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今天都留在书房中陪我用晚膳了,今晚也别回去了留下吧。”卫瑄拉着老师的衣袖央求道,他不知老师为何今日并没有提出离开,但既然老师不舍得走,他就更不会让老师离开了。
“瑄儿,这是你的房间我又怎能留下过夜。”裴言严肃道,若宫人看见他清晨从太子房间中走出又会如何作想。瑄儿已成年大婚,并非是儿时的孩童了,有些事情必须要多加注意。
“为何不能,我不也时常留在老师书房吗?”卫瑄理直气壮的说,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如此确实有些不妥。但他总不能碍于外人的双眼而避开老师吧。
“瑄儿,”裴言看着卫瑄有些胡搅蛮缠的意思,心中一阵无奈,根本无力再与卫瑄理论什么。卫瑄已年长不可能在意识不到那些事情,而仅仅是卫瑄不愿顾及,但他身为瑄儿的老师,更不可能随瑄儿一起肆意妄为。
“我知道错了,”卫瑄微微低下头,他甚至有些痛恨自己尊贵的地位,宫中有万千双眼睛盯着他,根本由不得他将老师留在身边。“但您就留下陪我一日好吗,以后我绝不会再这般强迫您。”
裴言看着卫瑄微搭在腹部的指尖,缓缓点头,待他将瑄儿哄睡熟了,在离开也好。
卫瑄面上有些喜色,他靠在老师怀中,伸手拥住了老师的腰肢。
“老师,您想对我说什么?”卫瑄看着裴言微张双唇却欲言又止,不禁开口问道,晚膳时他多次看见老师如此,但话到嘴边听见老师关切的话语,却咽了下去。
“没什么。”裴言笑了笑,瑄儿近些时日睡得不是很好,经常夜夜惊醒,而他也无法时常陪在瑄儿身边,只能开一些安神的药。若瑄儿得知此事后,心中过于忧虑,恐怕会伤到腹中的孩子。
“老师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言说。”卫瑄的面色微微冷了下去,他思虑了很久都没有想到老师隐瞒的事情,亦或是母后又对老师施压了,但母后已经得知表妹有了身孕,她还有什么可不满的。
裴言看着卫瑄眼中执意的神情,缓缓开口道,“瑄儿批阅过林大人的折子了。”
“怎么了,难道我的言辞有所失误。”卫瑄的神色异常平静,但心间已有些略略不安。
“瑄儿可曾改过林大人的墨迹。”纵然笔迹异常相似,但终有一丝纰漏,林大人一直在朝中行事甚为低调,绝不敢亲自上奏检举陈大人,惹来杀生之祸,裴言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卫瑄了。
卫瑄尽力摇摇头,眼中有一丝不可思议,他微微侧身避开了老师的视线。卫瑄皱眉苦思了一阵,此事他做的很隐蔽,老师又是如何发现的。
裴言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他亦不舍得责怪瑄儿,瑄儿又何必对他撒谎,“瑄儿日后将成为父亲了,我不希望瑄儿在欺骗我。”
“这件事是我做的。”卫瑄闷声道,他看着裴言的面色,心中却毫无一丝悔恨之意。
“为什么,难道瑄儿不知林大人的下场吗?”裴言压下了稍稍有些激动的情绪,他没想到卫瑄已年长,还这般不曾计较后果。
“林大人如何了?”卫瑄抬头问道,他是曾担忧过林大人的安危,但不曾想后果竟如此严重。卫瑄稍稍用力握紧衣袖,陈氏在朝中肆意妄为一手遮天,若他再不加以管制,恐怕来日这天下就姓陈了。而父皇软弱无能根本就不曾在意陈氏在朝中的动作,他纵然是苦心劝解父皇也没有一丝意义。
“林大人今日辞官回乡了。”裴言看着林大人不甚年迈的面容苍老了许久,林大人虽是在朝中默默无闻,但却日夜为朝事忧虑,如此朝堂更少了一位清官。
卫瑄缓缓放下了心,只要林大人无事就好,否则这笔账来日他会一并算在陈氏头上,“林大人年迈病弱,早该回乡抱孙子了。”卫瑄故作无所谓的说,似在平复心间淡淡的愧疚。
“陈大人是瑄儿的表兄,瑄儿何必上奏检举陈大人。”裴言不解瑄儿对陈氏的恶意源于何处,陈家虽在朝堂中官官相勾结,但却是忠心为朝堂不曾有过二心。
“若我现在不早作打算,等到来日陈家的势力日益强大,我根本就无法动了陈家的根基,反而会被陈家牵制。”卫瑄沉声道,他想等到登基后再动手,但那时已经太迟了。
“难道老师想待宝宝长大以后也如我一般,被迫迎娶陈氏女子,看着国舅爷在朝中身在高位搅得朝堂一片乌烟瘴气。”卫瑄不禁提高了声色,他不仅仅是为了老师,更是为了他们的孩子着想,但他没想到陈家的势力这般大,竟可以随意牵动一位朝中重臣。
“瑄儿,现在你的根基尚未稳固,日后登基还要仰仗陈氏在朝中的势力,若你现在与陈氏交恶,以后恐会对你有所不利。”裴言眼中有些深沉,他亦是考虑到了陈氏的势力,但陈氏绝非会威胁到瑄儿的地位。虽现在瑄儿稳坐太子之位,但待瑄儿登基之日,暗中的势力便会涌出试图谋逆,待那时靠陈氏稳住朝中众臣极为重要。
卫瑄思考了一阵微微点头,但他的面色仍有些犹豫,“我担心待我登基之后,就难以压制陈氏的势力。”现在陈氏深受父皇宠爱,士气正旺,他必须要想办法打击陈氏,让他们消停一些。
裴言微微摇头,陈氏自百余年前便出现了,备受帝王的信赖,身兼要职站在朝堂之上。陈家的根基极为深厚亦不是卫瑄短短几年便可除去的。
裴言忆起当年陈大人恳请他步入朝堂辅佐卫瑄,心间不禁有些淡淡的寒意,陈大人待卫瑄颇为尽心尽力,如何也想不到卫瑄竟在谋划打垮陈家的势力。
“若待我登基后,老师可否帮我对付陈家人。”卫瑄抬手握住裴言隐在袖中的指尖,以他一人的智谋稍有些欠佳,若有老师相助就万无一失了。
裴言看着卫瑄眼中隐隐的期待,缓缓点头,他愿为了瑄儿付出一切,他曾经承诺的必然会做到,但若是陈家倒下了,瑄儿未必会称心如意。
“瑄儿答应我日后不可再思虑此事,更不可在暗中做任何小动作。”裴言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幸好今日他觉得略有些不妥,查看林大人的折子后发现端详偷偷抽出了,否则被皇上得知此事绝不会轻饶卫瑄。
“好。”卫瑄点点头,这次是他有些考虑欠佳,日后他必须要在缜密思索一番,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瑄儿,躺下休息吧。”裴言俯身脱去了卫瑄的外衫,薄衣紧紧贴在卫瑄的肌肤上,勾勒出微微突起的腹部。
裴言伸手抚了上去,眼中一片浓浓的爱惜之意。
“老师,今日宝宝又动了。”卫瑄握住裴言温热的手背,他也不知是那个宝宝在动,很轻微,他情不自禁的放下书卷覆了上去。
裴言揽着卫瑄的腰身缓缓走到床边,他扶着卫瑄平躺在了床上。
裴言为卫瑄搭上了薄被,俯身坐在床边,卫瑄感受到老师身上的暖意,一时困意大起,他勉强睁开双眼,拉着裴言的衣袖轻轻晃了晃,“老师,您躺下,不然我睡不着。”
裴言担心卫瑄等得太久,迅速脱下了外衫躺在卫瑄身边。卫瑄紧紧拥住裴言的腰身,满意的闭上了双眼。
裴言感受到身侧稍稍沉重的呼吸声,轻轻转身望着卫瑄恬静的睡颜,凑近几分吻上了卫瑄精致的眉心,“瑄儿,好好睡吧。”
裴言起身将卫瑄搭在他腰间的手臂,轻放在卫瑄的腹上,盖了盖有些散乱的被角,穿上靴子缓缓直起了身体,他看着卫瑄微闭双眼并未有任何反应,放下了心,拿过一旁的外衣,草草披在身上,走向了远处的房门。
夜色一片寂静,柔和的月光倾泻下来,走廊间浅色的身影异常落寞消瘦。
第 44 章
第43章
偌大的厅堂异常明亮,四壁挂着几幅名人墨画,一丝浓浓的古朴典雅之气,然悬梁的纹样雕刻精致,亦不失奢华。
景诚静坐在桌边,衣袖微抬轻抚在桌面上,隐约露出白皙如玉的指节,十分秀气,他抬头望着紧闭的房门,面上略有些不耐,秀眉微微蹙起。
“陈大人,您喝茶,老爷很快就来了,请您再等一会。”管家恭敬的站在景诚面前,端起一旁的茶杯递向景诚。
景诚抬手掀开杯盖,一丝沁人心脾的清香缓缓飘散而出,他的面上若有一丝陶醉的笑容,微微俯身抿了一口,香气溢满喉咙,景诚不禁赞叹的点了点头,果然是好茶,恐怕这种极品的龙井是进贡给圣上的,不知书墨如何得来。
景诚放下茶杯,轻击在桌面上声音异常清脆。他抬头看着一旁画卷上飘逸的墨迹,指尖轻点在桌边,书墨继任为家主之后,品味果然与过去大相径庭了,曾经他不记得书墨喜欢这般装饰性的书画。
然书墨虽是变了,被迫迎合他尊贵的地位,而他的一颗本心却从未变过。景诚步入朝堂后,备受众人的仰慕,日日高高在上甚至都不曾记得他当年在寒舍中是怎样与书墨相拥取暖,靠在书墨怀中面上的笑意。
景诚许久仍不见书墨的身影,他放下衣袖缓缓起身,“待书墨回来,你告诉他我明日在天香客栈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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