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既然提出此事,是不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祝文杰没急着回答,他心里明白上头坐着的那位大教主很确定自己大概是最支持他这么做的人了,毕竟殷海黎一日还在孟尧手底下做事,自己便一日不得安心,老早便盼着寻教灭了长宁宫的那天能快些到来。
郁子珩右手在伤处轻轻划了两下,道:“那晚我和孟尧交手,发现他的武功其实真不怎么样,也不知道他这么多年来到底是凭着什么如此有恃无恐。这老混蛋我完全应付得来,其他小鱼小虾交给你们,总不会成问题吧?”
阙祤很想问问他是不是在装傻,那孟尧是凭着什么才有恃无恐的,难道还用说么?这个却还不能提,他便只道:“是教主武功精进了。”
林当的想法就比他直接得多了,不客气地道:“既然那孟尧如此不顶用,教主为何还受伤了?”
郁子珩:“……”
祝文杰干咳了一声。
“此事不妥,”林当摆手,“教主不爱惜性命,却不能拿寻教一众弟子的生死开玩笑。”
这就是直言他这个教主不合格了,郁子珩多少有些动了火,道:“看来如今寻教里的事,我是说得不算了。”
林当身子一僵,低下了头。
尹梵那边已经惶恐地抱拳道:“属下知错,但凭教主吩咐。”
阙祤挑了挑眉。郁子珩面对他时脾气一直算是不错,最近更是变本加厉地想办法讨好,他倒忘了这人还藏着这么一招。教主那威严的架势一旦摆出来,这些人还真都乖乖听了话,端地是屡试不爽。
郁子珩却失了说话的兴致,正要叫人都散了去,便听到外头有脚步声传来。
不多时,门外守着的弟子进来报说,琼华门来了人,送来了门主的亲笔信,说是急事。
郁子珩起身便走,对那弟子道:“把信送到听雨阁。”
阙祤:“……”
☆、妙语解烦
见他走,阙祤也跟了上去,一点也不想被这些牛鬼蛇神缠住。
林当却猛地蹿上一步抓住了他的手,压低声音短促地道:“不要脸的贱人!”
阙祤的眉头狠狠拧了起来,同时全身的汗毛不受控制地竖起,被抓住的地方尤为难受,理智却还能支配他的行动,使得他并没有甩开那只又老又干的手。
尹梵冷眼旁观,非但没拦着,看那样子还有几分想动手的意思。
冯宇威向外看了眼,走上来,伸手想要分开两人,“林长老……”
祝文杰斜着迈了一步,挡在他与林当之间,低声道:“林长老,教主已经动了怒,还是不要……”
林当咬着牙,死瞪着阙祤的眼里装了太多东西。
“阙祤。”郁子珩的声音从外头飘进来,听起来有点沉,还带着催促的意味。
林当的手一下弹了开来。
阙祤却没急着出去,揉了两下手腕,又理好了袖口的褶皱,脸色阴郁地看了看林当又看了看尹梵,道:“是去是留,那要看我心思,不是你们说了算的。”
林当面色铁青。
尹梵手臂已经抬了起来。
“阿梵!”祝文杰拖住他,苦笑道,“阙大哥,你这是……”
阙祤向外走,“这里的人,除了郁子珩,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我不愿和谁去争什么,你们也别欺人太甚了。”
“我还怕你去教主面前说三道四么?”尹梵终于压不住愤怒道。
阙祤轻轻笑了一声,“无聊。”
郁子珩站在稍远些的地方等他,见他过来,不满道:“怎么这么久?他们为难你了?”
“你知道他们会为难我,还故意把我留在那里?”出了门,阙祤便一扫脸上阴霾,打趣道。
郁子珩张了张嘴,没说话。
“怎么,还真不高兴了?”阙祤笑着摇摇头,“当教主的人,心眼别那么小。”
郁子珩暂不想说这件事,道:“嗯……先前一直忘了告诉你,那个……我在长宁宫遇上一个人,她……”
见他说话吞吞吐吐,阙祤侧过脸来仔细看了看他的面色,竟发觉他在闪躲自己的视线,奇怪道:“你遇上谁了?”
郁子珩想起那女子提到阙祤时的模样心里就吃味,轻哼一声道:“有个姑娘,说是识得你,让我代她向你问好。”
长宁宫里识得自己还会想要问自己好的姑娘……阙祤的声音提高了些,听上去还有点喜悦,“莲儿姑娘?”
郁子珩皱着鼻子,“叫得可真亲热。”
阙祤没顾及到他敏感的内心,问道:“她除了问我好还说什么了?她可还好?”
郁子珩加快了脚步,气不顺地道:“就那一句,别的没了!她好得不能再好了,不用你惦记!”
“你怎么这么久才告诉我?”阙祤追了两步。
郁子珩简直想把他按倒在地咬上两口,“我说了就不错了!”
阙祤笑起来,“我也觉得你说了就不错了。”
郁子珩差点被自己的脚绊了个跟头,回头看他,“笑……笑什么?”
阙祤在他下颌上摸了一把,自己往前走,“笑你这小模样,也是挺讨人喜欢的。”
郁子珩:“……”
一直跟着阙祤回到听雨阁,郁子珩还没能从“我居然被阙祤给调戏了”的这个认知中回过神来,他用手背蹭着被阙祤摸过的地方,脸上都快笑出了花。
阙祤站在楼梯口转过身来看他,觉得眼前这家伙比自己更适合做惑主妖妃,不单能惑主,还能把主的后宫都给乱了。以前便知道郁子珩那张脸长得好,最近看起来,还真是一日俊过一日,让人越看越喜欢了。
郁子珩凑过来,“看什么呢?”
“看你什么时候能发现旁边还有个人。”阙祤道。
郁子珩这才瞧见一旁有名弟子双手捧着一封信保持着递出的姿势,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了。他伸手取过信,对那弟子道:“下去吧。”
弟子告退后离开,阙祤清楚地看见他没走几步便偷偷抹了把头上的汗。
郁子珩一边拆信一边装作无意地挡住了阙祤的视线,“别在这里站着了,上楼。”
阙祤被他推着往楼上走,问道:“你猜顾门主为了何事写信给你?”
“可能也和我夜闯长宁宫的事有关?”郁子珩将信纸从信封里取出,“说不准,不过应该不是什么真正着急的事,否则依苏桥的那个脾气,才不会叫人送信又要等回信这么麻烦,早就自己跑来了。”
阙祤觉得这话说得十分有道理。
郁子珩长驱直入地进了卧房,毫不客气地坐在了阙祤的床上,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信,将信和信封一起甩到了床头矮几上。
“说什么了?”阙祤问着,自己伸手把信拿了起来。
“这信虽是借着文晖的名头,里头那鬼画符一样的字却都是苏桥那家伙写的。”郁子珩蹬掉鞋子盘膝坐在床上,“他说他好奇得快疯掉了,就想看看我的宝贝,你说我给不给他看?”
阙祤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放下信纸。
“让他们来也好。”郁子珩沉吟。
阙祤无语,“我说你……”
“让孟尧也来,”郁子珩忽然道,“干脆把我义父的事摊开来说,如何?”
阙祤怔了下,在他旁边坐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郁子珩指着自己的伤口道,“我去了长宁宫,孟尧如此款待,我自也该敞开了大门给他一个到我寻教来做客的机会,以尽地主之谊啊。”
“你想把人请到家里再揍他一顿?”阙祤嘴角抽了抽,“你觉得他会来?他又不傻。”
郁子珩想了想,道:“雪山灵芝。”
“什么?”
“我在暗道里听人说义父一直在找雪山灵芝,”郁子珩道,“只要将寻教机缘巧合得到雪山灵芝的消息传出去,莫说孟尧会来,说不定连义父都会亲自过来。”
阙祤细细想了,道:“那你是不是应该先把你义父的事告诉你的长老和护法们?”
郁子珩惆怅地叹了口气,向后躺倒,没算好距离,头咚的一声撞在墙上,痛得他闷哼一声。
阙祤无奈,坐过去帮他轻轻揉着撞到的地方,“群策群力总好过你一个人冥思苦想,你说过的,用人不疑。”
郁子珩往他这边靠过来,头枕在他腿上,“只得如此了,眼下也没有我能做的事,要他们跟着我打长宁宫他们不愿,直接去捣了那暗道……那个的确更为危险,我也不能让他们那么做。”
“平日瞧着你挺冷静的一个人,这件事上为什么这么冲动?”阙祤轻抚了两下他的发。
“烦。”郁子珩握住他的手。
阙祤向后靠在床柱上,道:“你不是说对他们说的与对我说的会有差异么,现在可以让我听听你要对我怎么说了。”
郁子珩飞快扫了他一眼,曲起身体,把脸埋进手掌心,半天才闷闷地道:“我其实只是暂不想让你知道我有攻打长宁宫的想法,反正你一定和上次一样不会同意。”
阙祤又坐了一会儿,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也不管腿上还枕着颗脑袋,直接站了起来,“你明知道我不会同意,却还是想要瞒着我坚持做这件事,那也就是说,我的意见我的感受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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