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发生的事着实太多,郑骋扬忽略了这件事,如今因为养伤稍稍闲了下来,他想到那日的情景,越想越奇怪,重点就是林木子的态度。尽管接触不深,但林木子做事张弛有度,十分有分寸。当日郑骋扬听见院落里有争吵声,敲了门,林木子来开了门,但是却没有让郑骋扬进去,以林木子平常的为人处世,自然应该是迎进去喝杯茶水才是待客之道,把郑骋扬拒之门外,定然是不愿意外人看见与她争吵之人。
那么是什么缘故让林木子不愿将人暴露在他人面前呢。
能让林木子相护的,不是与她相识的人,就是跟林母子手中所掌握的线索相关的人,又或者二者皆是,找出那个人,很可能就能找出林木子的手中的线索。
那么那个人又是谁呢?
王子清披散着头发,敞着怀进了房门,正看见郑骋扬拿着书本发呆,疑惑道:“想什么呢?”
郑骋扬回过神:“没想什么。”
王子清却没回到床上,而是径直走到书案前,咬着嘴唇,眼光闪烁。
郑骋扬觉得他有些欲言又止,问道:“怎么了?”
王子清抬头:“那日你说要是有证据便能找出杀害林姐姐的凶手,无论对方如何权势滔天,可是真的?”
郑骋扬痞笑,但是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异样:“自然是真的,而且再权势滔天,还能敌得过我么?”
王子清转身从书架上抽出一部书,书的封面有点皱,有干透的水渍,但是书页十分完好,他几步走到床前,将书递给郑骋扬:“你要的证据。”
郑骋扬接过书,一页一页的翻看起来,刚开始没什么,都是寻常的稗官野史,翻到后半本,郑骋扬的脸色开始凝重起来。
后半本书的纸张有点厚,但不仔细抚摸几乎难以察觉,但仔细看去,却不是因为纸张的缘故,而是被人用了极精细的手法,将另外的纸一张张裱了上去,而这些纸张的内容,则是一封又一封的书信。
郑骋扬一字不拉的阅读着这些信的内容,在摇摆的灯光下,他的脸犹如低下的修罗,狰狞的散发出嗜人的力量。
王子清惴惴不安的站在郑骋扬身边,他的手死死抓住里衣的衣摆,用力到骨节发白。
信件不多,只有十几封,但是郑骋扬却足足看了半个时辰,终于,他抬起头,狭长的眸子盯住王子清:“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
王子清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林姐姐的那些书里,早发现了,只是一直不敢......”
郑骋扬从床上翻身而下,一把搂住王子清的腰,把脸深深埋在他的腰间:“你做的很好,你放心,林木子的仇我一定帮你报。”
郑骋扬忽然动作,王子清吓了一跳,但随即平静下来,他摸着郑骋扬黑而硬的头发,低声道:“我信你,你千万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低低的笑声从腰间传了上来:“你放心。”
王子清一抹发自真心的笑容转瞬而逝,消失不见。
第二天,王子清被院落里的一阵谈话声吵醒。
昨夜王子清给了郑骋扬一份大礼,郑骋扬感动的以身相许,两人抵死缠绵,郑骋扬为了取悦他用尽浑身本领,使尽浑身解数,最终让王子清丢盔卸甲,溃败而眠。
所以今天早上起来晚点也是情理之中。
王子清迷迷糊糊的想。
不过这个时候郑骋扬应该已经练完功夫,应该不会有谁来。
那么院子里的那个人应该是谁呢?
王子清几番挣扎,最终他勉强张开眼睛,套上摆在床头的衣服,趿着鞋,脸不洗头不梳的跑到院子里去捉奸。
然而,奸夫却是自己人。
半个月没见喜乐,他似乎瘦了,脸白的发情,十分憔悴,风尘仆仆的,明显就是连夜赶回来的。
见到王子清,喜乐恭恭敬敬的行礼:“王公子安好。”
王子清愣愣的回答:“好。”
又怒瞪跟喜乐说话的郑骋扬:“都累成这样了,怎么还不放人去休息?”
郑骋扬有点无辜:“是他说事情紧急,要先汇报的。”
“此时与主子无关,乃是属下一意孤行。”喜乐也应合道:“王公子不必担心,属下只是连日赶路有些疲惫。”
郑骋扬这么狂霸酷炫拽,绝对是让这一群属下惯出来。
王子清长叹一声:“说完了么?”
二人齐齐点头:“说完了。”
王子清拿出当家做主的风范:“喜乐去休息吧。”
喜乐光荣完成任务,抱着小包裹去睡觉了。
王子清找了个木头板凳坐下,对郑骋扬勾勾手:“说吧,是怎么回事?”
郑骋扬乖乖蹲在王子清左手边:“喜乐去办事,我传信,让他顺便查查弃明阁的事。”
王子清懒洋洋的表情端正起来:“雇佣的人是谁?”
郑骋扬道:“怀王妃。”
王子清瞪大了眼睛:“她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雇人刺杀王爷?”
郑骋扬撇撇嘴:“大概一孕傻三年吧。”
不知怀王知道了,这两口子会不会闹离婚。
与此同时,白府。
“白献清她好大的胆子!!!”白丰喜‘啪’的一声把手里的茶碗摔在墙上,脸色阴沉像暴风雨的天空。
白献知跪在地上,不敢回半句话。
一屋子的人跪的跪,站的站,呼吸声都弱不可闻,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白丰喜深吸一口气:“都出去。”
轻轻的脚步声响起,不一会儿整个屋子就空了。
白丰喜把信丢在香炉里:“你怎么处理了?”
白献知低头回答:“我已经给怀王去了信,花了重金给弃明阁,让他们除掉行刺的其余四人和雇他们的人。”
白丰喜眯着眼睛:“死无对证倒是个好办法,只是会留下痕迹”
白献知道:“相应的账簿我也费重金买了下来,已经烧毁了。”
白丰喜点点头:“你妹妹要是有你八分我也就满足了。”
想了想,他又道:“她怎么会想到行次武王。”
白献知语气平静:“怀王妃并未想行刺武王,她想杀的是...王子清。”
☆、第 47 章
郑骋扬将信筒绑在黑鹰的脚爪上,拍拍它的翅膀。黑影低低地叫了一声,张开翅膀飞上了天空。
黑鹰是郑骋扬养的,常年随身带着传送消息,知道他有这么一只鹰的,只有喜乐和郑骋扬的皇兄。黑鹰很有灵性,懂得隐藏自己,除非只剩下郑骋扬或者喜乐,否则绝对不会靠近。
此时已经是子时,王子清睡的正香。
喜乐在他身后犹豫:“主子,把刺客要杀的是王公子这件事隐瞒下来好么?”
黑夜中展翅飞翔的黑鹰很快消失不见了。郑骋扬抬头看着:“还是刺杀我比较有利,白家多年来深藏不漏,抓住他们点把柄并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了破绽,咱们还是不要点破了。”
喜乐不再多言了。
郑骋扬转回头:“京城那边怎么说?”
喜乐道:“全都布置好了,就等王爷这边。”
郑骋扬点点头:“快要到收网的时候了,叫他们沉得住气、马成福到了么?”
喜乐回答:“还没,但最晚后日午时。”
郑骋扬笑道:“早了也没用,慢点就慢点吧。”
又想着,问喜乐:“你这次去弃明阁,石少一没难为你吧?”
石少一是弃明阁的阁主。
喜乐的眼睛晃了一晃:“没有。”
办完正事,郑骋扬有点小心情话家常:“你从弃明阁出来多少年了?”
喜乐道:“十五年了。”
“十五年了啊!”郑骋扬感叹:“想起来你比我还大五岁,这么多年装作十多岁的小厮,也是辛苦你了。”
喜乐的声音在夜色里清凉如水:“要不是王爷,喜乐早成了弃明阁后山的一把枯骨了。”
郑骋扬道:“此事了结,我放你一年,四处玩去吧!”
喜乐眼睛亮成了天上的繁星,他单膝跪地:“多谢主子恩典。”
郑骋扬笑道:“谢什么,你该得的,回去睡吧,我再站一会儿。”
喜乐回了屋,郑骋扬静静地站了半盏茶的时间,方才轻声道:“还蹲着呢?”
不知何时,院子里矮墙上蹲了一个黑影,听到郑骋扬的声音,方才跳了下来。此人武功极高,从墙上跳下来连半点声音都不曾发出。
月色下,黑影的面孔模模糊糊,隐约能看出是个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你小声点,别把他吵醒了。”
“你害怕这个?”郑骋扬似笑非笑:“怎么不敢出来,听到人家说要被你害死,心虚了?”
中年男子撇撇嘴:“他也太记仇了。”
郑骋扬感叹于这人的无耻:“我要被人打成了只剩一口气,我也记仇。”
中年男子摸摸鼻子:“不还剩一口气么?”
郑骋扬嘴角抽搐:“那是因为我碰巧救了他,要不这口气都没有了。石大阁主。”
中年男子正是弃明阁阁主石少一,与郑骋扬也算得上是莫逆之交。当年在西北弃明阁接了生意要杀郑骋扬,结果屡杀不死,石大阁主怒了,亲自上阵,结果正好发现自己找了几年的人正在郑骋扬手下当小厮,于是萎了,不敢出现在人家面前,又偷偷摸摸的想偷窥,最终忍耐不住相思,找了心上人的主人喝酒,拐外抹角的打探消息,用弃明阁的内部机密换个心上人的里衣啊、内裤什么的,郑骋扬也乐得用自家小厮的破衣烂衫换点不要钱的情报,于是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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