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若水的酒桌,他无意间看了我一眼,却倏地站起身,眼中惊讶非常,“谢……”
我对他轻轻地眨眨眼,倾城一笑。
走过的每一处都换来一阵吸气声,所有的目光都追随着我的身影,惊艳的、痴呆的、疑惑的……不一而足。
这是我第一次毫无保留地在所有人面前展示我的美丽。
从容而坚定地走到李振睿所在的御座,我慢慢俯下身向他行礼,“参见皇上。”
他快速地扶住我,在我耳边轻声道,“美人若如斯,何不早入怀?”
我唇角微扬,仰头看着他,“蓬门又迭户,从此为君开。”
“熙儿。”他的一声轻唤,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直入我心中,氲开一片温暖。
我对他轻轻一笑,无声胜有声。
“封谢凌熙为南山君,后宫四君子之首。”
金口一言,满座皆惊。
我看到北辰君的身子不由得直了直,东华君脸上亦是难以置信,西陵君更是满脸的不快,但最激动的是房贵君。
“臣不服。”
房胜泽直直地跪在皇上面前,眼中尽是不甘,“谢凌熙家世低微,不够担此高位。”
李振睿看也不曾看他一眼,“谢康出列。”
我父亲本是掩埋在其他官员后的,闻言立马走了出来,佝着背战战兢兢地跪下,“臣在。”
“朕封你为正二品特进,进开国郡公爵位。”李振睿沉声道。
崔明朗眼眶通红,恨恨地盯着我。
“就算皇上给谢大人加官进爵,谢凌熙五个月内连升四级也于理不合,于法无据。这让北辰君、东华君和西陵君如何滋味?”
李振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没说话。
西陵君也不满道,“皇上,熙贵君确实绝色,但皇上沉迷美色岂是明君所为?”
北辰君亦轻声劝道,“皇上,熙贵君天资聪慧,又天生福相,晋升亦是早晚之事,或许可慢慢图之。”
崔明朗看我一眼,终是没有说话。
但其他一众男妃均一起跪在地上祈求皇上收回成命。
女妃那边亦是一片反对之声。
我冷淡地看着这些反对的人,却没有太多触动,仿佛看戏一般。
这一切的决定者从来不是我,但是我感动于他视我与他人不同。
看着李振睿依然未改主意,一旁的尚书大人也终于坐不住了。
“皇上,虽然外朝不得干预后宫之事,但臣也以为如此快地晋封实为不妥。”
李振睿随意地看了他一眼,声音低沉而有威慑,“熙贵君在宫中已有三年,这是他该得的。况且,既然外朝不得干预后宫之事,那爱卿还是把精力放在挑选一位品貌俱佳的世家公子身上,以使我们南夏与西秦结秦晋之好。否则,别怪朕治你办事不利之罪。”
“是,皇上。”尚书大人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恭敬地应了声后退下了。
李振睿站起身走了几步,看了眼跪在一地的男妃,似笑非笑中带着不容反抗。
“真是有趣,什么时候朕封个男妃也需要你们同意了?再不起来就在这儿跪一辈子吧。”
他饮尽了杯中的最后一口酒,语气中已是凌厉之色,“朕不喜欢不听话的人。”
房胜泽微微朝几个人使了下眼色,其余的人也陆续站起来坐到位置上,然后房胜泽也心不甘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刚才的剑拔弩张,很快便又回到了丝竹斐乐。
作者有话要说:
先放一章,来个铺垫,希望大家喜欢~
第33章 (三十二)
不知谁说了句,“刚才听这《扬州慢》,曲甚好,然琴却不堪,实在糟蹋了。”
有人认同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只是这世上好琴却不过寥寥,终是遗憾。”
“大夏皇宫不是有十大名琴之一的瑶光琴么?不如请皇帝陛下让我们开开眼界。”北梁太子摇着折扇提议道。
此提议立刻得到了东海三国使者的同意。
李振睿眼神示意了一下身旁的近侍,很快瑶光琴便被搬了过来。
琴身通体淡蓝色,还泛着银光。银色的琴弦闪闪发亮,似乎透着一丝冰寒之气。丝弦本身上乘材质,又被封在千年寒冰中存放,最后制成瑶光琴,通体生寒,却音色极佳,是琴中的真品。
“琴有了,弹琴之人何在?”北梁太子问道。
房胜泽欲起身,却被他阻止道,“这弹琴之人不能是泛泛之辈,必须是真正会使琴之人,而且需是从未听过的曲子,否则便太没有新意了。”
房胜泽脸一阵红一阵白,颓然坐在了位子。
李振睿随意地看了崔明朗一眼,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却并未说话。
“怎么,南夏就没有一个会弹琴之人?”北梁太子笑嘻嘻地看着我们一众男妃,“看来大夏的男妃都把功夫用在别处了,这普普通通的曲艺反而不会。”
李振睿慢悠悠地品了口茶,似是对这番话无动于衷,只淡淡道,“好曲子有,弹琴之人也有,得看是否有人愿意给贵使弹奏了。”
“哦,有皇帝陛下出面邀请,还有人不愿给皇帝陛下面子吗?”北梁太子有兴趣地问道。
李振睿几不可闻地笑了一下,随意地耸耸肩,“朕不喜欢勉强。”
皇甫端哼了一声,“我看是没有男妃会弹琴吧!”
“难道堂堂大夏后宫,没有一个男妃会弹琴么?”北梁太子又问了一句。
看着北梁太子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而座位上的崔明朗上身动了一下,却依然没有起身,只紧紧地捏紧了拳。
我叹口气,站起身,拍了下衣袖,走向了最中央的那台瑶光琴。
众皆愕然的看着我不请自来,司马青岩更是叫了声,“凌熙哥,你会弹琴么?”
我对他笑了笑,眼睛却是对着北梁太子道,“我从来也没说过我不会。”
我缓缓对众人欠了欠身后便落了座。
我二岁便开始抚琴。我母亲是扬州名妓,她最擅长的不是使的一手好琵琶,而是抚琴。
父亲看见我母亲的第一眼便被她抚琴的模样深深吸引,夜夜不眠只求见她一面。
我从小便对瑶琴有着莫名的挚爱,几乎无师自通。
从古至今的名曲没有我不会的,便是失传的曲谱我都能将它们补上。
“原来南山君会弹琴啊!”有人惊讶地叹了一声。
我唇角微扬,双手已按在琴弦之上。
冰凉的丝弦透着坚韧,当真是绝世好琴。
指尖轻触了一下琴弦,发出清脆的声响,我轻启双唇,淡淡道:“此曲名为《束竹令》①。”
话音刚落,我的手指便灵活地在琴弦上肆意翻飞,没有半分停滞,轻快悠扬中含着淡淡忧伤的曲调响彻每个角落,我的歌声也随着琴声的逐渐深邃而响了起来:浅笑露端方,如玉温良,一袭月白竹裳。
他折扇轻晃,唇角微扬,俊朗世无双。
吟遍文千行,瀚海穿浪,一朝拜侍郎。
敛尽风华把忧伤深藏。
“父亲,我为何不能参加科考?”
“你参加科考有何用?你若考中,别人问起,如何告诉别人你母亲是扬州名妓?”
“纵然是妓,也是你千求万求来的!”
“啪”,清脆的巴掌声,“逆子!”
我合上眼,一滴泪自眼角滑落。
涟漪画成行,衣袂临风,翻飞徵羽宫商
自五帝三皇,至雁门悠长,满腹轩墨香
回笔宣纸上,丹青陈黄,漫卷诗书狂
读罢明月光,如此良辰今夜未央。
悠扬的曲调,令我的脑中若隐若现着一段段回忆,年少风流时光,均付笑谈中。
黄鹤楼上,一年一届的琴溪诗会轰动金陵。
一位白衣男子画作和诗作完成,立刻被一旁的侍从挂在了黄鹤楼门口。
举座皆惊,纷纷站起身等着接下来有无迎战之人。
过了很久无人回应,正待主办人要将京城第一才子的牌匾颁给白衣男子时,又一个白衣男子款款而来。
他长发垂腰,身段风流,冰肌玉骨,却掩着面纱,让人看不清姿容,眼神明亮而清澈,浅笑间如粼粼波光,令人心神荡漾。
他慢慢往前走,无视周围呆愣的目光,只清浅吟咏低吟,“一人一口一星丁,竹林有寺却无僧。娇娘美妾天骄子,良言一土一寸金。”②众人一听尚不解其意,主办人疑惑道,“这位公子,本次主题是海棠,你这诗怕是不妥吧。”
“在下只是经过此处,并未有心参与。”白衣男子浅笑道。
其他人均是微微摇头,不想却有一个黑袍男子带头鼓掌,“好好好,连说三声好,令不少人惊奇。”
他身旁的黄衣男子也瞬间眼神明亮,赞叹之声随之而来,“好诗,何等好诗!”
主办人对着黄衣男子问道,“子昂兄,此诗何解?”
黄衣男子点头道,“一人一口一星丁乃‘好’字,竹林有寺却无僧乃‘等’字,娇娘美妾天骄子乃‘好’字,良言一土一寸金乃‘诗’字。如此何等好诗,是对本次诗会的最好诠释了。”
众皆恍然大悟,点头称是,对白衣男子的眼光亦更是好奇。
然而白衣男子却只是浅笑颔首,将手中的画交给主办人之后便欲离开。
展开画作,是一副春日海棠图,远处黄鹤楼雕梁画柱,潺潺江水自下而过,近处是一片繁花似锦,一群风雅之人正谈笑风生,众人情态各异却传神之至,乃是上乘佳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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