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剩下的就是钟悌这个鬼医家的宝贝药材们。真真是,就算做了情报生意也盖不住他那一身的药气。
推门声响起,钟悌看见站在屋内的陈笒松一口气“王爷回来咱们也不知道,让下面的人以为是进了贼。”
陈笒挑眉“你在什么地方安排的人?看见我了?”钟悌指指房檐上留出的孔洞,“这是宫中的法子,洞里有几面小镜子,人在隔壁或者临边的房间里就能看见。”
“你们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陈笒掸掸衣服,“最近有什么变动吗?”
“还没有,皇上那边没什么动静,淮南王最近也小心了,顾启渊已经在十七皇子那待了半个月了。”钟悌想了想“还有就是,太子那边想要对那孩子下手。”
“怎么,太子也怕了?”陈笒浅笑,正好,趁此机会让皇上将他一撸到底吧。现在他需要用燕王的身份一点点把势力替换过来。
“太子对最近的流言,颇为重视。”钟悌倒是觉得,淮南王和顾启渊这番行事倒是省了他们以后的功夫,说不得这顾庄主和王爷也真是心有灵犀,自从认识那顾庄主之后,王爷虽有惊险,也总能化险为夷,想来这次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太子重视也好,我还就怕他不重视,”太子这人,遗传了皇后所有的谨慎小心不择手段。加上身后的母家被上面那位颇为忌惮,他是生怕到手边的东西会被人夺了去。“就让他担心着,他一多心,自然会失了分寸,等我回归朝堂,他必会加倍忌惮。”
钟悌应是,“按说太子的心性不差,若是他外祖家在皇上面前稍有收敛,也不必他这么担心。”陈笒摆手,“皇后,太子,还有那个早年丢了的二哥,都是这种性子,不到手里,他们就防着所有人,这种手段用在皇家,会把他们自己累死。”
“王爷之前不是说这种性子适合皇家吗。”钟悌撇撇嘴,眉梢却带着笑意。陈笒拿起钟悌放在桌上的册子“这次我去北大营,收获颇丰,崇明元帅能和公孙瓒在北大营抵御多年,守得为非就是信,他们信皇上,更互相信任。”
“属下倒是听闻,那公孙瓒是世间奇才,只可惜不能一见。”钟悌偷瞅着陈笒,看见陈笒脸上似笑非笑,便知所求无望。
“等我将呼伦湖以内收服,便派你去边防驻守。”陈笒看见钟悌瞬间苦下来的脸,觉得颇为好笑。
“王爷还不如让我一直在这钟冥楼里呢,我还落个清闲。”钟悌甩甩袖子,等到那时候,关内就比关外有乐子了。
“你这和司空混久了,他的那一套,你也学会了。”
钟悌借着机会抱怨的时候,宫中又降下一位公主,产下公主的胡美人被封为夫人,陈煜亲封长公主为宁,取一世安好之意。
皇后借机赏了不少东西,但是胡夫人一一敬受并不领会皇后的意思,一边的静妃看着胡夫人,有些可惜,只能祝愿她安安分分了。
皇后回到自己宫中,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静妃,“坐吧。”静妃在一边落座还未入冬,她身上便穿上夹袄,也不知是身寒还是心寒。“胡夫人的孩子是个公主,这孩子是皇上的第一个公主啊。”
“是啊。现在只等那柳氏的孩子。”皇后手上拿着盖碗,指尖有些泛白,三个,是不是少了点?留五个孩子怎么样?“柳氏的父亲是前朝的降官,她的孩子只怕皇上也有些忌讳吧?”静妃眉眼轻佻,掩唇轻笑。
“皇上怎会忌讳,那都是他的孩子,前朝降官不足为虑,便是几个妃子的母家也能将他们瓜分干净。皇上避讳的是那些心思不安定的。”皇后抿了一口茶“宁儿这出生的时间倒是好,晨起初阳,就是这殿内的血腥气,染上了就不好下去。”
“娘娘只是站了一个时辰,这味道轻,不消到了晚上也就下去了。”静妃知道皇后的暗指,将桌上的茶碗拿起来打开,茶香四散,把她们鼻端的血气都去了不少。
“淮南王的王妃听说正在四处游说,将她的儿子封为世子呢。只是淮南王好像不太愿意。”静妃语音淡淡,只见皇后浅笑,“他是想用这个做筏子,和我母家争上一二,皇上至多两不相帮,只怕皇上也想看看淮南王的势力罢了。只可惜,现在淮南王没有一个初生的孩儿。”
“淮南王毕竟老了。”静妃安抚皇后,“老了?淮南王今年才五十,为了这皇位,他少不得要多活上一二十年。”皇后嘴角冷意频频,“现在前朝的安稳还要靠几位大臣,若是淮南王去了,前朝就要找出一个新的不安稳的。否则,不安稳的就是咱们几个的父亲了。”
“皇后果然是内外兼修。”静妃心下安定,却也为自己家不得不听命于皇后一族感到悲哀,这两年宫中没有一个孩儿,便是皇后的手脚,等前朝站稳了队,她们才有机会怀上孩子。至于能不能生下来,看的还是皇后的脸色。只可惜后宫中的其他几位妃子,惠妃冷情,纯妃高傲,剩下的几个也是唯唯诺诺的,全有皇后把持。
宫中艳阳正大,菊花含苞,淡青中泛出的点点金黄好比厚积薄发的新朝,只等着百花开尽我花杀。
共享一个秋日,在北边的草原上确实烈日白光秋风阵阵。干冷的秋风吹的人脸上凝出一层厚厚的壳子,就算是年幼的孩童脸上也有风霜的痕迹。
伊戈尔看着前来表忠心的丘林氏的人,心中一阵冷笑,什么时候他们草原上的部落也出了这种左摇右摆的汉邦人。“伊戈尔大汗,我们大汗诚挚感谢您的邀请特派我来表示我们的诚意。”来人正是那个能驾驭神骏的汉邦客卿,但是他口中的匈奴语发音纯熟,不像是后期习得,倒像是自幼生长在草原一般。
“本汗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伊戈尔的帐中,木炭没有烧,酒水没有摆,有的只有一般人家都有的干肉和猎刀,如果不是他面前大量的书本和他本人在帐中,他的汗帐和寻常人家的毡房没有什么不同。
“我名吴用。”
第 24 章
京城,伴着入冬的倒计时,关于燕王的传言仿佛涓涓细流终于到海一般恢复平静。而同时平静的,还有关于淮南王的消息,淮南王意欲认回儿子已经成了事实,毕竟,现在的形势就算他不想认,也有不少人愿意帮他查下去。淮南王骑虎难下,只得变成一个好父亲,将态度表明,只要顾启渊同意他会给顾云悰世子之位。
不仅如此,他还将势力分散下去,化为散沙消散无踪。淮南王这般做派,陈煜心生警惕却也无可奈何,好在,淮南王走得了,这个文渊庄是走不掉的,而且,顾启渊的嫌疑比淮南王要大得多。
为了京中舆论的安定,多方势力一起下手,终于沸沸扬扬近三个月的传闻压了下去,而此时,造成这个舆论的来源,正坐在丘林氏的汗帐中。
“想不到王爷回来的这么快,我们本以为诚王要留在我们这里过冬呢。”赤耳看见陈笒,语气中还是丝毫不加掩饰的敌意。用他们部落做幌子,万一要是有什么不可控的事情出现,他就是拼了命也要在燕王身上咬下一块肉。
“我本想去领略一番草原上的风光,但是明显这边的事情遇到了不能妥协的地方。”陈笒从赤耳转向女大汗,契书已经签了,他们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地方?
女大汗朗声大笑,“伊戈尔为了加大筹码,要和参加联盟的部落举办集会,而我们要想取得他们的信任和重视就要拿出足够的实力。”
“据我所知,你们的部落牛羊并不繁盛,马群倒是奇特,若是我们提供给你们银钱去采购牲畜,只怕会引起怀疑。”听完翻译后,陈笒已经知道女大汗的意思了。但是解决的方法不止一个。见女大汗脸色不对,陈笒伸手示意稍安勿躁,看看旁边不准备理会这边动静的陈诚,他觉得颇为无奈。
“我们可以给你提供铁器。”陈笒看见女大汗晶亮的眼睛,摇摇头“不是我们对付突厥的兵器,那些过于明显。”
女大汗面带怒意“你们汉邦人毫无诚意!”
“到底是我汉邦人毫无诚意还是你们突然增加条件?”陈笒面色清冷,看向女大汗。女大汗仿佛被草原上的孤狼盯上了一般,只一会儿的功夫,女大汗便心生退意。
“我相信诚王也是这个意思,但你们不放弃,为了你们的部落,我理解,但是为了我们两方的合作,”陈笒微笑,威势却丝毫没有放松。丘林氏的两个大将手中握上了兵器,而陈笒两人依然悠闲。双方对比,高下立现。
“鉴于我们现在是合作的关系,我便自作主张提供给你们购买战马的银两,但是你要想清楚,你有了银两也不能迅速提升你们部落的实力,你是要筹码,还是要你们部落的安全?”陈笒这人和人合作,若是直言利害他还可能同意,要是想要算计的话,他会很感兴趣的回敬过去。
“你很清楚,伊戈尔找上你们并不是看上了你们的实力。”陈笒挑唇,“你们的实力不管有任何形态的提升,对于已经注意上你们的伊戈尔来说,都是怀疑的依据。”
“但你们依然在这种时候过来意图陷我们于危险之中。”翻译没有等女大汗说话,怒目圆睁,属于草原人的一半血统让他的瞳孔比汉邦人要小上一圈,却更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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