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砸得吭吭响,薄湄摸了摸耳朵,她一抬手,将那生牛扒投入笼子里,老虎一口便咬过去,它趴下来吃那块肉。
温禧揉了揉发酸的腰背,就在她准备离开之时——“吭噔”一声划过,老虎笼子被她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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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半壁醒过来时,伸手一摸,怀里的人早已不在。
里三层外三层的窗帘把所有光线遮住,她从一片静谧的黑暗中醒过来。
“薄湄?”詹唤了一声,没有人应她。
詹披上睡袍从床上下来,她打开窗帘,外面已经大亮。
出了卧房,她站到走廊上,关秘书就欠了欠身说:“薄小姐说要出去走走,拦也拦不住,现在她正在看那只老虎。”
“……和谁一起看?”
詹这句话问得没头没脑,关秘书听着却能听出别样的味道来,他一秒也不敢犹豫的接话道:“她一个人在看。”
“嗯。”詹点点头,转身要回卧室,詹半泓就端着早餐站在门口,微笑着望着詹。
“姐。”
詹半泓笑得那么自然,让詹半壁刚刚弯起来的嘴角又僵持成波澜不惊的模样。
“你跟我进来。”
詹半壁打开门,詹半泓进了套间。
“姐,你还在生我的气?”
詹半壁没答话,她去里间换了套衣服后就出来了。
“姐,别生气了。”
“还要再来一次吗?”
詹半壁看了一眼詹半泓嘴角的瘀伤,詹半泓不自觉的低下头去,他深吸一口气,说:“我没想到你会那么生气,下次不会了便是。”
他越说越小声,詹半壁得仔细挑起耳朵来分辨这个弟弟到底对不对自己纵虎行凶的行为,怀有,哪怕一丝悔恨!?
詹正欲说话,詹半泓抬起头来,“姐,你这样看重薄湄是很危险的,他日她一旦得势,一定会反噬我们詹家。”
“你说说看,她会怎么反噬我?”詹半壁笑着端过咖啡来,微微抿了一口。
詹半泓眯起眼睛道:“你真要我说出来?”
“说吧,说得越详细越好。我好有个准备不是?”
“姐,你根本不信我!你以为我还是个小孩子,我告诉你我……”
“不是小孩子,竟在猎场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你就算真要薄湄的命,也该过过脑子想想拿什么要?”詹半壁放下杯子,“今天的咖啡很香,你是现磨来给我赔罪的?”
詹半泓缓慢的点了点头,他皱紧眉头问:“你到底是拿她当玩物,还是真的预备要和她结婚?”
“这是你该问的?”詹半壁站起来,她摇头道:“你应该磨两杯咖啡,你合该给她赔罪的。她可是非常记仇,小心她报复你,我可是拦都拦不住。”
“你明知道她自私,骄纵,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你还纵着她!”
“我不纵着她我纵着谁去?”詹半壁越发听不懂了,“……请你多放点心思在薄洄身上。”
詹半泓作为幼子本应得到最多的关注,可惜小妹詹铮铮太过羸弱,他还小的时候几乎算是詹半壁包办了日常和学业,他们姐弟之间的感情亦敌亦友,好的时候当然好,可男孩子大了心思就越来越重,早在詹半泓入仕之前,他们的感情一度糟糕透顶。
除非正事,詹半泓鲜少和詹半壁说话,詹半壁在几次被他“暗箭”所伤之后已经不再信任他。
薄湄再次回来詹半壁身边后,詹发觉詹半泓的反对态度已经到了激进的程度,她当然觉得他是在演戏,故意不让她好过。
“姐,你真的觉得现在的薄湄,还和当初一样爱你吗?”詹半泓站起来拉住了詹半壁的手,手劲儿之大简直让詹半壁想揍他,可她又觉得好像“失常”的弟弟有了真正弟弟的感觉。
故而,她没有阻止他,而是面无表情的任由他拉着她朝前疾走。
关秘书见他们又起了争执,就连忙追了过去。
詹半泓拉着詹半壁去了阳台上。
那东边的阳台向阳,风光极好,就算站满了人也是合情合理。
“你就带我来看人?”詹半壁问。
“你听听这人声,你听听他们在说什么!”詹半泓的语气颇为气怨,仿佛恨不得拨开了人群,让自己的亲姐姐看看她挂在心尖上的女人并非如她所想。
“你看。”詹半泓总算挤出了个缝隙,他指了指那边的老虎笼。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詹半壁气定神闲的看过去——
阳光很烈,正对着太阳的方向的话,人肯定是要被光刺得眯起眼睛的。
薄湄此刻就被这烈光弄得睁不开双眸,她就这么侧头望着温禧。
刚才的对话已经忘去大半,温禧将手伸过去,摸了摸躺在草地上陷入昏睡的猛虎。
之所以从阳台上来到笼外,纯属是因为薄湄一时兴起竟要活剥老虎皮,温禧当然看不下去,当时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好,这么做太不积德。
薄湄看温禧摸虎毛,她也摸了摸,摸着摸着她就再次问:“你……真的……要和孔玉梁结婚?”
温禧的手顿了顿,她揉了揉老虎的耳朵,不可置否的点点头。
薄湄也随即点点头,“孔……玉梁挺好的。不过,结婚也太快了,对不对?”
薄湄看着温禧,温禧看到她清澈如水的眸子里闪烁着某种不曾见过的光,她接话道:“哪里快了。已经拖了快五年。”
薄湄抿了抿唇,她语速极快的说:“哪里都快了。哪里刚怀上孩子就结婚的?什么婚礼啊,宴席啊,请帖啊,不用准备吗?”
“那些都不用我操心。薄湄,如果连怀上孩子都不结婚的话,那么,你觉得什么时候结婚最好呢?”
薄湄不再说话,她笑了笑,有些后知后觉的摸了摸后脑勺,“抱歉。我……围猎结束后,你就回南方了?”
两个人都蹲在那只开始打鼾的老虎旁。
“是啊。留在北方终归不好,我是南方人,我的孩子也是南方人。”温禧的手顺着虎脸慢哒哒的摸到了鼻子上,她点了点虎鼻,又拨弄了两下虎须,薄湄瞬间就觉得自己脸上也痒痒的。
“小欢喜,你爱孔玉梁吗?”
温禧冲薄湄笑了笑,“薄湄,你爱詹半壁吗?”
“我先问你,你先回答我。”薄湄也笑了笑,她望着温禧,唇是越抿越紧,脸是越笑越绷。
“哪有什么先后。谁规定先问就要先回答,那我规定后问才要先回答。你回答我?”
薄湄不再笑了,她脸上的所有得意都一瞬间灰飞烟灭,她再次问:“小欢喜……就不能……不结婚吗?”
温禧摇摇头,“祝我新婚快乐吧,薄湄。”
“你知道我不会祝福你的。”薄湄站起来,温禧也站起来,她微微朝薄湄身后扬了扬下巴,说:“半壁过来了。”
薄湄咬住下唇,她看了一眼抱臂的温禧,又转头朝后看了一眼朝这边走过来的詹半壁,她觉得自己是夹在什么中间的一块浮木。
“小欢喜,难道你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和半壁争我吗?”薄湄压低声音问。
温禧没有回答她,而是冲詹半壁说:“半壁你来的正好,要不是我劝她,她要生生剥了这老虎皮,作为我新婚的贺礼呢。”
詹半壁笑了,她走过来对薄湄说:“哪有新婚送老虎皮的,你真是胡闹。”
薄湄眼看着温禧和詹半壁聊起来,竟对她的问话无动于衷,她顿觉得鼻头发酸,詹半壁见她神色不对,就说:“太阳底下晒久了,会头晕的。”
她正要揽过薄湄的肩膀,薄湄就突然推开了她的手!
“不要碰我。”薄湄瞪了一眼詹半壁,正巧被跟过来的詹半泓看见了,他立刻嘲讽的说:“我以为睡在草地上的一只老虎呢,没想到是一只白眼狼。”
“你给我闭嘴!”薄湄走过去用力推了一下詹半泓,“滚!”
詹半泓真以为她会和过去那样抬脚就踹他,孰料她将她推倒之后就风也似的转身离去!饶是他再讨厌薄湄,也看见了她眼底闪烁的泪水。
他看了一眼詹半壁,又看了一眼刚才也不知道和薄湄聊了什么的温禧,只见温禧即刻别过脸去,好像……不能……哪怕多看一眼薄湄离开时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在回来更新这个故事的这一刻,我不知道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提起一口气。
我感觉自己像个久未御剑的小妖道,这次又不知道能飞到哪座仙山。
这是我第二次感觉想放弃这个故事后,又第二次回来。
这段时间我自己现实中发生了很多事情,能写下去的每个字都是我力排生活压力所做的努力,希望大家能明白我半步猜只是一个普通人,普通人的生活样样都要钱,而写作本身是赚不了钱的,没钱我就没法儿活下去,活都活不下去啦哪有时间写文,况且还是这样一个难写至极又老挨骂的故事。
我每次离开都不是无缘无故,老读者们肯定也晓得是怎么回事,新读者们只要略关心我一些也能明白,没必要解释太多。
也不晓得你们还在不在哒,在哒都冒个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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