意愿,一箭射死了那人。
小时候父亲要他学箭术,但是同时也要求过他,若非陷入极困难的境地,绝不可以使用箭术去伤人。
“无妨,小时候对你那么说是怕你练成了后随意伤人。”穆杨笑笑,继续说:“如今你拿它救了太子殿下一命,是件好事,静尘,你长大了,爹以你为豪。”
穆静尘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唯有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了父亲,如同小时候那般,将脸埋在他宽阔而坚实的肩膀上,眸中微微湿润。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稳重的脚步声,父子二人双双看过去,只见玄冽出现在门外,身着常服,正慢慢地走进来。
“殿下,你怎么来了?”穆静尘惊讶地睁大眼,不敢置信自己竟会在这里看到玄冽。
“跟着你出来的。”玄冽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随即对穆杨抱拳道:“穆杨将军看来一切安好。”
“参见太子殿下。”穆杨也愣了一阵,这才拉着身旁的穆静尘想要下跪行礼。
“行了,这里没有别人,多余的礼数免了吧,我是来找太傅的,不知可否行个方便?”玄冽眼含笑意地瞧着穆杨,半晌后便只剩他与穆静尘二人。
“殿下为何会来?”穆静尘温声问。
“看到我的太傅出去了,自然要跟着看紧,以免跑了呀。”玄冽戏谑地眨了眨眼,笑起来,他在宫中听闻穆静尘出去了的同时,便立刻出门跟上,想看看他去哪儿,原来只是回将军府。
穆静尘片刻有些无言,这时候的玄冽,又像个小孩子一样,生怕他会跑掉,但是他既然已经答应做了他的太傅,又怎会轻易离开?
两人说着说着,便来到了穆静尘的寝居,好久没有回来住,他也甚是想念,皇宫中的床虽然比自己这小床舒服,但终是比不得这十多年睡出来的感情。
寝居里每日都有人在打扫,干净的一丝灰都没有,穆静尘点亮蜡烛,整间屋子顿时亮堂起来,他的屋子摆设比较简单,除了睡觉的床,一张桌子,一张软榻,还有衣柜等必备物品,便没有多余的东西了。
“这些……都是太傅的杰作吗?”望着墙上几乎要将整间屋子挂满的字画,玄冽好奇地凑近,接着不由自主地发出赞叹的声音。他这才发现,那一日在集市上,穆静尘所展现出来的,只不过是凤毛麟角罢了,他真正的本事,完全没有露出来。
瞧这墙上挂着的几十副字画,有山水图,有写生图,有风景图,也有一些画像,画的最多的便是穆杨将军,听闻穆静尘小时候将军便常年不在家,他画这些无非是想念自己的父亲罢了。
“都是些拙作,让殿下见笑了。”穆静尘有些不好意思,轻声说。
“怎么会?”若是这些都称不上是佳作的话,那那些所谓名人雅士画的,只能算是一团废纸了,玄冽心想。
又走了几步,玄冽看到那张雕花床,霎时勾起了小时候的回忆,想到自己那时无比丢脸地被穆静尘按在床上上药,还被扒了裤子打了屁股,现在想到脸上也是一阵烧红,但他却没有那般羞愤了,甚至现在一点都不讨厌穆静尘,反而很喜欢他。
若是没有自己三年前的出宫玩耍,没有在集市上与侍卫们走散,也没有被那些人欺负,没有被穆静尘所救,是否如今就不是这个局面,他不是他的太傅,他们只是两个毫无交集的陌生人。
思及此玄冽忽的无比庆幸有三年前那荒唐的初遇,让穆静尘走进了他的生命,让他枯燥的皇宫生涯,起码有人陪。
在寝居里又待了一会儿,穆静尘便和玄冽到外头院子里赏月散步,顺便让人拿来了几壶自家酿的青梅酒,走累了两人便坐在院中的石椅上,对月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