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冉大惊失色,摇头大叫起来:「不要!大人不要,我的手不能废,你知道的……我的手绝不能废,你知道的,你知道的啊!」他反反复复重申这一点。
现在这到底是什么状况,苏苗还有点搞不太明白,总之看那架势,难道秋岱云真打算要废了莫冉的手吗?
苏苗不自觉地上前一步:「喂,不必做到这种地步啊!」
不是他圣母,先前的事他现在想起来也还生气,只是不管怎么说,废掉人的一只手——这种惩罚未免太重了。
而如果这真是因为他的缘故,他可实在担待不起。再说了,假如今天莫冉的一只手因他而废,那么明天莫冉是不是就会找什么阴谋诡计废掉他的双手呢?
对于莫冉的求饶,以及苏苗的劝说,秋岱云没有表态,只淡淡问道:「你执意针对白玉?」
「我没有……」莫冉下意识地否认。
秋岱云「嗯?」了一声,俊眉似挑非挑。
莫冉马上改口:「我是……我是做了些事,因为大人对五夫人实在……太过另眼相待。」
咬了咬牙,嗓音骤然高亢,「新婚之夜他甚至不与大人同房,大人为何还要留他?」
闻言,秋岱云无声地笑了起来,从唇缘蔓延开来的那股幽幽阴气,把苏苗看得后颈一阵发凉。
秋岱云没有回答那个问题,慢条斯理地说:「今后你不得再去向白玉寻事,你能否做到?」
莫冉沉默片刻,低下头去:「倘若大人的心意如此,莫冉必当遵从。」
秋岱云:「如若再有下次,便是要我废你双手,你可听明白了?」
莫冉:「……莫冉明白。」
话到这里,秋岱云转而看向苏苗,问:「你都听见了?」
苏苗讷讷地点了点头:「听见了。」
秋岱云说:「你出去吧。」
「……」就这样?事情已经搞定了吗?
苏苗感觉很迷茫,好像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进入状况内,也不知道现在还能说什么,摸摸脑袋想了想,转身走了。
秋岱云松开了莫冉的手,端起桌上的茶杯。
莫冉收回手,抚摸着刚刚险些被撕裂的皮肤,抬头向秋岱云望去,眼里满是困顿不解:「大人,你……真的这么喜欢他?」
秋岱云脸上一片风平浪静,不疾不徐地说:「兔儿乖巧,不失活泼,可聊以嬉闹逗乐。猫儿机敏,黑暗中来去自如,亦可清除蛇鼠。莫冉,你是要做那只兔,还是要做对我有用的猫?」
莫冉静默半晌,双眼一闭,慢慢扬起了嘴角。他靠过去,把脸枕在秋岱云的膝头上,低柔地说:「莫冉此生对大人忠心不二,决不再做令大人不快的蠢事。」
秋岱云将手放在莫冉的头顶,另一手端着茶杯,垂眼望着杯子里的水,幽然道:「你懂事便好。」
第8章
深更半夜,月黑风高,正是干坏事的大好时机。
严格说来,苏苗要干的倒也不算什么坏事,只是想夜探某人的房间而已。
有件事他非常在意,原本他都已经上床准备睡觉了,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老是想着那件事,越想就越在意。
因为那件事是跟他……或者说可能会跟他息息相关,他认为很有必要去确认一下。
这个时间,府里的人基本都入睡了,除了一些还在守夜巡逻的侍卫。他们看到苏苗,当然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苏苗来到秋岱云居住的小楼,庭院外的侍卫向他问话。苏苗拿不出什么好借口,就直接说是来找秋岱云。
这种深夜时分,将军的夫人跑来找相公,还能是什么事情呢?
所以侍卫们也都心照不宣,不再多问就给苏苗放了行。
苏苗进了门,偌大的空间里,只有正厅中的烛台上点着一盏灯火,余光波及其他区域,不至于漆黑一片。
苏苗去到床边,看见秋岱云躺在床上,双目合拢,面容宁静,看样子睡得正安稳。
这样做是有风险的,苏苗当然知道,只是他实在按捺不住,太在意了。
其实这事本来也可以直接问秋岱云本人,可苏苗始终觉得问不出口。万一是他弄错了,那岂不是非常伤人自尊?
就算是太监也有男性尊严的……吧。
反正他连万一被发现之后的借口都想好了,事到如今不会再打退堂鼓。
他在床边半跪下去,伸出手钻到被褥底下,缓缓往前,估摸着到了对方大腿的位置,他将手轻轻往下压,再继续往某个地方探索而去。
突然,他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他用手指小心翼翼地确认着,两只眼睛越瞪越圆。
这是……
他认认真真反复确认,直到确信无疑,这就是那个东西,千真万确,如假包换!
也就是说,白天在浴池的时候他并没有看错。
——天哪,怎么可能会这样?简直活见鬼了!
不管怎样,之前他一直在意的事已经弄清楚。至于其他的,现下他也不可能把秋岱云叫醒询问。
他收回手站起来,转身准备离开,忽然感到手腕一紧。
回头一看,竟然是秋岱云抓住了他,二话不说地把他一拽,他根本猝不及防,整个人五体投地式扑倒下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秋岱云问,垂眸望着趴在自己胸口的人,那眼神并不像是刚被惊醒。
苏苗心慌归心慌,反正已经没有退路,他立即表情一变,满脸茫然,眼神呆滞,梦呓般地喃喃道:「包子,我的包子呢?包子……」
一边碎碎念着,一边从秋岱云身上翻滚下来,往床边滚过去,突然「扑通」一声掉下了床。
「哎哟!」
惨叫过后,苏苗慢腾腾地爬起来,左右看看,依然是满脸茫然:「奇怪,这是哪儿啊?我不是在房里睡觉的吗?」
眨眨眼睛,好像这才发现秋岱云在场,顿时不胜惊诧。
「哎呀!怎么是你?咦?我怎么会在你这里?」
表情先是困惑,再是辛苦深思,最后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我一定是又梦游了!要命,怎么又犯这毛病了呢?真糟糕。」
苏苗扯扯嘴角,赔了一副憨态可掬的笑脸:「嘿嘿,真是对不起啊,打搅你了,都是我的错,我这就回去,你继续睡吧。」
说完立刻想走,却连转身都来不及,就又一次被秋岱云捉住了手腕。
刚才那次苏苗是猝不及防,这次则是防不胜防,再度倒了下去,这次没倒在秋岱云身上,而是身旁。
秋岱云侧头斜睨着他,说:「你既然有梦游之症,便不要一个人睡了,万一又四处乱跑更是不妥。你就睡在这里,我自会看着你。」
「啊?」这算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苏苗心里暗暗叫苦,只能挤出无辜又无奈的表情,摇头说:「不不,不要了,这样不好。我刚刚已经梦游过一次,应该不会再来一次了,我会自己小心的。再说万一我真的又梦游,搞不好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对你造成伤害可怎么办?」
「你伤不着我。」秋岱云直接拉高被褥把苏苗盖了起来,一条胳膊横过来放在他胸前。
明明只是一条胳膊而已,却让苏苗感到无比沉重,像座大山似的压得他起不来。
这下该怎么办啊?正觉得头大如斗,忽然听见秋岱云状似随口地说了一句:「你梦游之时还知道穿上外衣,真是有趣。」
「……」苏苗囧了。
这么说起来,梦游的人是应该不知道穿衣服的吗?可是外面那么冷,他不披外衣的话绝对吃不消啊。
唔?等等!秋岱云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单纯在打趣,还是在暗示什么?该不会他已经知道……
苏苗浑身汗毛倒竖起来,头皮阵阵发麻。
打从心底来说,他是很想立刻把人推开,有多远跑多远,却又担心如果做出激烈的反应,搞不好会刺激到这个人做出更激烈的举动——假如他真的知道了什么的话。
左右为难,始终拿不定主意,不知不觉也就静悄悄地过了几分钟。
直到秋岱云再次开口,问道:「你梦游之时是在做什么?」
「呃,好像就是肚子饿了,找包子吃……」
「喔?你在找的包子——」捉起苏苗的手,「可是这样?」一把按在了自己胯间。
可能是惊吓过度,苏苗反而做不出任何反应,目瞪口呆地感受着手心底下那柔软的触感,半晌才怪叫一声猛地抽回手。
这下再也顾不着那么多了,只想先逃了再说。然而在他付诸行动之前,秋岱云已经抢先一步压过来,把他的身体牢牢覆盖。
苏苗差点没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你要干什么?让让让让开,快……」
「昨日你所做的——」
秋岱云截过话,要求道,「人工呼吸,再给我做一次。」
「啊?」这是什么情况?
苏苗又被弄懵了,「为什么要做那个?再说那是救人用的……」
「既然是救人之法,做做又有何妨?」秋岱云这样回道,低沉的声线一如往常的平静从容,隐含着某种不容抗拒的迫力。
苏苗开始有些犹豫:「可是……」
秋岱云:「再做一次。」
苏苗:「但是……」
秋岱云:「做。」
苏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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