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禧到温翀房间里时,温翀就这么坐在那儿,他看到温禧时,轻轻的说:“小欢喜,哥哥醒了。你受苦了。”
温翀招招手,温禧就冲过去抱住了他。
“哥……我以为你再也醒不了了。”
“你天天在我耳边念叨,我怎么能不醒过来?我再不醒过来,还不知道我的妹妹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温翀拥紧了温禧,温禧也拥紧了温翀,温翀摸了摸她的头,“你瘦了好多,做月子很辛苦吧?”
温禧摇摇头,她未语泪先流,温翀心疼的要命,他刚才已经让杨梵将家里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他。
温翀不敢抱得太紧,“你月子里还是少下地。”
“哥,你做舅舅了,你高兴吗?”
温翀大笑,他捏了捏温禧的脸,“你做妈妈了,高兴吗?”
“不是很高兴,小孩子很烦。”
这时,吴妈笑着将孩子提了过来,两个宝宝已经吃奶吃得圆滚滚了,她们在摇篮里挥舞着手脚,温翀珍而重之的将这对小宝贝抱起来,“噢哟,舅舅睡得可沉了,总听到你们俩在我耳边哭闹,喊着,舅舅啊舅舅,您快醒过来吧,妈妈一个人忙不过来啦。”
温禧破涕为笑,看到1号去拽温翀衣服,2号去啃温翀的手指时,她又潸然泪下,这一幕分明无比家常,却让她心里柔软无比,她平静的弹了两下2号的脸颊,说:“她没有牙齿,可是咬人也是疼的,你小心点儿。”
温翀弯起嘴角,“咬吧咬吧,舅舅给你啃。”
见哥哥对孩子的宠溺的模样,温禧哪里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和孩子玩了一会儿,温翀便握住温禧的手,说:“在占木河,把我打伤的是北方的特.工们。这些人的本意恐怕是要置我于死地。”
“原来,她早就想要剪断我的羽翼了。”
“小欢喜,这五年来与詹半壁合作,我从未插手过,但是与虎谋皮从来都是这个道理,她不会允许你在南方的权利超过边界。”温翀捏了捏孩子的脸,“詹半壁这个靠山就用到头了,她现在是什么态度?”
“她的盛怒之下,焉有完卵?”
温翀弯起嘴角,“原来她还会有怒火?这些年她藏拙,收敛锋芒,方方面面的人,都被她慢慢收归麾下,她早就自成一派,暗中打着她父亲的旗号,其实不过是在吞并她父亲的势力。”
“北方的大.选已经接近尾声,毫无悬念。从今天开始,她会在南方各省活动。”
“呵,南方可没有她想得那么好拿捏。”温翀摸了摸孩子粉粉嫩嫩的小脚丫,“小欢喜,温家已经不能在等了,所有的叔伯兄弟都已经受够了北方佬。”
温禧也笑了,“越是急迫,就越是要慢慢来。这是詹半壁教会我的道理,现在我要把这道理再还给她。”
“詹半壁捏着薄湄,是不是想要挟你?”
温禧笑着摇摇头,“如果她真要胁迫我,那倒简单了。她怎么会呢,她是詹半壁啊,她要的是薄湄,或者,她还想要这两个孩子?在……完全不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
算来算去,还是没算到这一天,温翀知道南北必然有一场纷争,留着薄湄就是红颜祸水,这祸水加速了这场纷争,且让这场纷争的结果变得难以预料。
薄湄醒过来的时候,人在飞机上,她趴在床上滚了两下,若不是詹半壁伸手去接她,她又要掉到地毯上摔坏屁股了。
“斑比……我们又要去哪儿?”
詹半壁刮了刮她的鼻子,最近都是各省各市到处飞,一天飞四个地方的时刻都有。
詹早就习惯了,薄湄一点儿也不习惯。
“睡好了,到机场还早呢。”
詹半壁正在换衣服,她的白衬衫下摆塞进去了一半,还有一半没塞进去,薄湄玩兴起来了,将她衬衫塞进去的衬衫拽出来,然后整个人就钻进了她的衬衫里,双腿这么一夹,就小猩猩似的挂在了她身上。
“呜~”詹咬了咬她的脸颊,“你再这样我要吃了你了?”
“你不可以吃我,我还没有睡醒~你应该把我倒进那个天鹅形状的醒酒器里,让我醒一醒再吃。”
詹半壁又咬了咬她的鼻子,“……昨晚睡得好吗?我抱你上飞机的时候你可是口水都流到了我袖子上。”
“唔恩。”薄湄迷迷糊糊的应着,她双手抱紧詹半壁的脖子,整张笑脸都挨在詹的脖子旁,她的呼吸好像带着一股令人迷醉的气息,詹有些发酥的侧了侧头。
“睡得不好吗?”
“唔恩。”
詹笑了。
她抱着薄湄,薄湄在她身上睡着,她走到衣柜里选衣服。
飞机的飞行并不稳当,大概是遇到了气流,她晃动了一下,詹连忙抱紧薄湄,薄湄已经在她耳侧发出了轻轻的酣声。
她们的小卧室里只亮着一盏小小的地灯,詹望着微微张开嘴巴的薄湄,她无比肯定的想,此生除了薄湄,她再也无法与别人有这样神魂颠倒的亲密时刻。
第161章 新主
就在詹半壁开始她在南方第一座重要城市的大.选活动时, 温禧的人也终于将容兰芝母女押回了温家, 追回的金银财宝玉器古玩用了整整十八辆银行运钞的防弹车,这还没算上其他一些还未洗白的资产。
温俪在看到温禧的时候, 吓得话都不敢说,平时还会姐姐姐姐的叫着, 现在她只能用她胆怯的眼神在温禧和容兰芝之间来回张望。
“把小小姐先带下去。”
“你要把她带去哪儿?”容兰芝抓住了温俪的胳膊,温俪冷汗直流的说:“疼, 妈妈,疼。”
容兰芝不松手,温俪痛得眼泪汪汪, 温翀见状, 便点点头, “行,你想让她在这里听着也行, 给小小姐看座。”
温俪坐下了, 容兰芝也坐下来了, 她笑着看向温家兄妹, “呵呵,你父亲若是在世, 必然十分高兴。他的一双儿女总算是成了气候。”
“那还要多亏容姨您的谆谆教导。”
温禧盯着容兰芝,容兰芝也盯着温禧, “还是你父亲说得对,你像他,哪里都像他。”
“是么。那就请容姨说说, 我哪里像他?”温禧拨了两下茶碗,轻轻吹散了浮在水上的针状茶叶。
“你和他一样痴情。哈哈,你爱死薄湄了,薄湄让你生孩子,你就生了,薄湄许诺你会和你在一起,你就信了。哈哈哈,你父亲和你一样痴情。”容兰芝眨了眨眼睛,她低声说:“反正我都要死了,你们这些小辈想知道什么,大可以问我。”
“容姨,我对您的人生发生过什么,丝毫不敢兴趣。您愿意说道,您就和盘托出的说,您不愿意说,就带到九泉之下,看看您心心念念的阿荷愿不愿意听您说了?”温禧喝了一口茶,她站起来,并不想在容兰芝身上浪费多长时间。
南方的大局初定,她已然是毋庸置疑的第一继承人了,容兰芝本人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温禧,你就一点儿也不想知道,你母亲为什么自杀吗?”
容兰芝盯着温禧,温禧与之四目相对。
“小时候我很想知道,现在我自己做了母亲,我忽然就不想知道了。”
“…………”容兰芝拍手称好,“你哥哥,我从未用心栽培,他的仕途一路坦荡。反倒是你,温禧,从我嫁过来以后,你父亲就和我说他要你做他的继承人,所以我从未对你松懈过。我从没把你当做孩子看,我把你当做我此生最大的敌人来培养。”
“我很欣赏你的父亲,他霸道,果敢,善于掠夺和摧毁,他深情且忠诚。我们那个年代,人人都欣赏薄徵焘那个伪君子,没人会欣赏你父亲这样的男子,因为他出身黑.道世家,家庭成分全是悍匪强盗和各式各样的贼。”
在容兰芝的描述里,温禧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父亲。
这真的是她的父亲?她一双小女儿的祖父?
“你母亲恰恰相反,她温柔如水,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她是个好女人。”容兰芝深吸一口气,“我的人生有一项莫须有的罪名,是我无法卸开的。可我发誓,我没有做过。”
容兰芝看向温翀和温禧,“你们母亲的死,与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这些年来,你们一直恨不得杀了我,就是因为你们以为是我使你母亲自杀。人人都告诉你们,是我和你父亲搞婚外情,才引得你母亲自杀的。这是不存在的事。因为我是同性恋,你们的父亲,也是。”
“他和你们母亲结婚是家族联姻,也是权宜之计。你们的母亲并不知道她的丈夫是同性恋,等到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深深的爱上了他。”
“一个女人能为家庭做得所有事,你们的母亲都做到了。我也很欣赏你的母亲,但是一个女人若始终没有人疼爱,她就会慢慢枯萎。”
“…………”容兰芝说到这里,眼眶微微泛红,有悲悯的泪光一闪而逝,“她是个奇女子,她选择在自己还没有枯萎前,在最美好的时候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不是还有一种坊间最热衷的说法吗。”
容兰芝摆了摆手,“薄徵焘和你母亲是挚友,他们俩都是玉器发烧友,绝无私情。薄也不可能调戏你们的母亲,他每次南下来总会给她带很多玉器,只要她鉴定完是好的东西,薄就会留下来,不好的就变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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