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免了。他只是个俗人,七情六欲他全都要好好保留着。
话说回来,这人三十五岁,而他自己的实际年龄才刚二十岁。所以说,他们相差了整整十五岁?
啧啧,真是典型的老牛吃嫩草啊……
不过假如从外表来看,他们俩倒还很般配,秋岱云看上去二十几岁,而洛白玉——他这个肉身,差不多也是这个年纪,或者稍小。
苏苗胡思乱想了一通,思绪重新回到生日宴的事情上,好奇地问:「对了,家宴既然也是宴会,应该会有庆祝节目吧?比如唱歌跳舞之类的表演?」
秋岱云颔首肯定。
苏苗思索着,这是他头一次陪秋岱云过生日,貌似也该表示表示?
可要说送礼物的话,人家基本上已经应有尽有,啥都不缺,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送的。
不如就用行动表示好了。
「那我也给你准备一个节目吧。」他说。
「喔?」
秋岱云挑眉,「什么节目?」
「我还在考虑呢,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苏苗故作神秘地眨眨眼,「反正肯定是你没见识过的东西,你就等着瞧吧。」
※ ※ ※ ※
转眼就到了这天。
生辰宴从傍晚开始,在府邸正殿的大厅中举行。席上除了自家人以外还来了一些客人,大体都是秋岱云平日来往较多的官员。另外就是皇帝了。
皇帝当然坐在正首位,秋岱云的位子紧挨在旁边,左右两侧则是其他人的坐席,客人在左,夫人们在右,中间留了大块场地用来表演节目。
既然是秋岱云的生日宴,自然少不了向他敬酒的,一个接一个,不多时就全部敬过一轮。
众人一边吃着佳肴,喝着美酒,一边欣赏美人们的轻歌曼舞,气氛虽不能说热闹,倒也算是很融洽了。
场上表演结束,艺人退场之后,苏苗向锦涵看去。锦涵会意地点点头,两人再看向老二老三,然后,四个人齐齐站了起来。
他们走到表演专用的那块地盘上,苏苗大咧咧地拱手抱了抱拳,笑着说:「皇上,将军,还有各位大人,我们献丑啦。」
在旁边等候已久的乐团接到苏苗的示意,开始演奏。
那是在场的人从没听过的曲调。
前几天苏苗把乐团找来,而锦涵跟他一道想方设法谱出了曲,让乐团每天练习。
尽管是新奇的曲调,但演奏者不愧是专业的,加上曲调本身也并不复杂,所以演奏起来依然像模象样。
乐曲开始后,苏苗这四人跟随着音乐开始了表演。他们的表演跟之前的表演其实都是舞蹈,不同在于,他们所表演的是——华尔兹。
说到底,苏苗能拿得出手的节目终究有限。讲笑话在这种场合肯定不合适,唱歌又单调了点。好在他以前心血来潮去上过舞蹈班,学了几种舞,而华尔兹可以算是他学得最好的。
他把锦涵拉来做舞伴,锦涵自然不会拒绝他。只有两个人表演似乎还是稍嫌乏味,于是又去找了老二老三。
说来或许奇妙,他们几个本该是处于情敌的立场,但自从上次事件之后,可能正是所谓的不打不相识,这两人对苏苗倒不再像从前那么不冷不热。
加上这次苏苗叫上他们是要一同给秋岱云庆祝生辰,他们当然就更没有理由不接受了。
四个人,两两配对,老二老三自然是一对,苏苗则跟锦涵一对,相伴起舞。
他们总共排练了不到十天,不可能达到完美,但也已经能够入眼。
何况这是大家从没见过的舞蹈,肯定觉得新奇,尤其是看着那些华丽优雅的旋转,的确算得上是一种视觉享受。
秋岱云坐在上方的席位中静静看着,手中的酒杯放在唇边,唇角漾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
跳完一小段之后,锦涵停下来对苏苗眨眨眼。
苏苗回以会心的笑,松手与锦涵分开,转身向秋岱云走去,在他的座位前方站定,绅士十足地弯下腰,伸出手:「请问我有这个荣幸吗?」
秋岱云不动声色地与苏苗对视了片刻,放下酒杯,缓缓站起来。
刚一握住苏苗的手,苏苗立刻眉开眼笑地拖着他去到场地。这个场地或许可以称为舞池了吧。
想当然,这也是秋岱云第一次看到这种舞蹈,苏苗已经把舞编得尽可能悠缓,没有复杂的舞步,而秋岱云本就是头脑很好的人,再加上苏苗引导他、配合他,所以他们现场初次共舞,倒也顺畅自然,有模有样。
两人手牵着手,脚踏简单而又优美的舞步,悠然得像是飞鱼在水中滑行,又像是两只蝶在翩翩飞舞。
不知什么时候老二老三已经悄然退场,整个舞池……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苏苗转圈,转圈,又转圈,像要越转越远。旋即他又继续转啊转啊,转回了秋岱云面前,舞步在此停顿。
两只手掌心相覆,而后慢慢地十指交握。
苏苗踮起脚,在秋岱云唇上印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笑吟吟地说:「生日快乐,岱云。」
头一回用了这种叫法,叫起来却无比顺口,仿佛已经在想象中叫过无数次。
秋岱云顿了半秒,而后微笑,黑色的眼眸就像夜幕之下的海,而眼底微微闪烁的蓝光就像夜幕之中的星星。
「多谢。」
低头,回给苏苗轻轻一吻。
就在这时,乐团演奏完毕,室内变得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儿,有个人先开始鼓掌,很快其他人也附和着鼓掌,但始终无人开口说话。
在座所有人都神色各异,有错愕,有玩味,有感叹,也有人不悦。
比如莫冉,整张脸阵青阵白,难看极了。而除他之外,还有一个人,虽然表情上没有变化,眼睛里却是乌云密布,阴暗异常。
这个人就是皇帝,郗少荃。
※ ※ ※ ※
晚宴结束,客人相继离去,苏苗和锦涵也各自回房歇息。
秋岱云同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此时房里除他以外,还有郗少荃在。
两人坐在面对面的椅子里,中间的桌上放着下人刚刚沏来的热茶。
郗少荃喝了几口茶,把茶杯慢慢放下,终于开口:「这是怎么回事?」
秋岱云说:「你指的是?」
「你与洛白玉。」
郗少荃皱了皱眉,「听说你与他交往甚密,而今看来,竟不像只是做戏?」
秋岱云没有说话。
不说,也就等于是默认了。
郗少荃脸色一沉,张口欲言,却又忽然抿唇,目光因思忖而闪烁几下,之后再度开口,说的只有一句:「你究竟打算何时动手?」
「那些事他并不知晓。」秋岱云这样回道。
「他知不知晓无关紧要,至少你我知晓,或许还会有别人知晓。」
郗少荃顿了顿,一字一字地说,「他不能活着。」
秋岱云沉默不语,面无表情,谁也看不出他的心思。
郗少荃紧紧盯着他,仿佛要在他脸上看出洞来,一直洞穿到他脑子里去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郗少荃再次开口:「你总不会是下不了手吧?」
「该做的事,我自然会做。」
秋岱云答非所问,「至于白玉,我自会看着。他做不出那些不该做的事。」
「看着?」
郗少荃的眉心抽动几下,脸色越发阴沉,「何须如此费事,杀了他不是更加速战速决?其实……是你自己想要将他留在身边,是不是?」最后三个字尤为凌厉。
但见秋岱云依旧不为所动,表情淡漠如水,反而更令郗少荃的心情无限下沉。
这个人,越是没反应,就越是有问题。
郗少荃轻吸了口气,忽然笑了,无声无息的嘲弄在唇角蔓延开来。
「当初我为何将他送到你手中,你是明白的。也正因为我知道你明白,所以这几个月来我不曾催促你,我相信你自会找到最合适的时机,将此事办好办妥。可我却万万没料到,你竟会变得如此心软。早知如此,当初我宁可急躁一些,也该一早取了他的性命。」
说到这里,郗少荃站起来向秋岱云走去,一步一步逐渐接近。
「洛白夜是怎么死的,你我都心知肚明。倘若洛白玉知道了这件事,以及你一开始的打算,你说他还会不会愿意跟着你?」
话说完,他刚好在秋岱云面前停步。
秋岱云抬眼看向他,脸上始终波澜不兴,目光中却放射出不同寻常的阴冷,虽然只是稍纵即逝。
即使看在郗少荃眼里,后颈也不禁一阵发凉。
「你若告诉他这些事,便是必须对他动手不可了。」
秋岱云慢吞吞地说,「倘若你根本不会动手,又何必让他知道这些?」
「你……」郗少荃简直哑口无言。
如果说,他之前那番话是在暗示威胁秋岱云,那么秋岱云的话则是在明确告诉他——有我在,那个人你动不得。
如果他不听,秋岱云是不是就会让他后果自负?这一刻郗少荃真的有些好奇。
不过,假如不是万不得已的话,他也并不想去亲身试法。
他眯起眼帘,注视着那张熟悉的脸,缓缓说:「当年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早已命丧九泉之下。这些年来,你为我筹谋计算,排除万难,陪着我一步一步走到今日,于我不仅有功劳,更有恩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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