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凰倾月轻轻的应了一声,又低头瞧着棋盘。
“到不知你有如此精湛的棋艺,怕是本座也要输于你吧。”
好似并未因刚刚林若轩的话而影响的凰倾月,正暗自斡旋两方局势,忽然头顶响起了促狭之声。
“如若楚世子没有其他事,也请回吧。”
低头沉思的少年并未抬头,只是淡漠的吐出了一句话,又继续着摆放棋子。
见此,楚凤宇不以为意,坐在了白衣少年的对面,抢夺了少年手里的一枚白棋,落在了关键的位置。
“你一个人也无聊,不如本座陪你下这一盘。”
凰倾月抬起头来,水眸透着莹亮,光华流转中,丝丝涟漪荡漾。
“本座岂是吃亏之人,本座陪你下棋,你陪本座喝酒。”
说着从身后捞出了一黑色瓷罐,随手放在了桌上,楚凤宇邪气的看着那微露惊讶的少年。
沉默在慢慢的发芽,凰倾月沉静如水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天意难为,恩怨情仇皆已注定,心间倾城莫奈何,不如今夕一醉方休。
“好!”
楚凤宇望着那好看的水眸闪着灵动的光芒,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并不会因此而放弃这么多年以来的筹谋。
林若轩出了宫,茫无目的的走着,身旁纤尘看着眉头皱成一团,眼眸闪过一丝幽暗。
“纤尘,你先回府吧。”
“主子,这…”
看着主子这样子,他怎么放心离开。
“让你回去,难道连你也要忤逆我的话?”
怒斥的声音响起,林若轩转头眼带冷寒的盯着纤尘,仿佛他再不离去便会一招毙命。
纤尘望着这般的林若轩,垂在两侧的手紧握着拳头,静静的看着那说完之后无声离去的白衣男子。
半响,也消失离去。
一处幽谧的森林中,一名负手而立的黑衣男子正背对着几名暗卫。
“殿下,属下已探得,凰亦祺并未得手,让楚宇凤跑了。”
说话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前面那满脸折子,而武艺超强的方公,二皇子身边的谋士。
听此,只能望见背影的黑衣男子并未出声,沉默良久,才开了口,声音冷冷的。
“这事怨不得别人,只怪他自己没那本事,本殿下可是替他铺好了路。目前北凰那边可有任何动静?凰亦祺那儿可有其他消息?”
“回禀殿下,北凰如今朝廷动荡不安,凰亦祺正准备夺权。”
停顿了一会,方公又接着说道。
“大殿下最近正在暗中寻你,请殿下小心。”
“嗯,本殿下知道了,你且回去,注意大哥的举动,有情况立即来报,北凰那边也要盯紧了,必要时,助凰亦祺一臂之力。”
“是,微臣遵命。”
说完之后,便领着一群人散去了。
黑衣男子在原地沉思了片刻,好似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周身散发出了冷厉之气,不久便朝着原路回去了。
虽现在没有下雪了,可是外面依旧寒风瑟瑟,林若轩的嘴唇冻得有些发青,但是也并未停下来,还是坚持的在行走。
或许如此冷寒的天气,能把自己那仿若滴血的心凝结住,不让它疼痛。
“林丞相?”
耳边忽然想起了女子的声音,林若轩抬起了有些朦胧的眼眸,望着那前方的娇俏少女。
并不想理会此人,林若轩继续埋下头继续往前走。
“林丞相,如若心有不甘,便不要放弃,总能有办法办到的。”
凰玉瑶幽幽的说着,从上次的路上她便发现林若轩好像对楚世子甚为关心,那看楚凤宇的眼眸带着几分热切与期盼,他喜欢楚凤宇,这是她的直觉,今日本想去瞧一下七弟,却见这白衣男子浑身透着孤寂的出来,温润如他,竟然也会有这般死寂的身影。
心中一怔,林若轩眼眸闪过危险之色,冷冷的说道。
“玉瑶公主这话,臣听不明白。”
“呵呵,林丞相不必如此紧张,玉瑶其实也只是替林丞相感到不值,就这样放弃了,不是就输了吗?玉瑶也只是想为丞相做点事而已。”
说着凰玉瑶轻轻拢了一下耳侧的发丝,眼眸暗藏着几分算计。
“玉瑶公主,你这是何意?”
“丞相不必跟玉瑶装聋作哑,玉瑶明白,这想而不得最痛苦,玉瑶的七弟,天生就是狐妖转世,跟他娘一样,极易会勾引人,在北凰宫中,曾经也是迷得父皇晕头转向的。”
林若轩心中暗惊,这女子,将来也不是容易对付的。
“这是你们北凰之事,不知玉瑶公主与微臣说,是有何意?微臣可不记得与你有如此交情。”
“林丞相不必这么快就拒绝,玉瑶所说之事,林丞相定然也很感兴趣,于你我皆是百利而无一害。”
听着眼前女子的如此笃定的话,林若轩有些疑惑的开了口。
“公主是指…”
“正是,还望丞相能够与玉瑶共进退,成亲之日,送他入龙乾宫。”
……
片刻,林若轩盯着那离去的华服女子,心中犹豫不决起来。
如若让宇儿知晓,他会如何选择呢?他会冲动的不顾一切后果吗?
应该不会,这毕竟是他的仇人,如今也不过是有些在意罢了,腻烦之后也会弃之的吧。
到是这凰玉瑶,留在宇儿身边甚是危险,眼眸半眯,露出一丝阴森,他林若轩如此年轻能够坐上丞相之位,显然也不是泛泛之辈。
而这时南楚皇宫内,凰倾月的住处。
因着下了两个时辰,还未能分出胜负,两人到最后也只打了个平局。
“既然这样,本座也尽力了,还是未能取胜。”
“楚世子的棋技不是任何人能够比拟的,倾月十分佩服。”
淡淡的开了口,自己也是尽力了,依然是平局,他本就知道楚凤宇非一般人,能有这样的棋艺,到也也没有任何惊讶。
“凰倾月,本座棋陪你下完了,你该陪本座喝酒了。”
说着,楚凤宇给两人斟了酒,一杯放在了凰倾月的桌前。
“这酒名叫‘宿命’,可是本座的珍藏,是以前娘亲在世时酿制的,如今也只得这几坛了。”
听着少年口中伤怀的语气,凰倾月握着酒樽的手指微微一顿,脸色也有些苍白。
“你娘亲如何去世的?”
轻轻的问着,并非自己所愿,但是自己却很想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想起那夜眼前少年恶梦中的彷徨无助,他那沉寂的心也会忍不住的疼痛,即便是会遭遇凶狠的报复与不幸,他也很想知道,知道那邪魅的少年身上发生的事。
凤怜月华冷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怒火突生
楚凤宇久久的盯着那端着酒樽的白衣少年,眼中是无一丝波动的清冷,仿若没有任何事能够影响他一样。
“父亲去世之后,娘亲便一直郁郁寡欢,整日以泪洗面,终于在我十二岁那年去陪我父亲了。”
空洞的眼神,带着仿若悠远处飘来的声音,深深震撼着凰倾月的心脉。
那一年,同样的,他的母妃也突然去世了。
那一夜,他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那样静静的看着,看着一群人进进出出,直到母妃葬下,父皇都没有出现,从此,他的世界再也没有了微笑,到处都是看不见的黑暗与一不小心就会丧命的陷进。
“凰倾月,本座从小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你那高高在上的父皇一手造成,还有你那心如毒蝎的母妃,本座恨不得扒了他们的皮,吃了他们的肉,可本座又不想他们太痛苦的结束,本座要拿走他们在意的一切,本座一定会夺走的。”
一声阴寒的声音,打断了还在沉思的少年,凰倾月抬头望着那眼露恨意的红衣少年。
十岁那夜皇宫中的一眼,幽幽冷光便盯上了自己这只猎物了吧,万般折磨纠缠,不死不休。
“楚凤宇,我母妃是你害死的吧。”
“本座不屑动手杀一个女人,那是她罪有应得,本座也不会想到,那凰北乾竟如此无情无义,对自己宠爱的女人也能下得了手。”
“啪”的一声,酒樽掉落在了地上,碎成了无数片,酒液还在四处流淌。
他早就能够猜想母妃是被害死的,竟然是被父皇杀死的,他怎么能如此狠心,紧握着拳头,凰倾月的眼眸越来越寒,周身寒意渐起。
楚凤宇盯着那任伤痛肆意渐长的少年,并未出声,凤眸微微敛着,端着酒樽,便一口灌下。
“楚凤宇,你可知我父皇为何杀死我母妃?”
微微一怔,楚凤宇转眸看着那此时神情淡然的少年。
“日后你自会知晓。”
重新换上了玉樽,“你且试试,天下间难得此酒。”
凰倾月端着酒樽,嗅了一下香气,确实不俗。
是否就如同自己与他一样,是宿命,不可逆转,也不能破解。
清酒一坛,人约两人,芳华绝代,醉生梦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