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你当真以为本座什么都知道,你爹的野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本座也不愿意再陪着你们演下去。你放心本座不会让你爹伤害轻隐,你包括你的爹,你们所有的人本座都会一一铲除干净。”
雪颜望着冥帝眼底的认真,张着嘴半响未能说话,最后只能颤抖道:“……我怀的是你的孩子。”
冥帝冷笑道:“是,你很了不起,本座虽不知你用了什么办法让本座只碰了你一次就怀上了,可是雪颜,冥族皇室的孩子不仅是怀上不易,保住也不易,你曾经让别的人碰了你对吧,一旦沾了别人的气息你这孩子注定是生不下来的。”
雪颜乍闻此言,情绪再稳定不住,两行绝望地泪落了下来,心痛欲死,气血翻涌中,嘴角流处鲜红的血液,她笑了,凄厉的笑声在空荡的水牢里回荡。
冥帝却还是不肯放过她,继续道:“你若说了与你苟且的人是谁,本座便赐你一个体面的死法,当然你不说本座也清楚,绝不会饶过他。”
雪颜停止大笑,怔怔望着冥帝,蓝白分明的眸子里一片死寂,她攒起力气一边一边喃喃道:“我求你……放过他……我求你……”
冥帝没有说话,静静站立在她面前悲悯的目光审视着她,许久才道:“你就这么护着他,那你当初就不应该打伤害轻隐的主意,本座的事不需要你来插手,但是本座可以给你个机会,只要你心甘情愿叫出内丹,本座可以放过那个人。”
雪颜骤然清醒了些,她张口答:“好,我答应你。”
“交出内丹,你会灰飞烟灭。”
“反正你也不会放过我,你说放过那人,莫要反悔。”
雪颜的身体开始趋于透明,如点点雪花消融在空中,最后向我初见她时那样动人的笑了,她说:“孤城你有你爱的人,我也只是也想要一个爱自己的人,那一夜我做的事我一点都后悔,相反是我进这冥宫以来最快乐的时光,只可惜我说我爱他,他不肯信。”
最后她彻底消失了,只余下冥帝手中那颗雪白晶莹的小球。
盒子里封锁的所有画面到此便结束了,我不知道此刻自己该是什么表情,又该作何感想,脑中很空,不知所措。
今日所见,让我觉得比我这一生所见到的都有多。
我曾拥有的,最终都经我手消失了。
得到与失去原来只在一念,过去的一切不论结局是悲是喜,都已经落下帷幕,再不能重演,回忆只供回忆,所经历的都不过是命中一场劫数。
我仰望虚空,无知无觉中,冥河水上,一苇小舟驶来,越来越近,船上渡船人的声音惊扰了我他说:“需要帮助么。”他的声音我听过。
我望着他,他缓缓抬起了头,他的容貌我见过。
他在笑,向我伸出了手,我没有惊讶亦没有欣喜,刺骨的寒风吹动他黑色的衣袂。
那一刻我的心头突然清明了,我对自己说,我要的是一个归宿。
我将自己的手放到了他伸过来的手心上。
原来我想要的并非想象中那么遥不可及。
忽想起一句,此心安处,便是吾乡。
作者有话要说: 小瑥染这次你一定要幸福噢 ̄ 3 ̄挥挥小手帕……
☆、孤单一城
烽火不绝,埃尘连天。
这染血的战场,孤城曾在这享受着肆意杀戮的快感,而如今望着这座巨大的坟墓,无数的生灵在眼前消逝毁灭,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季云空就站在离孤城不远的地方,他望见的和孤城望见的一样,笑谈:“冥帝果真厉害,这上万鬼众为了您可真是拼尽全力。”
孤城望过去,眼神疏远且无比冷漠,他面无表情道:“冥族和你可不一样,不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勾结妖魔,孤楚,你不配流着冥族的血液。”
季云空也就是孤楚看向孤城,依旧在笑:“你总算是发现了,皇兄,为了我们相认的这一天,我可等了太久。”
“你这躯壳不错。本座记得初见季云空时他说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朋友,难不成是为了你?他把你当朋友,那么你呢,不过是为了利用他?”
“皇兄这话问的,难不成是我离开久了,你连我该是什么样都忘了。”
“是了,不论过去多久,你这惹人厌的面目不曾有半分改变。”
话锋一转,孤楚道:“我以为皇兄一开口会先问我轻隐去处。”
说话间,孤楚速度极快向孤城袭来,孤城轻松躲闪开,眨眼聚火成刃,举剑挥去。
孤楚一边用剑鞘接招一边道:“你不想着轻隐,他却是想你想的紧,我欺辱他的时候,他叫的可都是你的名字”
不经意间,孤城脸色阴沉了几分,那双张狂邪性的眼睛此刻冰冷得可怕,手中利剑招招狠辣直指孤楚的心头。
孤楚迅捷闪避,虽是被压制住,神色却也不见丝毫畏惧,他继续道:“皇兄,我会将你手下所有人都清理干净,我会废去你的四肢将你囚禁在冥宫,我要让你看着我是如何一步步的取代你、超越你。皇兄,你的身边,只要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孤城连嘲讽的神色都不屑于给出,手底的力只增不减,剑招越发利落,杀意十足。
“轻隐是你碰过的人,我自然是不会要了,不过那个烛隐,你觉得他成为我的脔宠,如何?”
回应他的是一横扫,切向孤楚咽喉,被躲开,便一招连着一招施展,强大的灵力卷起一阵阵强劲的狂风,剑起剑落孤楚被划破的衣绸被冥火点燃,孤楚一步步退却,奋力向后飞疾,与孤城拉开距离。
孤楚一手拿剑,一手抹去衣绸上的火焰,再看向孤城时,孤城全身戾气重重,周身的冥火越来越浓郁,隐隐在他身侧浮动,那暗紫色的瞳孔里不加掩饰的怒意和杀气,如同要化作实质将眼前的人吞噬毁灭。
孤楚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这才是我的皇兄。”
孤城手一挥,天地巨变,暗紫色浓雾之中见龟蛇缠绕的玄武渐渐现身,一时间风雨袭来。
孤楚也不甘示弱,五指张开,召唤出凶兽。犬毛,人面,虎足,猪口牙,长尾,竟是一只狰狞可怖的梼杌,顿时魔气大盛,妖魔们纷纷望过来士气大增。
梼杌一见玄武,猛地冲了上去,玄武张口,操纵起巨大的水源。
另一边,孤楚拔剑,寒光闪现,剑柄上似是白骨缠绕上来,很快便占据了孤楚的整条右臂,穿透他的身体,与他紧紧相连,随即血光冲天,一时间战场上所有人都感觉到来自地狱压抑的恐惧感,带着绝望与伤痛袭上心头。
孤城见之,惊道:“这是……”
“亦惑。”孤楚看着孤城紧紧锁的眉头,悠悠然说道:“你的宝贝轻隐亲自解开的封印。”
孤楚见孤城面色大变,心情好上不少,继续火上浇油,轻笑道:“虽然你并不关心他,但我还是好心告诉你,轻隐就在这把剑里,以命祭剑。”
孤楚手执血色长剑,用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出现在孤城身侧,长剑于孤城咽喉咫尺之间,孤楚在孤城耳边说:“他一直在叫唤你的名字,可是我的皇兄,你怎么不来帮帮他呢。”
同一时间孤城反手一剑刺中孤楚的身体,孤楚笑着消失,那只不过是一个幻影,而真的孤楚又出现在了孤城不远的地方。
孤楚的话击溃着孤城的理智,孤城周身戾气躁动不安,对杀戮的欲望越来越浓郁,一旦脑海有着轻隐哭喊着叫自己名字的画面,他就恨不得撕毁这整个世界。
暗紫的剑刃与血红的剑刃无数次碰撞,双方纠缠不下,锋利的寒光中有模糊的画面在孤城眼前闪现。
“……你骗我……为何要骗我……”轻隐虚弱无措地趴在地上,一张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因缺水有些干裂,身子消瘦得不像样子,他挣扎着要起来,最终却只能无力地倒下。
“既然我已经告诉你我是孤城的亲弟弟,自然是回来争夺家业。”孤楚望着轻隐,笑起来:“权力,帝位,荣耀,力量,皇兄的一切我都想要,甚至于他爱的人。”
他蹲下,挑起轻隐的下巴打量,故做可惜道:“不过以你现在这幅模样,不知皇兄还会不会喜欢,呵也是,你最动人的时候都比不上烛隐在皇兄心中的地位,更别提是现在这幅难看的样子。”
轻隐听着孤楚的话,疲惫地垂下眼,又再次抬起,孤楚笑了,靠近他,在他耳边一字一顿,企图毁掉轻隐眼底最后隐忍的倔强。
“皇兄有烛隐就够了,你只不过是他的累赘。”
孤楚松手,轻隐脱力头倒回地上,眼睛里隐隐含着泪光。
孤楚居高临下,启唇道:“不过你别担心,我会带你去见皇兄的,我会让你亲自贯穿皇兄的胸膛,这样你和他就分不开了,高兴么?”
“不……”轻隐浑身一抖,剧烈挣扎起来,“不可以……不可以伤害他……孤城……孤城……”轻隐一次次叫唤着孤城的名字,声音越来越弱,却不肯停止,仿佛一旦停下来就真的再也见不到那人了。
……孤城……孤城……
声音中带着哭腔,可是那个人他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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