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祭司阅百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尔等自是比不上的。”权枭随意的摆摆手,颇为与有荣焉,眼中尽是得意,颇为轻蔑的瞅了那帮文臣一眼,什么东西?!他家这傻东西随口说点什么都能让他们回不了神,看以后还乱弹琴。
权枭眼中笑意遮不住,楼子裳无奈看他一眼,却是撑不住笑了,这人,有时候孩子一样。
新皇登基,自是要秋后算账的,诸位大臣都是会看眼色的主,阮太傅在朝堂上几乎摇摇欲坠,权枭冷笑一声,之前交代好的那几人一一上前。
“皇上,臣有要事要奏!”
“说!”
“虽康王已逝,然康王之前牵扯之事过多,必须得捋一捋清楚,第一,皇上您在江南遇刺,被兵马包围,那兵马正是康王之人。”
阮太傅厉喝,“莫要血口喷人。”
“臣有要证。”这人是权枭早就安排好的,转眼看向权枭道,“还请皇上允许臣将人证带上来。”
权枭摆摆手,“带上来。”
楼子裳静静看着,这是他们一早就合计好的,至此,权钰再无翻身可能,就算死了,他的名声也得跟着臭了。
江南知府被带上来,阮太傅脸色一片灰败。
举报权钰的人似是以后春笋一般涌了出来。
“皇上,康王与阮太傅坑害百姓,加重税收,暗自屯兵,不仅如此,还私下囤地上万顷……”
“皇上,康王与阮太傅私下暗害朝廷命官,有与楼相通信为铁证。”
“皇上,康,康王暗害前任祭司凤嘉……”忽然一人嚎嚎大哭,涕泪横流,不知道的还以为死了爹娘,“皇上,您要为前任祭司做主啊!”
楼子裳和权枭都被吓了一跳,五大三粗的男人,亏他能哭成这样,可真是不容易,阮太傅怒火中烧,这是什么罪都往他身上泼不成?
楼子裳面色一正,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凤大人被人害成那般模样,你竟是知道实情?”
“臣,臣有罪。”那人正是吏部的,抹抹眼泪,“之前迫于康王淫威,臣不敢言,但,但臣发现……凤大人小童暗暗留下康王威逼他们的信纸,且,且……臣发现,那日对凤大人造成致命一击的武器,意味金制,一为玉制,金,玉——正是康王名讳,‘钰’啊!单一拿出来看似无关联,但有了那通信……皇上,祭司,还请为凤大人做主啊?!”
权枭勾唇一笑,暗道这人倒是可可造之材,口舌清楚,句句直中要害,皱眉道,“此时朕会彻查,来人!派人去青衣殿。”
这人哭的声泪俱下,楼子裳和权枭对视一眼,如果不是这事儿是他们自己做的,他们都以为是权钰做的了……
一桩桩一件件,证据据在,都是权枭和楼子裳准备好的,不过片刻的功夫,都成了铁证,阮太傅被千夫所指,看看台上权枭和楼子裳,蓦然哈哈大笑,“报应!报应啊!”
“皇上,康王妃求见。”
阮太傅闻言,双目无神,权枭冷笑一声,楼子裳也是一愣,不明白覃姗姗怎么来了,但看权枭的神色,似乎并不意外?
楼子裳瞪他一眼,权枭难道与覃姗姗有他不知道的约定不成?!
权枭睨他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楼子裳暗自撇撇嘴,他倒要看看权枭耍什么把戏?
权枭轻笑一声,“不知康王妃何事,但好在是真的皇嫂,宣!”
覃姗姗一身王妃正装而来,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嚣张跋扈的小姑娘,她看看高台之上的楼子裳和权枭,被晃的眼一疼,心中五味陈杂,权枭竟是这个时候都不让楼子裳离他身侧,她当年……还真是傻。
“不知王妃此时前来,所为何事?”
覃姗姗深吸口气,跪伏于地,所有人都看着她,她缓缓一笑,不紧不慢道,“夫君已去,身上万千罪名,罪不可赦,害万民,危大齐,万死难辞其咎,臣妾收拾夫君义务之时,发现一样东西,事关大齐,就当是为夫君积些阴德,还请皇上过目。”
权枭勾唇一笑,“哦?何物?”
楼子裳也有些好奇,但看权枭那神色显然是知道的,不由有些不忿,面上虽不显,却是死死的盯着覃姗姗。
覃姗姗缓缓从衣袖里拿出一样东西来,慢声道,“几封与北狄的……通信,臣妾不敢细看,匆匆而来,还请皇上与百官作证。”
一沓黄色的纸被拿出来,权枭皱眉,蓦然轻笑一声道,“各位都看看吧,念与朕听即可,免得浪费时辰。”
百官一喜,觉得新皇行事不羁,但对他们倒是信任,一个个拿过来,登时呆立当场,宛如木鸡!
楼子裳一愣,戳戳权枭,权枭紧紧握住他的手,玩味一笑,“到底怎么回事儿?”
数十位拿着信纸的官员登时跪倒一地,颤声道,“皇,皇上。”
“怎么了?倒是说啊!”权枭不耐烦的冷喝,“结结巴巴作甚?!”
“皇上,事,事关重大,臣等不敢妄言!”
“说!”权枭骤然起身,一身冷厉煞气扑面而来,厉声道,“朕的话都当耳旁风了吗?!一字一句!念!”
楼子裳眉头紧蹙,众位大臣战战兢兢,看来皇上是早就知道了……拿他们当靶子呢……只是,现在翻这个案子做什么?”
“黄山,此乃康王与北狄通信……亲笔……”
“还有肃王与西南王世子的……”
“清楚记载了,如何冤枉质子覃垣一事……”
“世子覃沐为了世子之位,陷害长兄……”
众人坑坑巴巴,楼子裳不可置信的看着权枭,双拳收紧,喉头发紧,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权枭这是……为他翻案……
“子裳,我怎能让你背负这莫须有的罪名一辈子?”权枭冷笑一声,转身眼中尽是宠溺,“覃沐就是死,也得先让你清清白白的才行。”
“质子覃垣,是干干净净的。”权枭勾唇一笑,与他十指相扣,“不容任何人糟践。”
楼子裳再也忍不住,蹲在身子,金銮殿上,伏在权枭膝头,紧紧抱住他的腰身,泪雨滂沱……
“傻东西,莫哭。”高台之上,元德缓缓后退,权枭将楼子裳紧紧抱住,心中大疼,禁不住垂首,将那泪一一吻去,“傻东西……有相公呢……”
第96章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台下文百官还在震惊,呆呆的看着覃姗姗,回不过神,这是中了什么邪?此举对西南王府是大为不利的,康王倒台,有西南王府护着,她还有一线生机,但此举西南王府必定受挫,她能不能有命就要另说了……
疯了吗?众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覃姗姗深吸口气,无意中一撇,高台之上看不到皇帝和祭司身影,她苦笑一声,默然不语。
权枭不在乎大殿之上任何人的看法,楼子裳却是不可以的,权枭刚刚登基,此时定然是不能出岔子的,他收敛自己的情绪,撒娇一般的在权枭怀里蹭蹭,自己站起身来,只是双眸依赖的看着他,当真是孩子一般。
权枭被他看的心神摇曳,恨不得抱着自己的宝贝回去好好疼爱一番,让他想怎么撒娇就怎么撒娇,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现在到底不行,不处理了覃沐等人……这将是子裳心里的一根刺,得跟着他一辈子。
权枭深吸口气,自己站起身来,将楼子裳拉到他的身侧,紧紧握住他的手,两人并肩而立,别人看不见,元德看的一清二楚,不着痕迹的挡在侧面。
楼子裳一惊,回头愣愣的看着权枭,权枭宠溺的看着他,楼子裳忽然好像抱抱权枭,抱抱他男人,思及此他脸一红,扭头看向了别处。
权枭撑不住笑了,笑的肆意,众臣仰头就看到这一幕,心头都是一惊,异样一闪而逝,想抓什么又抓不住。
“皇上,此事……该如何处理?”到底有人忍不住了,西南王在朝上不是没有人脉,但这时候谁都小心翼翼的,藩王一直是京城的心腹大患,如今这么大的一个把柄,他拿捏着大压西南才怪。
权枭挑眉一笑,“众卿以为如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了。
“皇上,飞鸾和黑熊求见。”一太监匆匆从外面走进来,面色焦急,“说是有急事相告。”
“哦?急事?”权枭玩味的笑笑,“宣。”
此时所有人恍然,这一切都是皇上安排的……圣意再明显不过,莫要自找死路。
黑熊尽职尽责的跟在飞鸾身侧,看着满朝文武很是警惕,这些人都是有钱有势,难保没人要跟自己抢鸾儿,他可得看好了!
“飞鸾黑熊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权枭神色淡淡的,“何事如此着急?”
飞鸾抿抿唇,蓦然在大殿砸下一颗惊雷,“皇上,其实在江南……刺杀您的除了康王的人,还有西南王府的人。”
“什么?”众人不可置信的看着飞鸾。
权枭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哦?飞鸾,这污蔑可是大罪,你可有证据?”
“您也知道,飞鸾曾经是康王身边人。”他不在意的笑笑,“床上康王提过一句,而且还有书信来往……这是人证,再者说。”
他抬眼瞥了覃姗姗一眼,似笑非笑道,“此时王妃最是清楚,王妃……您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