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骋扬话说得婉转,
“城郊虽清静,但入宫不便。。。。。”话锋一转,“兄长这是不欢迎我么?”
怀王咬着牙,他万万没想到郑骋扬竟有如此脸皮,
“怎么会!”
郑骋扬一笑,
“拿着几日就劳烦兄长了。”
虽然住进了怀王府,郑骋扬却只带了郑玄郑德贴身伺候,除了衣服带了几件,其余的一律没带进来,一看就知道没有常住的意思。尽管如此,怀王及其王妃还是不放心,硬是把人弄到了与白献礼所在房舍的最远处,让两人无论如何也碰不到一块方才放了心,怀王妃又找了个由头禁了白献礼的足,连王子清也不许去找,却不知如此正好趁了郑骋扬的意。因为王子清的隔壁正是郑骋扬的住处。
王子清的院落离主宅甚远,中间有一片茂密的竹林相隔,只留有一人可过的道路,平日里除了打扫送饭的人,几乎无人来,王子清也乐得清静,这日他正偷偷的在竹林里套鸟儿,准备烤小鸟吃,却不想碰上了一个人。
王子清哀叹自己的美食飞了,但看着眼前高大,又长得怪模怪样的彪悍男人,心理又十分恐惧,表面上还做出温和的笑脸来,
“武王竟有如此雅兴,来此处赏景色啊?”
那日宴会上的印象太深,郑骋扬又频频出入怀王府,王子清自然认识眼前的人是谁。
郑骋扬身姿挺拔,面部洛带微笑,却仍不失英雄气概,然而眼神却炯炯的看着王子清的胸口,眸子里带着不知名的火焰。
王子清浪荡惯了,此处又四下无人,整日里就只穿着内衣晃来晃去,原本他青楼出身,也受过不少调戏,应该看得出郑骋扬的意图,但郑骋扬身上煞气太重,王子清只顾着害怕,想赶快走,竟然没看出来。
所以说,王浪荡,你活该是被吃的命。
“过誉了,不知先生高姓大名。”几次来府,郑骋扬并没有机会问王子清的姓名,纵然早已经打听知道,但王爷还是要装装样子的。
“鄙人王子清,就不打扰王爷了,就此退下。”
王子清被郑骋扬一身血腥气撼得两股战战,也顾不得礼仪了,随便应付了一句,转身便走。
郑骋扬看着他渐渐没入竹林的身影,嘴角带着笑容,自言自语说,
“看你能跑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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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装可怜
原本以为与郑骋扬只是偶遇,却不想成了武王天天见,只要王子清妄图出院,就必定会看到郑骋扬在门口蹲守,王子清各种纠结各种呐喊各种恐惧,在谁家门口放着这么把会行走的刀,还是开了刃的刀都会受不了,连送饭的仆人都已经开始绕着走了,王子清已经开始疯癫了,他决定好好跟武王谈一谈。
“武王请进来说话吧!”尽管在屋里气势汹汹,但出门看到郑骋扬那凌厉的眼神,坚韧的面孔,以及那道有些骇人的刀疤,一辈子在温柔乡里的王子清的语气明显变弱,甚至还有些小心翼翼的意思。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在蹲守了五天后,郑骋扬从容不迫的进了王子清的院子。
王子清布好了茶,犹豫着问道,
“武王几番到我处来,不知是有什么事么?”
郑骋扬一笑道,
“只不过府内修缮,暂住怀王府,兄长只顾自家王妃,没什么人聊天,想找个人聊聊罢了。”
王子清想起了怀王那对待自家娘子的狗腿样,身上寒了寒,深有同感的说道,
“怀王爷的确有些。。。过分疼爱王妃了。。。”
郑骋扬面落落莫,刀削似的脸上竟有些英雄寂寞的悲凉,
“我母亲是个胡姬,我虽为十六皇子,但连个纯正的汉人都不是,身份卑微,被人冷落也是应该的。”
(怀王:谁TMD敢冷落你这个白眼狼!!!)
王子清立刻手脚都不知道哪里放了,人都有一种天生的同情弱小的心理,尤其是平时看起来不可侵犯高大威猛的人露出弱小的表情,更是让人不知所措,只想安慰。
“武王勇猛天下皆知,万不可妄自菲薄。”
郑骋扬苦笑,
“我十三岁就被父王送到西北镇守边关,边关苦寒之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若不努力杀敌,只怕现在骨头都烂没了。”
王子清手忙脚乱,
“武王不要这样说,无论如何,皇上还是器重您的。”
郑骋扬笑得更苦了,
“与其说是器重,不如说是防备吧,掌管西北兵马大权,皇兄不可能没有防备之心吧,现在不除我只是时机不恰当,再过几年,等皇兄慢慢收回兵权,我。。。。。哎!”
似乎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王子清默默的想。
郑骋扬继续说,
“这些话对王公子你造成困扰了吧,真是不好意思,只是今日乃是家母寿辰(活蹦乱跳的郑母:哎切~~~),却不能祭拜。。。本王就不多打扰了。。。。。”
说罢,郑骋扬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酷本色,站起身要走,却不想被一只手拉住了衣角。低头看去,正看见王子清水汪汪的桃花眼怯生生地看着他,看的郑骋扬下腹一热。
王子清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拉住了他,但心里却产生不了后悔的意思,他犹犹豫豫的说,
“武王回去也是一人,徒增伤悲,不如再坐一会儿吧。”
郑骋扬嘴角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笑容,回过头来,却已是一副冷硬的硬汉表情,
“如此就麻烦王公子了。”
似乎是因为郑骋扬示弱的行为触动了王子清的恻隐之心,他似乎已经没有那么害怕郑骋扬了,尽管敬畏之心还在,但同他已经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聊上几句。一番攀谈下来,王子清发现,郑骋扬并不像外人说的那样愚昧无知,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相反,对于好多名文典故郑骋扬都十分有见解,言语也得当,只不过少了些文人酸腐的气息,多了些武人的豪气。
两人相谈甚欢,直到太阳西落,郑骋扬才告辞回去。
郑骋扬刚走,白献礼就偷偷的摸了进来,王子清正想着事情入神,被他吓了一跳,
“你不是被你二姐禁足了么?怎么跑出来了?”
白献礼一副苦相,
“今日教导我‘诗’‘书’的夫子病了,姐姐叫我自己学习功课,我偷偷跑出来的,明早还要靠功课呢。”
王子清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没有半点招待他的意思,
“那你来我这儿做什么?还不复习功课去。”
白献礼指着他的鼻子说,
“王浪荡你好无情,我千辛万苦的来看你,你就这么对待我!!”
王子清叹了口气说道,
“你是要考功名的人,多学些也是为你的将来打算。”
白献礼委屈道,
“子清。你怎么也说些跟他们同样的话,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王子清白了他一眼,
“此一时彼一时,我如今吃你姐姐的喝你姐姐的住你姐姐的,再说些有的没的,被你那望弟成龙的姐姐知道了,还不把我赶出去!!??”
白献礼怒吼,
“王浪荡你聊侃我!!”
王子清恢复了那副浪荡儿的邋遢样子,桃花眼角横着他,挖挖耳朵道,
“我就是聊侃你,怎么样?”
白献礼一挥袖子,转身就走,
“我再不来找你了!!”
王子清一手支起身子,一手摆摆手,半边衣服都滑落到手肘边,他语气懒懒的说,
“不送。”
白献礼气的话都说不出来,拂袖而去。
王子清看着被白献礼大力甩上的门,端起茶杯又喝了口,
“还是小孩子脾气,怎么就不知道人情世故呢。。。。有些人注定不能成为朋友啊。”
白献礼走出好远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提醒王子清注意那个好男色的武王,正想折回,却想起了王子清可恶的嘴脸,
“活该你去当那个嗜血怪物的王妃。”
白献礼恨恨的道,回房温书去了。
这边,勾搭王子清一天的郑骋扬回了房间,尽管依旧面无表情,但熟知他的郑玄郑德却明显能感觉到自家主子十分开心。
“主子,什么事情这么开心?”郑玄问道。
郑骋扬嘴角勾起一丝笑,却不回答他,只是问道,
“端午节是哪天?”
郑玄回答,
“两日之后。”
郑骋扬吩咐道,
“三日后的上午,我们启程回西北,你先回王府去,把一切打点好,这次我不骑马,准备个马车,不要豪华,舒适就好,多备几层被褥。”
主子最讨厌坐马车的,今日怎么想起来了,郑玄满脑子问号,他不由得问道,
“这么突然就回去?”
郑骋扬带着深意一笑,
“该到手的都到手了,还留着做什么,咱们也该回咱们的地盘了。”
☆、王爷得手了
端午是个驱除瘟疫的日子,各地都有各地的风俗,但总免不了要按照一些传下来的习俗传统置办,而天子脚下总是比别处要繁华,一大清早,各家各户都忙着包粽子、挂菖蒲、喝雄黄酒。人们争相前往京郊游湖、看龙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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