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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文会
如此一来,王子清算是彻底地安顿下来,他有秋霜这个头牌照应着,艳词又写得好,再凭着秦淮河里手段,不出几天就把鼎香阁的一干姐妹哄得心花怒放,小日子要多滋润有多滋润。反观怀王王府,白献礼过得可谓水深火热。白家夫人早逝,白老爷至今未再续妻,后院之事甚少管。白夫人逝时白二小姐已有十一岁,且母常年多病,弟弟基本是被她看大的,怀王妃自小疼爱这个小自己五岁的弟弟,奈何悉心教导却教出了个不着调的,爱之深恨之切,白三公子自然没少受王妃二姐的教训。原本白献礼身在扬州,白二姐在京都,远水解不了近火。如今到了身边,更是严加管教,希望白献礼能在春闱上取个名次,占个功名,光耀门楣。
就在王子清喝花酒,享受温香软玉的同时,白献礼正在怀王府里跪着。
“你还与那混小子闲混,留恋烟花,像什么样子,再几日就是春闱,你就不能让我宽些心么!”怀王妃痛心疾首,旁边丫鬟急忙端上菊花茶,让王妃去去火。
“是啊是啊,你就让你姐姐少操点心,她还怀着你外甥呢!”怀王急忙扶着自家掌柜的坐下,还讨好的用扇子扇了两下。
“你也是个不争气的,整天就会带着他出去厮混,别以为我不知道!”矛头指向怀王。
“弟弟难得来一次,总要带他见见京都的风土人情。”怀王陪着笑脸,“也不全是带他去玩,我还在古墨斋定了不少去年的文章卷子”
“是啊是啊,姐夫带我去了不少诗会,认识了不少文人呢。”一直跪在一旁软垫上的白献礼连忙出声支援自家姐夫。
见怀王妃脸色稍缓,怀王立刻借驴下坡:“这也下午了,娘子也到了睡午觉的时候了,你现在可是千金之躯,凡事儿少费心,献礼由我管教呢”
“就是有你管教我才不放心,一个两个都这么不着调,我命怎么就这么苦”怀王妃作拭泪状。
“娘子宽心娘子宽心,我定好好管着他,这次再不放纵他你可要小心肚子里那个啊”怀王扶着自家老婆,点头哈腰,要多谄媚有多谄媚,看的白献礼一脸惨不忍睹。
怀王妃雷声大没雨点的哭诉了一番,也着实乏了。见这两个一个嬉皮笑脸{怀王},一个一脸哭丧{白献礼},也烦得很,小手一挥:
“看书的看书,斗鸟的斗鸟去,别在我眼前晃,烦得很。”
“是是是。”怀王拽着小舅子的袖子向后撤,“娘子”
“什么事儿?”怀王妃挺着肚子站起来,准备回房睡个午觉,语气懒懒的。
“古墨斋到了批新的文集都是些新作不早些去怕是”
“去罢,晚膳前回来。”
“谢娘子!”
出了王府,怀王一改卑躬屈膝的摸样,像是换了个人,风流倜傥,姿态翩翩,一身我是权贵我怕谁的气派,看得白献礼咋舌。想姐夫这人后奴才,人前大爷的变脸功夫,自己是几辈子都学不来。
怀王啪的一声打开纸扇,
“今日有个文人会,送了几张请帖过来,姐夫带你去。”
“都是那些纨绔们附庸风雅的玩意儿,我又不会那些,去那儿做什么。”白献礼一脸意味阑珊。
“文人会开在城外三里桃花庄,虽然桃花已落,赏不得桃花,然而桃花酒却窖藏二个月,刚好开封,香气四溢,配上海棠酥,人间极品”
白献礼的口水快掉下来了:
“我去我去”
“叫上子清。”
“为什么?他一向不爱这些”
“咱们两个要去白吃白喝,总得找个人作掩护”
“姐夫英明”
当今风气是重武轻文,开国容易守国难,这是万古不变的真理。黄衣裳的那位更是深知其理。开国需武,治国却是要文的。文人多如牦牛,武人却是极少。据说是因为十年前武林六一堂勾结邪教妄想改朝换代,朝廷一怒之下发兵将其剿灭,从此练武之人愈见减少,再加上朝廷有意指引,故而形成了当前的局面。可是无论如何,当今圣上确实是个明君,虽不放松对文人的培养和重视,却也致力于拓展边境,稳固疆土,虽然轻武重文,但守候边疆的武将的地位并不低下,甚至还高于文官。
出鼎香阁去见些不相干的人,王子清自是不愿,但禁不住怀王将那桃花酒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一时忍不住,就中了圈套,被强行剃了面,换了身衣裳,一路押着到了桃花庄。进了庄子一看,才知道上了大当,满眼的珠光宝气,云锦丝绸,都是王子清不想招惹的一类人,王子清本想就此回去,无奈那桃花酒不负虚名,一开封,酒香四溢,明明已是夏日,却因酒在冰窖里藏的,再加桃花香,凉风拂面,叫人不忍离开。于是三人找了个地方落座,肆无忌惮的大吃大喝。
可毕竟是斗文会,小白公子与王浪荡又是新面孔,虽说一旁有怀王,但有些王孙公子们家世也差不到哪儿去,又都有些属于文人的傲气,因此早有些人看这胡吃海喝的三人不顺眼,有因有怀王,不好当面教训,因而一个机灵的想了个法子,要玩曲水流觞。
曲水流觞,即大家坐在河渠两旁,在上流放置酒杯,酒杯顺流而下,停在谁的面前,谁就取杯饮酒。文人都讲究雅兴,庭院之内虽无沟渠,却用鹅卵石切了个小渠,弯弯曲曲,一端与庭院之内的人工湖相连,一端由侍从注水,杯在哪里停,哪里的文人就要吟诗一首,题由放杯的人出。
这游戏玩得多了,侍从们早熟悉了,水量多少,酒杯快慢,都可以控制,想让杯在哪儿停就在哪停。假意的玩了几局,一个穿紫衣的华服公子接过酒杯,向小厮使了个眼色,笑道:
“可轮到我了。”
便把酒杯放入渠中。
小厮十分机灵,掌握好水量,一点点的倒,不多不少,酒杯晃晃悠悠,刚刚好停在王子清身边,不动了。
王子清酒至半酣,已有六分醉了,看着酒杯停在自己身边,还愣愣的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紫衣公子冷冷一笑,他就是故意等他喝得醉了,思维钝涩,好让他出丑,如今这粉头白面男宠模样的穷酸公子话都说不清了,可有得让他们奚落了,怀王及其小舅子不敢捉弄,捉弄个无名小卒,有一千种法子来使。
那紫衣公子也不看他,站了起来。
“如今□□正好,不如以桃花为题,赞这春光如何?”
周围人都说好,怀王和白献礼却皱起眉来。谁都知这桃花已谢,哪来的桃花可赞?何况这作诗时间只有半盏茶的时间(10分钟左右),这已经是分明难为人了。
明摆着的事情,王子清也不可能不清楚,他心里把怀王和小白公子骂了个通透,有些踉跄的站了起来,寻思了一阵,周边的风骚文人们都小声起哄,说些不自量力,土鸡掉进了凤凰窝之类的话语,也不避着怀王,听得怀王和白献礼直皱眉头,暗自愧疚此次不应该带王子清来。
正在大家以为这女人样的浪荡子会被他们逼得离席而去的时候,一道因喝了酒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绿浓水暖睡鸳鸯,去年桃花入酒桨
百花逼得桃花去,唇齿却留桃花香。”
一诗作罢,在座的文人们都愣住了,谁都听得出诗里明嘲暗讽众人挤兑他之事,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怀王白献礼心里暗笑,立刻鼓掌说好,一干王孙们都没了言语,紫衣公子摸摸鼻子,说了句好诗,便坐下了。众人说好便是承认了自己强人所难,说不好又着实没脸,便都表现得若无其事,好像刚才的一幕都未发生。从此也不再找王子清的麻烦。
如此相安无事,直到宴会将毕,王子清三人与一干人等各喝各的,也算和谐,恰巧王子清想要解手,便一个人去了茅房,回来路过花园,不巧听到一侧花丛中两个宴会上的人在窃窃私语,本不想理睬,却听到似乎在谈论自己,便停了脚步,倚在花丛畔偷听。
“那人是谁,倒是有些文采。”
“巴结着怀王,怎么也要有点本事。”
“看着孤傲,指不定是白家公子的那个”
“看着倒有些像,白头粉面的,还有些脂粉气嘻嘻”
“如以后他不跟那白公子,咱们讨了去,也是艳福一场”
王子清气得肝胆欲裂,大声咳了一下,拿起一块石头向那花丛一抛,听得“哎呦”一声,也不知道砸了谁。王子清也不管人的死活,转身便走,也不跟怀王与白献礼打招呼,一个人回了鼎香阁。
此后几天,白献礼来找,王子清连面都不见就将人赶回去,白献礼深知他个性,知道可能在宴会上受了委屈,见他在气头上,便想着隔几日再来找他。
作者有话要说: 声明:文中所有诗词都是作者自己所作,故而有时会有文采缺陷的地方,希望各位亲们原谅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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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戏
几日白献礼不来打扰,王子清总算过了几天安生日子,然而那日的余气未消,心情怎么也舒畅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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