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您都不着急吗?!”喜乐语速极快,“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几日外头尽在传您还未出贡院就晕了过去,定是要落榜的,这肯定是大少爷和林夫人,您是没看到林夫人房里人那得意的样子,还有老爷,都是他的儿子,他探望了大少爷多少次,您这儿……一次也没来过!”
说到最后俨然很是气愤,楼子裳抬眸忽然笑起来,捏捏他的脸,“傻东西,他来了就一定是好事吗?”
“那,那也不能……”
觅芙端着茶盏走进来,轻声道,“少爷,您站的久了,润润口,”说着瞥了喜乐一眼,“传言即是传言,就因为不是事实,管他们作甚?!”
楼子裳赞赏的看了觅芙一眼,淡声道,“喜乐,没事跟着你觅芙姐姐学学。”
喜乐张张嘴,您,您还知道她比我们大许多啊?您跟我一样大啊少爷!
他瘪瘪嘴,楼子裳抿口茶笑吟吟的看着他,喜乐张张嘴一语不发。
放榜之日很快到来,楼子裳这几日却也越来越焦灼,倒不是因为科举之事,而是……权枭该回来了。
前几日大齐大胜,北狄求和,肃王带军几乎杀入北狄京都,带回战利品无数,将士浴血而归,消息传来,大齐举国欢腾,大军班师回朝!
楼子裳难得的有些呆愣,想的入神只听到外面喜乐惊喊几乎破音,“少爷!少爷!少爷!”
最后竟是带了哭音,觅芙紧紧拉着他的袖子,急声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喜乐,你倒是说呀!”
动静过大,林夫人和楼芮,楼子泽纷纷赶过来,林夫人掩唇一笑,面带哀色,“就算没中又如何?以后大可以再来,喜乐莫要如此伤心。”
“好了,像什么样子!”楼芮皱眉喝道,“喜乐,你的规矩呢?!”
楼子裳出来就听到喜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抬头林夫人和楼子泽正笑吟吟的看着,赶紧上前帮着觅芙将人扶起,皱眉哄道,“怎么了这是?好好说,莫哭。”
“少,少爷。”喜乐打了个哭嗝,可算是急死觅芙了,楼子裳有些无奈,“到底怎么了?”
“少爷您!中,中了!”喜乐哇哇大哭,“老爷,少爷中了,呜呜呜,中了!”
楼芮一惊,林夫人皱眉轻喝,“喜乐莫要开玩笑。”
“奴才没有!”喜乐大声反驳,“少爷前三甲!”
说完又哇哇大哭起来,“少爷,您,您竟然是探花郎!少爷……”
楼子裳也是有些不敢置信,但看喜乐那模样赶紧道,“别哭别哭,探花就探花,你哭什么?”
“喜乐!你莫不是看错了,大少爷呢?”林夫人深吸口气,“莫不是将大少爷的名字看成了你家少爷不成?”
喜乐还未反驳,外面锣鼓声响起,管家急速而来,“老爷,报喜官来了。”
楼芮脸上一喜,接着沉下来,他竟然之前一点消息也没收到,林夫人几乎晕过去强撑着,喜乐抽噎不停,紧紧拉着觅芙衣袖,觅芙笑意遮也遮不住。
楼子裳一时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报喜官喜笑连连,“恭喜宰相大人,恭喜子裳公子,相府喜得探花,下官给您送喜来了。”
事已成定居,林夫人张着嘴,楼子泽更是反应不过来,楼子裳……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楼子裳?!
喜官一走,楼芮大手一挥,“赏!丫鬟婆子每人赏三个月月钱,子裳,”楼芮深深看了他一眼,“没给楼家丢人,没给你母亲丢人。”
楼子裳面容似乎有些呆滞,片刻之后激动的不能自已,“父,父亲,儿子不是在做梦吧?”
“当然不是!哈哈哈”,楼芮朗声大笑,“子裳做的不错,以后……为父定……”
他没说下去,但是几人心照不宣,楼子泽脸色白的像是从冬湖里捞出来一样,“父亲……”
“泽儿也不错,考了进士也要好好努力。”楼芮拍拍他肩膀,“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楼子泽闭闭眼,“是。”
状元乃一寒门学子,榜眼历来都不是太起眼之人,但此次倒也不错,探花郎历来相貌都出挑,探花探花,没个好相貌探什么花。
“子裳,跟我来。”楼芮唤了一声。
“是,父亲。”
两人到了书房,一如往昔,静默许久,楼芮方才淡声道,“那狐裘是肃王殿下派人送回来的吧。”
楼子裳顿了片刻,道,“是。”
“觅芙对你倒是不错,但……到底不是自家人,”楼芮瞥了他一眼,“喜乐倒是衷心,但那脑子……”
楼子裳看他一眼,轻声道,“父亲,您也清楚觅芙是三殿下的人。”
楼芮蓦然身子坐直,“……你说的对,子裳,三殿下班师回朝,风头正盛,你……与往前一般吧。”
楼子裳垂眸,眼中笑意一闪而逝,“是,父亲。”
第23章 枭想子裳了,想的夜不能寐
科举乃每年重中之重,而放榜之后众进士金銮殿觐见,皇帝传胪唱名,状元率众进士游街,本该是今日之事,然好巧不巧,今日肃王凯旋而归,正式抵达京城,此事只能延后一日。
楼子裳凌晨便醒了过来,早早的带着觅芙和喜乐到醉乡榭占了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外面,今日醉乡榭人格外的多,老板笑的合不拢嘴,百姓面带欣喜激动之色驻足围观。
辰时,钟声响起,似乎回荡整个京都,楼子裳整个人精神一振,神武门大开,三军将士踏马而来,齐齐整整,威严肃穆,领头之人身披玄墨胄甲,腰配辰骞剑,眉目霸道如剑,偏唇角带着一抹风流笑意,骏马如风疾驰而过,到了神武楼前之时,他翻身下马,躬身跪拜,身后士兵紧随其动作,整齐划一,如利刃出鞘带着血色,无数人心中一抖。
权枭朗声道,“儿臣幸不辱命,大齐国昌,胆敢来犯者,定驱之逐之,杀之斩之!”
话音末尾,犹带煞气,身后将士紧声呼应:
“驱之逐之,杀之斩之!”
楼子裳心神动荡,唇角写满笑意,靠窗而立,静静的看着权枭,眼睛眨也不眨。
权靖哈哈大笑,“吾儿甚好,吾儿甚好!”
只是他身边权钰强颜欢笑,俨然十分扭曲狰狞。
百姓个个仰望肃王风姿,肃王一句,将士高呼,可见何其得军心,而这一年那药堂设立,造福无数,更是感恩在心,肃王仪容俊美无俦,且……刚刚回京,府中无姬妾侧妃,此战立功,朝中局势动荡,肃王妃之位……只怕要正式提上日程。
是夜,楼子裳靠在书桌旁无边遐想,不知道未来的肃王妃会是什么样的女子?
然单单是这么一想,他心中酸涩压也压不住,但……必须忍住。
楼子裳自嘲的笑笑,忽然身子被搂住,肩膀一重,湿热的气息扑在耳侧,“子裳,想什么呢?”
楼子裳全身一僵,喜悦毫无准备的袭上心头,扭头是权枭那再熟悉不过的脸,依旧是懒洋洋的看着他,然还来不及细看,忽然被人打横抱起,整个人凌然一空,楼子裳吓得赶紧抱住权枭脖颈,“这是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权枭勾唇一笑,楼子裳呆愣住,怎的……越发勾魂摄魄了?
权枭看他反应,满意轻笑,将人放在床上倾身虚压上去,一语不发,直直的盯着他。
楼子裳忍不住手轻轻抚上他的面容,声音有些哑,“权枭……一年了。”
“子裳,可有想我?”权枭低笑,脸离他更近,“枭想子裳了,想的夜不能寐。”
楼子裳脸一红,却是轻笑叹一声,“想啊。”
“怎么想的?”权枭刮刮他的侧脸,微微有些调侃道,“探花郎想人的方式可有什么不同?”
楼子裳失笑,捏捏权枭高挺的鼻梁,“那肃王殿下呢?”
“子裳,你莫要惹我!”权枭眉毛微挑,显得有些邪气,将他上上下下扫视一番,那目光似是刀子,看的楼子裳全身一抖,“我的子裳倒是长大了不少。”
楼子裳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乱说,哪个是你家的。”
权枭顺势握住他的手,楼子裳明显感觉到他的手又粗糙很多,心中一疼,忍不住轻轻摩挲,权枭登时倒吸一口凉气,眼中似有火,眼眸微米,身子一动,两人颠倒,楼子裳爬到了权枭身上。
楼子裳干脆将脑袋放在他胸膛上,熟悉的味道溢满鼻尖,他微微闭上眼,权枭看的心神动荡,微勾的红唇带着异常的诱惑,他全身都烫了起来。
楼子裳感觉到他的一样,疑惑的抬头,“权枭,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抵住他,又热又硬,他全身一僵,脸上爆红却不敢动,低声道,“权枭!”
“子裳……难受。”权枭忽然一笑,搂的楼子裳更紧了些,楼子裳感觉到抵着他的东西更热了,权枭含住他的耳垂,“都是男人,子裳你就不会吗?边关一年,那儿的女人都糙的很,我都没找过。”
这话说的,好像他这二十余年找过女人一样。
楼子裳却不清楚,心中一酸,权枭只怕之前有无数女人吧?他定定神,瞥了权枭一眼,“京中女人多的是,肃王招招手,只怕前赴后继扑上来的不计其数。”
这话酸味十足,他自己却是不察,权枭眼中笑意一闪而逝,轻叹道,“子裳,我累了,麻烦,你帮帮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