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这以后绝对是个宠孩子的母妃。加上后宫还有一个宠孩子的嫡母,朕真是为朕的孩儿们担心啊。”陈煜举举小儿子,这小家伙精神的不得了,咧着还没牙的嘴嘿嘿直笑。
“那妾就学惠妃姐姐,只管把孩子放出去磋磨,等以后这孩子也长成燕王那般,便让他辅佐着他的小侄子,保我汉邦平安。”静妃语调坚定,倒是显得有些咬牙,说罢又有些心疼的摸摸孩子的襁褓,仿若已经看见自己不得不把孩子放手那天。
“做你自己便好,好好地学她做什么。”陈煜有些不喜,不仅是因为当年那个死去的孩子,更因为现在陈笒和惠妃的关系,天家无亲不假,但是他这是新朝,那两人的做派就好像是在宫中久住的冷人一样。
“是,妾遵命。”静妃巧笑嫣然“妾听夫君的。”
殿内一片欢声笑语,殿外,寂静的夜风微凉,即便是新朝,寒意也足以沁入骨髓。
文渊庄,顾启渊看看四周,转动机关进到书房的暗室,不过几息的时间又出来,手上拿着一个积尘的卷宗,显然,他对里面东西的位置了若指掌。
将卷宗上的东西誊抄一份,将内容稍作改动,将原先的那份烧掉,带着新写的出门。山中的驿道上,停着一辆正在修理的马车,车内应该是女眷,因为只有一个车夫下来修理,显然车坏的比较严重,车夫已经满头大汗。顾启渊站在不远处的树冠上,将手中信封掷进车窗。马车一阵晃动,车夫以为是自己的动作出了岔子,慌忙稳住马车上前探帘“王爷,您没事吧?”
里面传来淮南王和侍妾的嬉闹声,淮南王扔了一个水果出去“滚,本王有什么事也被你搅了,赶紧修好车。”
“诶,诶,”车夫放下帘子,捡起没什么损坏的水果,蹭蹭,装在怀里,继续修车。
顾云悰的书房,凤梧看看周围洒扫的小厮,示意他们离开。推门进去,果然看见他家公子正在推演着匈奴的地图。“公子诶,这地图是我偷来的,你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在书房里看啊。”
“别吵。”顾云悰旁边摊着几本人文,地象,水纹的书。凤梧只好等他弄完,半响,顾云悰放下手中的笔,将书本归位,“说吧,又有什么事?”
“公子,有人看见淮南王的马车在山上的驿道,好像是坏了,停了好久。”
顾云悰手下一顿,现在虽然消息还没有被清除,但是种种现象都已经表明,他就是淮南王的儿子,这种时候淮南王来这边做什么?
“父亲知道吗?”顾云悰拍拍手上根本没有的灰尘,坐在椅子上,拿起毛笔准备将刚才的推演记录下来。
“老爷今天一天都没有在庄里,应该是有什么事吧。”凤梧歪歪头“现在是苦夏的时候,老爷应该是去画竹子了吧,这时候竹林里最舒服了。”
“嗯。”顾云悰写着字,突然想起一事“燕王的生辰可是在六月?”
“是啊,初夏的时候,好像是六月二十三,早便过了,那时候燕王应该在路上吧。”凤梧点点头确认,“没错。六月二十三。公子问这个做什么?”
“没事,只是想起来了而已。”顾云悰放下笔,将写了一半的东西放在书桌下面的暗格里,“明天我要出去一趟,如果有消息传来,你就将它留着便可。”
“消息,啊。公子,今天有钟冥楼的消息。”凤梧从袖筒中拿出一个蜡封完整的竹筒,“今天老爷不在,我就提前将这个消息拿过来了。等公子看完,我再放回去。”
顾云悰敲敲凤梧的脑袋,“干得不错。”
将蜡封去掉,顾云悰看着里面的信息,脸色微变,随即恢复正常,“钟冥楼入驻江湖,哪有那么容易。”将纸卷恢复原状,小心的将融蜡封上。“快点放回去吧。”
“嘿嘿,这燕王不过是为了算计七公子的势力罢了,且等一阵他便没这个时间了。”凤梧挠挠脑袋,顾云悰瞪眼“什么意思?”
凤梧嘿嘿一笑“听说那个突厥的公主要嫁人了,直接放话说要嫁汉邦的王爷,最近在突厥那里,最有风头的汉邦王爷,不就是燕王吗。这突厥现在和汉邦正是和平时期,皇上是不会阻止的,这突厥公主要是娶回家,燕王只怕要烦心上一阵了。”
闻言顾云悰松了口气“我还以为燕王要和匈奴开战呢,你这小子,燕王就算娶了突厥的公主,也不会对突厥手软的。燕王这个人,叫他阎王更合适一些。”想到陈七在信上说的,燕王驯服了草原上的一只战犬,取名赤霜,顾云悰心中不无佩服。但是这不代表他能对燕王在其他事情上的手段有新的看法。燕王用十余年时间经营自己的势力,用了十多年来爬到他的其他几个兄弟几年就可以到的位置,他的隐忍和手段,绝对是人中龙凤。
“燕王可不就是阎王吗,他在突厥战场上留下的那几千人,用的不就是地府的业火吗。”凤梧说的煞有其事,惹得顾云悰笑声连连。
边关,陈笒和陈诚正在校场练兵,不论是新来的,还是在这驻守数年的,在校场上,都是一样的气势如虹,一样的冰冷肃杀。唯一相差的,就是那一阵阵随着兵器的挥舞而渐渐凝实的血气。
崇明看着校场边的几人,陈笒和陈诚两位王爷和之前在他这里的将军并无二至,这点是他最满意的,要是他们用什么王爷的特权,就算是惹怒老朋友,他也要上奏请这两位王爷回去。
宇文昌上前,“将军,淮南王有动作了。”
陈笒眼神眯起,和陈诚打了个眼色,转身往回走。
书房内,看着钟冥楼传来的消息,陈笒摇摇头“现在才有动作,是不是晚了点。”嘴边勾起冷笑“让钟悌他们再催催,务必要让顾启渊自己暴露,在咱们回去之前,让淮南王认回顾云悰。”
“王爷,要是想要淮南王手下的势力,其实可以不必如此。”宇文昌皱眉“咱们完全可以自己将淮南王的事告诉皇上。”
“然后呢?”陈笒微笑“先不说皇上会不会信,便是信了,咱们也就暴露的差不多了,为了淮南王手下的不安稳因素,把自己的势力曝光,宇文,你觉得这笔买卖很合适?而且,我也不是要淮南王的势力,我只要他的名头,我要的,是顾云悰这个淮南王世子。我要他恨淮南王,而淮南王则恨皇上。只要皇上将顾云悰送上世子之位,淮南王就不得不反。”
“他要是反了,前有皇上,后有顾庄主,咱们在后面推一把,这小老儿不死也要废了。”宇文昌接话,陈笒点点头,又摇摇头“到时候,咱们便在顾云悰的一边,别忘了,这可是我预定的军师。”
第 22 章
伊戈尔部落,新上任的大汗对于汉邦那块可口的肥肉可谓是垂涎三尺,但是眼前的一份资料让他不得不正视正在面临的事实。
“什么时候的事?”手中信函摔在手下面前,伊戈尔带着金色的眼睛仿佛草原上的猎鹰,“什么时候那个贱人和汉邦的人联合了。为什么咱们到现在才知道?”
“大汗,这消息是汉邦的探子传出的,崇明他们尚不知道咱们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
“你的意思是说,就算咱们现在攻击丘林氏,汉邦也不会出手?”伊戈尔看见一边的老汗摇头,眉宇间显示出不耐“我知道,我会先向丘林氏发出邀请,如果他们依旧选择站在汉邦一边,那我也无能为力了。”伊戈尔满意的看到老汗点头,然后指示下去,另外,他还有着另一番安排。
北大营,赤耳身形迅速的攀附上城墙,翻越关口,当他跃上将军府的院墙的时候,一只飞镖擦着他的脸颊袭过“燕王爷,是赤耳。”急急报上姓名,因为赤耳已经看见了下面的那条犬王。陈笒披着斗篷,出现在院子里“回来。”赤霜无声无息的回到陈笒脚边,眼睛依然盯着赤耳。
“燕王爷,大汗有事通报,故而派我过来。”赤耳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陈笒接过,却并不打开“贵我两方合作在我汗营已经是人尽皆知,赤耳下次过来的时候大可不必隐藏踪迹。”
“多谢王爷好意,赤耳还是用自己的方法比较合适,不然,也许赤耳会杀几个你手下的兵士。”诡秘的笑在赤耳这张脸上显得额外惊悚。“赤耳告辞,如果王爷想好了,就去草甸子,赤耳在那里等着。”
说完翻下墙头,旁边的侍卫上前“王爷,要不要通知城门上的人扣住他?”
陈笒轻笑“有你请示的时间,他早就翻过城墙了。”回到书房,扯开信封。上面是标准的汉字,只写了一行‘伊戈尔意欲同盟,王爷可需要探知情报?’看似询问,实际上则是在寻求庇护,陈笒将信纸烧掉,现在他身边只有一个宇文昌,连个商量的人都难找。
若是让丘林氏加入伊戈尔的联盟,伊戈尔的动向他们会清楚,也可以让伊戈尔跟着他的计划走,但是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如果说是因为伊戈尔的其他同伴都是手下有几个小部落附属的大头目,那丘林氏几乎等于那些附属的小部落般大小,怎么会被伊戈尔发送邀请?
两下思量,陈笒觉得还是和崇明禀报一声吧,想必公孙瓒也已经把伊戈尔的计划告诉了崇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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