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蜘蛛自然是,只不过去人间前被人拔光了头发。人间缺少灵气,生出来的就变成黑发了,哈哈哈哈……”
琉星爽朗地笑着,许是因为穿得太多,一直在流汗。
“谁这么大胆敢拔您的头发?”
“哎,活了这么久总有得罪人的时候,哈哈哈……”
不用多说,自然是三爷,唯有纤尘敢和他这般放肆。
“没想到要归入我们宗室的双子蜘蛛就是萧楚,真是让我既吃惊又欣喜……你索性跟我回蜘蛛族,住在为父那里总比住在别人那儿方便!”
林萧楚一听这话惊了神儿,又想到了自己即将前往妖灵魔山修行。每每想到要离开蛇宫心里就觉得怪怪的,许是舍不得蛇宫的什么人。
“我……”
“琉星大人……”
林萧楚的话被一个突然走过来的名叫西风的家伙打断,心想来的正好,方才的问题正不知该作何回答。
“可从去了蛇宫通报?”
“回大人,一尘总管去了纤尘大人府中赴宴,赏月世界!”
七彩琉星舔了下嘴唇,淡淡血腥。饮了一杯清酒,拿了羽扇扇风。许是天气炎热又着衣物太多,不停流汗,浸湿衣襟。浅紫色的眸子打量了墨轩又速速离开,只觉与他与无尘太过相像。
月世界白月淡淡,月光皎洁如丝。民间街市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千人齐聚湖边放行纸船形的灯笼,红黄蓝绿的灯芯耀目,成群结伴,误入荷花深处。
“不好,师傅回来了!”
徐芳放眼望去,瞧见山上的止门有车马通过,定是一尘。月世界日夜同辉,不分昼夜,很容易令人遗忘时间。瞧着一尘已然回宫,这才意识到出宫甚久,定要速速赶回宫去。
“既然宴会散了,我便去拜访一下一尘总管!”
琉星命西风准备两辆马车,徐芳和墨轩在前带路,西风等三人在后尾随。
林萧楚坐在马车里伸了个懒腰,见七彩老爹迟迟未来,便把帘子掀开一个不起眼的小缝,瞧见琉星在和西风鬼鬼祟祟地窃窃私语着什么,只是离得太远听不真切。不
“语梦台那次,你可见到了三爷?”
“见到了,只不过一尘总管在旁,小人没能和三爷说上话。不过小人装作太监混进去,三爷倒是从荷花池的对面就一直盯着小人看!”
“呵,那是因为我曾在你的身上织了一个斑斓蛛网!”
“蛛网……小人……小人并未见到什么蛛网……”
“这蛛网只有姻缘线中有“斑斓”分支的人才能瞧见,你若瞧不见,说明你的姻缘线为红线,今世不会染指斑斓之情!”
琉星爽朗地笑着,七彩的眼睫毛慢慢挑起,想起纤尘,微微一笑。
“居然有此奇事!”
琉星自嘲地笑了笑,西风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儿。终于上了马车,一同朝着顾梦一尘的蛇宫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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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梦一尘月世界赴宴期间胸口疼痛难忍,速速辞行回了蛇宫。
一个月前,顾梦一尘入妖寒宫驱邪时收集了荆楚儿的怨念,怨念作血虫子寄宿在他的身体里。今日,他再也无法供养它们,必须进行第一轮的血祭仪式。
为了血祭,他把许多未成人形的女妖藏于密室中,每日饮她们的鲜血练功,并以鲜血置于棺材中沐浴,算是为了血祭邪功预热。
来生殿的偏殿正中央有一个血祭符文,符文的形状为咬尾巴的蛇,用一尘的鲜血和上黑曜石粉末和朱砂后画成。此符文为通道符文,符文底下便是密室,是只有一尘才能打开的通道。
密室阴暗漆黑,点着用暗红色的妖精之血凝固制成的蜡烛,发出暗红色的光。密室里有一口精致的黑色石棺,棺材上面雕刻着许多符文和各种面目狰狞的妖魔鬼怪。棺材里时刻都会有流动的鲜血,一尘每日在血泊里面沐浴,扶手的地方有些血液已经开始粘稠,有的已经彻底发黑,看来这个棺材用于盛放鲜血已有些许时日。
棺材旁边散落着尸骸,腐烂程度不尽相同,大多已成森森白骨。整个密室充斥着血的腥气和肉体腐烂的尸臭。顾梦一尘为了使荆楚儿复活已经变得走火入魔,不过,第一轮的屠杀似乎能在今天结束了。
顾梦一尘享受鲜血沐浴后走到了密室的墙边,那里的壁橱供奉着一个女婴的尸骸,尸骸下面的橱柜里有一个大木桶,木桶两边为妖骨所制的烛台,点燃着红色的尸蜡。
顾梦一尘打开木桶的盖子,割破手掌,将鲜血滴在木桶里,化作几只蠕动、肥大的血虫子。他在女婴的身上滴上一滴鲜血,把从死灵湖取来的湖水倒入木桶中,木桶里的肉虫子便开始慢慢变大膨胀,最后充满了木桶,它们蠕动着,拥挤着,砰砰跳动着,甚是恶心。
他拿了黑色的灵石把血虫子捣碎捣烂,木桶里瞬间布满肉酱烂泥,鲜血散发着阵阵热气。一滴鲜血溅在了一尘的眼皮上,流进了他的眼睛里,令他的眼睛一阵灼痛,好在他及时用死灵湖之水将血清洗掉,否则将会有失明的危险。
这些日子里那些血虫子在顾梦一尘的体内折腾得动静不小,他一直用自己的血来喂养它们,竟使自己的喉咙也整日干渴起来。所以日日都要喝上几碗妖怪的新鲜血液,否则在血虫子养成之前他很可能会被侵蚀得连骨头都不剩。
他一遍一遍地做着深呼吸来醒神儿,然后把女婴尸骸泡入肉泥中。拿了人皮制成的鬼符把盖子封上,用自己的血写上冥文咒符,把木桶放回原处继续供奉。
血祭仪式总算完成了第一步。
顾梦一尘洗了个舒服的冷水澡,手臂上的鳞片闪着金光,静下神儿来,却嗅到了异样的气息。
“像是有人来了呢!”
赤文给一尘端上一杯蜜糖薄荷茶,一尘一饮而尽,懒懒地靠在塌上。喉咙里总是觉得干涩,想要饮一些浓郁的东西,像是血液。
“徒儿这就去瞧瞧是谁!”
“不用急,我知道是谁!对了,你今天去了何处,怎得像匆忙赶回来的?”
赤文一向狂傲不羁,如今却开始忸忸怩怩起来,眼球“发贼”似的左右乱动着,战战兢兢扫视地面。他的视线随着忐忑的心而闪烁不定,似是在隐瞒什么。
“徒儿……徒儿听说金鳞小姐病了便去探视……”
一尘自己斟了一杯茶,眉宇间似有不悦的神情,但又被压制了下来。他瞧了右边的墙角一眼,再怒视低头紧闭双目的赤文,许久才吐出一句话:
“你是与鬼妻订下冥婚之人,你的姻缘已定,不应有别的奢望!”
忽然右边墙角传来一阵清脆的碎玉和铃铛只见碰撞的声音,赤文瞬间惊起了一身冷汗。
“徒儿……徒儿知错……”
☆、暗生疑
赤文紧闭着眼,神色慌张,头朝着左侧微转,冷汗如雨。似是在回避着什么,看起来痛苦不堪。
一尘倒是侧卧在塌上抽起了烟,拿起了案几上的一本精致的灵都读本,随便翻到了一页,瞥了赤文一眼后邪魅地一笑。
“坏了的时钟在讲故事呢,坏了的时钟在看着我们呐……好奇怪的诗,你也是这样觉得吧,赤文?”
赤文睁开眼,却对上了一尘的那双闪着寒光的蛇眼,顿时寒气席卷全身。一尘把蛇眼瞪得老大,苍白的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赤文栗栗危惧,他强行吞咽了一口唾液,双手微微发抖,不停抓挠着衣角。
“徒儿只是觉得,既然坏了,就应该被好生收起来……”
墙角里传出一些首饰和铃铛互相碰撞发出的细碎声音,赤文顿时住了口。一尘的眼睛微眯,嘴角上扬,露出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神情,似喜非喜,似忧非忧。
“是啊,自然是被谁弄坏便由谁收拾!”
赤文瞧了墙角一眼,那桐辉的鬼女僵直地挺立,一连数日,那鬼女同他形影不离,似监视一般。赤文扑通一声在一尘面前双膝跪地,露出些许乞怜的神情。而一尘却闭目靠在软鹅毛垫子上,不再理会赤文,似有恼怒。
“贵客都要到大门口了,你也不去迎接!”
一尘把书合起来,重重掷在案几上,赤文顿时打了个冷战。
赤文麻木地站起身,感觉膝盖酸软了一般。他踉踉跄跄的走出来生殿,全身发冷,一直不敢回头。
林萧楚和墨轩徐芳带着琉星来到蛇宫的止门,止步。却发现赤文早早地就站在那儿了,身后是高不可攀的八十一级阶梯。赤文依旧摆出傲慢的神情,下巴微抬。他喜欢俯视别人,不料琉星却比他高上一头,搞得他的脸与脖子的夹角又增添了二十几度。
“来者何人?”赤文把手背在身后,朝着琉星大呼。
“且不说何人,你就是用鼻孔迎接贵客的吗!”徐芳这小丫头片子说话毫不留情面,她知道赤文与她的楚师哥不合,心想真是活该,谁让他欺负她的楚哥哥呢!
“你……”
赤文恼羞成怒,把头放正。徐芳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赤文留,琉星见这些孩子们吵架只觉得好笑,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近乎痴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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