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师玉卿的头埋的很低,说出这句话之后就后悔了,贺靖逸是太子,将来会继承帝位,怎么可能只有自己一个人呢。
师玉卿想说点别的转移话题,但是一想到将来贺靖逸会搂着别人甜言蜜语,心里就一抽一抽的疼,他还未开口,却听见贺靖逸的轻笑声。
贺靖逸伸手抬起师玉卿的下巴,面带微笑,语气却分外郑重:“兰君说什么傻话,当然只抱你一人,永远都只抱你一人。”
师玉卿呆呆的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眼睛,贺靖逸摩挲了下他的脸颊,低头吻了吻,“我给了兰君我一生的誓言,兰君怎么一个人发起呆了。”
师玉卿抿了抿唇,不自觉吞了吞口水,开口道:“靖逸....当真一生只要我一人?”
贺靖逸看着他不敢置信的眼睛,叹了口气,“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兰君误会了,竟不相信我。”
师玉卿忙摇摇头,“不,靖逸待我很好,并非不信靖逸。”
贺靖逸知道他话未说完,“只是什么?”
师玉卿眼神黯了黯,“只是靖逸是太子,未来的皇帝,后宫怎会只有一人。”
贺靖逸用额头点了点他的,笑道:“傻孩子,若我有日继承帝位,后宫几人还不是我自己说了算,我心中只有兰君一人,一生一世也只有兰君一人,我管那后宫要几人作甚。”
师玉卿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靖逸还这般年轻,往后日子长久,靖逸当真只要我一人?”
贺靖逸幽深的眸子盯着他,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当真。”他说着举起一手起誓,“我贺靖逸,只此一生,不,生生世世,只爱师玉卿一人,若违背此誓,定叫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他刚起了头,师玉卿就想伸手捂住他的嘴,但贺靖逸反应比他快,将他双手握住,硬将誓言完整的说完了。
师玉卿见他这样,眼底都红了,“靖逸何苦起这么毒的誓言,都是我不好,不该提起,我并非不信靖逸,靖逸何苦如此。”
贺靖逸瞧着他着急的小脸,柔声低语道:“我并不会违背,兰君何必为我担心。”
师玉卿眉心紧紧的皱着,听完又要开口,唇瓣被贺靖逸捂住。
贺靖逸道:“一生一世只爱一人,兰君可否做到?”
师玉卿立即用力的点了点头,贺靖逸满足的笑出了声,“既如此,我也当然可以做到。”
师玉卿双眉依旧蹙着,眼里满满是感动、愧疚与心疼,贺靖逸柔声道:“我的心意,兰君可明白?”
师玉卿慌忙点了点头,贺靖逸移开捂住师玉卿嘴唇上的手,蜻蜓点水般的轻吻一个个落在他的唇瓣上,边吻边用极度宠爱的语气道:“我的小君子,都会吃醋了。”
师玉卿忙想开口解释:我没有吃醋。
刚说出一个字,唇瓣又被吻住,贺靖逸一下一下的,好像吻不够一般。
过了好久,贺靖逸终于放过了师玉卿被吻的红肿的唇瓣,用鼻尖亲昵的蹭了蹭他的鼻尖,低声道:“兰君好甜。”
师玉卿被他亲密的言语和动作惹得身体□□,又抵不过他甜蜜的话语,无奈心道:靖逸平时瞧着那么冷面冷语的人,说起情话却如此让人招架不住。
贺靖逸搂着他低声在他耳边又说了些话,句句让师玉卿面红耳赤,实在受不住才退了他一下,捂住他的嘴唇,说什么也不放开。
贺靖逸看着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喜欢得不得了,故意对着他的掌心哈气,引得师玉卿手心发痒,哈哈笑了起来。
两人闹了会,师玉卿想起一事,也不再纠结,直接朝贺靖逸问道:“有一事,我想问靖逸很久了。”
贺靖逸双眉微微一抬,笑了笑,“哦?兰君何事要问我?”
师玉卿道:“我与靖逸成婚那日,按照规矩,喝完合卺酒,我该服下送子药才是,靖逸为何没让我服下呢?”
贺靖逸一愣,道,”原来是这事。”
师玉卿听着他轻松的口气,吃不准他的心思,摇了摇他的袖口,“到底为何?”
贺靖逸逗弄之心顿起,“兰君以为如何?”
师玉卿抿了抿唇,“我以为靖逸不想让我产子,是为了日后好放我出宫。”
贺靖逸笑意骤减,忙道:“兰君为何这么想!”
师玉卿皱了皱眉心,踟躇开口,“刚进宫时,我不明白靖逸的心意,胡乱揣测,靖逸别生气。”
贺靖逸柔声道:“我并未生气,只是没想到惹兰君困扰了,是我不对。”
师玉卿待要开口,贺靖逸道:“我并非不想要你的孩子,只是不想让你承受生子之痛。”
师玉卿眨了眨眼睛,贺靖逸继续道:“男子虽有生子药便可生子,但男子生子风险比女子大数倍,因为此,大成朝严格限制生子药的数量,也不许平民百姓娶男妻便是由此考虑。”
贺靖逸说着搂紧了师玉卿,轻声道:“我舍不得兰君受那苦,兰君自小体弱多病,万一......”他说到此不自觉皱了皱眉,顿了顿,“我承受不起。”
师玉卿此时才知道贺靖逸每件事都为自己考虑的如此深远,心中又叹又喜,俱是感动,声音里透了些不易察觉的哽咽,“我没想过那么多,误会了靖逸那么久。”
贺靖逸看着他柔情似水的眼眸,闭了闭眼睛,“我只要兰君就好,不想其他人分走兰君的注意力。”
师玉卿点了点头,主动抬起头吻了下贺靖逸的唇瓣,“我明白的,靖逸。”
贺靖逸因他的主动很满意的笑了,过了会,又道:“兰君可知道送子药的来历?”
师玉卿摇摇头,兴致勃勃道:“靖逸知道?快说给我听听?”
贺靖逸笑了笑道:“太宗皇帝打江山的时候,爱上了一个男子,那男子是个教书先生,饱读诗书,聪慧机变,有诸葛之才,太宗皇帝当时正苦于久攻敌军不下,听说有这么个人,便要召他来协助自己,谁知那男子生性孤高,不愿意投诚,太宗皇帝是个粗人,没有学刘备三顾茅庐的耐心,直接将教书先生绑了来。”
师玉卿听得专注认真,听到此处惊讶的眨了眨眼睛,贺靖逸笑了笑,继续道:“那教书先生硬被逼着投靠自然不服,与太宗皇帝争执起来,竟生生骂的太宗皇帝险些休克。”
师玉卿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忙捂住,贺靖逸也笑了起来,“太宗皇帝自然不服气,硬是要教书先生投靠自己,两人一来一往,针锋相对,最后竟成了爱侣。”
师玉卿睁大了眼睛,感叹缘分的奇妙,贺靖逸道:“后来,太宗皇帝打下江山,建立大成,他当上皇帝做的第一件事就立了教书先生为皇后。”
师玉卿惊讶的大声道:“教书先生就是文仁德顺尊皇后!?”
贺靖逸点点头,师玉卿不解道:“我见史书记载,文仁德顺尊皇后不是女子吗?”
贺靖逸摇了摇头,“那是他的第七代玄孙武隆皇帝改的,那武隆皇帝不知为何,不喜男子间相恋,曾一度废了男妻的律例,直到他的儿子文圣皇帝继位,为了尊崇先祖才恢复了律例。”
师玉卿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听得意犹未尽,拽了拽他的衣袖,“后来呢?靖逸?文仁德顺尊皇后与生子药有何关系?”
“太宗皇帝为了顺利迎娶文仁德顺尊皇后不顾众议颁布了男妻的相关律例,但仍有很多顽固老臣以皇后为男子之由要太宗皇帝广纳后宫,太宗皇帝不顾非议执意不肯,文仁德顺尊皇后为了太宗皇帝的江山巩固,推掉皇后之位决定离开太宗皇帝。”
师玉卿听得紧张,叹道:“两人分明相爱,却不得不分离。”
第二十九章
贺靖逸带着师玉卿走到离玉华台不远的一座锦园月门旁,让允东海并陆福等人等在园外,自己带着师玉卿进了园
秋芝不知何时早已等在了园内,手里拿着另一件斗篷,见到贺靖逸与师玉卿福了福身。
师玉卿还没来得及问她为何等在这里,贺靖逸伸手温柔的将他的斗篷解开,递给秋芝,将她手上的另一件象牙白色的斗篷给他披上系好绸带。
秋芝接过他换下的斗篷福了福身子,见贺靖逸挥了挥手,随即退步离开。
师玉卿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斗篷,“好好的,怎么换了一件。”
贺靖逸笑了笑,牵着他,“夜风凉了,那件太单薄了。”
师玉卿抿了抿唇,感动他的心细,小声笑道:“原来如此。”
锦园内的走廊上挂着灯笼,又有烟火的照映,夜里虽暗,园中却如白昼一般,贺靖逸牵着师玉卿绕过一座假山后,又走了段路,绕的师玉卿全然迷失了方向,他也不多问专心跟着贺靖逸向前走。
不一会儿,来带了一座石林前面,石林不大,四处是形态各异的山石,平日甚少有人经过,此时夜里没有任何灯火,只有烟火的光亮照在林内,贺靖逸带着师玉卿踏上最高的一座山石之上,贺靖逸抬起头,似乎离天上的烟火更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