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起唇邪邪地笑道,“你看这闹哄哄的,不知道的以为是谁家丢了媳妇儿到处找呢。”
说完意有所指地对我挑了挑眉,“可是那家的媳妇儿此刻正在密会其他男子……啧啧,朕看夏王要是知道了一定火冒三丈,七窍生烟,哈哈……”
面对赫连钧的取笑我微微扬起了双唇。若依若水的性子,估计已经一拳招呼过去了;若是夕颜,则是一笑置之;而对于谢无欢,这无疑是种赞美。
见我并没太多反应,赫连钧自觉无趣,也不再浪费时间调笑,端正了神色道,“你凭什么认为朕会冒着得罪夏王的风险来助你逃脱?”
我平静地笑道,“我以为这个问题皇上在来的路上便已经有了答案。”
赫连钧晃晃手指,对我眨了眨眼,“可是朕突然改了主意。南夏大乱固然是好,能与你这般的美人共处朕亦是开心……可若被夏王知道,朕岂不是得不偿失?”
他站起身摇着头,玩笑的眼中射出一抹精明,“这没有恩惠的买卖朕可不干。”
我毫不客气地回道,“你以为不得罪李振睿便能求得北梁的平安么?”
“当今三国的局势,南夏称霸已是不可争议的事宜,北梁和西秦无可与之争锋。若依附南夏,则只能保一时平安,只有与西秦联合,才能长久抗衡。”
我对赫连钧淡然一笑,“唇亡齿寒,这个道理皇上懂的吧?”
赫连钧正了正神色,“即便如此,你怎知夏王会对北梁不利……”
我无声地笑了笑,并未回答他的话。
李振睿不止有称霸之心,尤其是在另外两国皆比南夏羸弱的情况下。
赫连钧不会不明白。
而只有离间南夏与北梁的关系,才能让我获得对抗李振睿的力量。
赫连钧左手托着腮,右手敲打着桌面,歪着头质问道,“说了这么多,朕还是没看到半分恩惠啊!”
我抬起头,对他挑了挑眉,“夏王宠爱的南山君在皇上手中,这份恩惠还不够么?”
赫连钧眼珠转了转,将折扇一收,“成交。”
我点头目送赫连钧离开。
在他迈出门的刹那,突然转过头对我邪邪一笑,“美人,既然你与夏王缘分已尽,不如当朕的爱妃如何?”
“朕保证好好疼你。”他说完对我眨眨眼,然后朗笑离去。
我并没有理会他的调戏,饮尽了杯中的茶水,莫名地感到一丝丝苦涩。
这样的话似曾相识。
然许诺的人却未兑现。
程绍之进来又为我添了茶水,朝窗外看了一眼,有些担忧道,“公子,如今金陵城中四处搜寻孕夫孕妇,你今日出来实在太过冒险。”
我转过身面对他,“无妨,我如今的样子,无人认得出了。”
看到他对寻欢楼经营有方,我不由得很是欣慰,“无欢,我没有看错人,你没有令我失望。”
程绍之低头含笑道,“那也是公子全心的信任和栽培。”
说到这里,他眼神亮了亮,朝门外拍了拍手,便缓缓进来五六个身姿绰约的小倌。
“依公子吩咐,这是楼里姿容上乘又聪慧伶俐的几个小倌,供公子差遣。”
我起身慢慢走到他们面前,平静道,“抬起头来。”
那几名少年一个个纷纷抬头,看向我的眼神好奇中又带着惊喜。
“要让你们做的事可清楚?”我问道。
这几个人一致地点点头,向我保证道,“公子放心,我们一定可以完成任务。”
“好。”
程绍之挑的人不会有错,我放心地点点头,又仔细叮嘱了一番,才让他们离开。
看了眼窗外,时间也差不多了。
看向仍立在身侧的程绍之,我不由温言道,“日后还要辛苦你,我……不一定还会来。”
程绍之上前一步,眼含忧色,最后还是郑重地点点头,“公子保重。”
我拍拍他的肩,通过密道离开了寻欢楼。
密道结束在一户大宅里,我从宅中出来,便是人烟鼎沸的集市。
集市中是来来往往的人影,我小心地走在路上,看着这民生百态,感慨万千。
这并非我第一次走集市,但距离上次逛北梁怀庐的集市却仿佛过了很多年。
当日的我绝不会料到今日。
当日的李振睿几乎为我买遍了整条街。
当日的我和他便如同现在走在街上的寻常夫妻。
但转眼间已物是人非。
他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娘子,你现下怀着孕,怎么出来了?”
些微熟悉的声音令我脚步一滞,以为自己听错了。
心不可抑制地跳动了一下,我恍惚中循着声音而去,却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向门口走去。
我有些遗憾地清醒过来,原来真是我听错了。
“天凉了,妾身想给夫君添件新衣。”站在门口的年轻女子捧了件衣裳,低眉含笑。
“下次可千万别乱跑了,为夫会担心的。”男子警告道,言语中却只有温柔。
“好,听夫君的。”女子温婉一笑。
男子搂着他娘子进了门,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我呆愣了片刻,方才回过神。低着头慢慢地挪着步子,身子像灌了铅一般沉重,感觉前方的路越来越难走了。
不知是谁在我耳边轻声问道,“这位小娘子恐怕不日便要临盆了罢?”
我偏过头,入目的是一个面容和善的老太太。
“是,嬷嬷。”
她往我身边看了一眼,好奇地问道,“怎么不见你夫君在身边啊?肚子这般大,路也不好走了罢?”
关怀的眼神不住在我身上细瞧,“瞧你瘦的,哪像个有孕的人。”
面对这一声声的疑问,我有些艰难地回道,“我夫君……忙。”
“再忙也得照顾好自家娘子啊。” 老太太不解道。
我的鼻子逐渐发酸,说出的每一个字仿佛都是剜心之痛。
“我夫君还有其他娘子,我只是个妾……”
“噢……”她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又叹道,“无论是妻还是妾,既娶进了门,也要好好照顾才是啊!”
“嬷嬷说的是。我夫君……”我点点头,想微笑却笑不出来,想解释却说到一半眼泪便掉了下来,无一丝征兆。
过了许久我才哽咽道,“我夫君……不要我了。”
“哎,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她感叹一句,拿出一块手帕塞到我手上,“小娘子擦擦,莫哭,小娘子多多保重吧!”
“谢谢嬷嬷。”我拿起手帕遮住了脸。
从来没有,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这般情不自禁,这样脆弱不堪。
“老头子,走吧,看什么看。”老太太走到了另一边,将正欲迈进酒肆的老伴拉了出来。
“哎,你这个老太婆,管这么严,老夫想喝口酒都不让。”他的老伴颇为不满地抱怨道。
老太太拿出一壶酒放到他手上,干脆道,“想喝回家喝。”
他老伴神色一喜,小心地捧住酒,高兴地笑道,“哈哈,还是老太婆好。”
两人携手消失在夕阳下。
我的视线久久定格在他们远去的背影上。
……那一刻的我,泪如雨下。
想起新婚之夜,我靠在他怀中,满载着对未来的希望,红着脸对他说,“夫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最后终归还是我一个人孤独地走。
情情爱爱到头来皆是梦一场。
对我来说,伤我最深的不是他舍弃我们的孩子,不是他将我的尊严踩在脚下,不是他另寻新欢……
我愿意与他风云同舟,愿意为他披荆斩棘,愿意为他献出一切。
纵使抛弃我的自尊,纵使失去自由的天空,纵使被他弃如弊履,我依然无可救药地爱着他……
可是,我不能忍的是,至始至终他都不曾爱过我。
我所做的一切,原来都是可笑的梦,这让我如何还有生存下去的勇气,如何还能在有他的世界里活下去?
世界伤我至深,都不及李振睿从始至终的无情。
我心心念念深爱的夫君,原来都不曾爱过我。
那可笑的过往都如蚀骨之毒,蚀的是沧桑的心。
第78章 (七十七)
离开金陵那天,城中依然戒备森严。尤其是城门,已到了只许进不许出的地步。
我盖着一层薄被侧躺在梁王的御辇上,梁王则左拥右抱着几个男宠,还有几个男宠则姿态不一地慵懒地躺在御辇上。
赫连钧好生惬意地舒展着四肢,身边的男宠则殷勤地服侍着他。
我撑着手,眼神落到赫连钧身上,轻笑道,“皇上可满意寻欢楼的这些美人?”
赫连钧爽朗地笑了笑,亲了下怀中的美人,意犹未尽道,“只有一点美中不足。”
“哦?”我好奇地微微挑眉。
“你若是卸下这庸俗的妆容,朕会更舒心。”赫连钧直言不讳道。
我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学着他怀中的小倌回话道,“小的是被皇上厌弃之人,皇上不舒心也是正常。”
“谁说朕厌弃你了,朕喜欢你还来不及。”赫连钧一副向我表明心意的神态,但手却不老实地钻进了他怀中美人的衣衫。
美人娇羞拒绝,梁王却得寸进尺,扯下了美人肩上的衣衫,露出了白皙圆润的香肩。双目对视,梁王已将美人压在身下,在娇喘声中梁王的御撵过了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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