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洛天冲着蓝果摆了摆手,“不用,我來就行。”
蓝果看洛天执意要照顾五哥,他便不再坚持,在青风身边待了一刻钟后就与黄锦、秦怀苦一起离开,休息去了。
洛天褪掉青风身上的衣袍,看到他的身上已经沒有一处完好的肌肤时竟对二哥产生了一丝恨意。究竟是多狠的心才会如此折磨一个娇弱的少年?洛天第一次觉得自己完全不了解二哥。既然喜欢顾大哥就去追啊,为什么要把戾气全都发泄在无辜的青风身上?
洛天把自制的外伤药膏擦拭在青风的伤口上,药膏冰冰凉凉的不会刺激皮肤,所以青风只是轻轻地呻/吟了一声很快就舒展了眉头。
“睡吧。”洛天在青风的耳边喃喃地说道,“睡醒了,一切就会重新开始。”
“真的吗?”青风突然睁开眼睛,木然且呆滞地看着洛天。
洛天被吓到了,却故作镇定地说道,“自然是真的。除了死亡,沒有什么事会永远成为一个人过不去的坎儿。”
青风默不作声,良久才闭上眼睛,“谢谢洛少爷。”
“不、不用。”洛天突然觉得心虚,是洛家人把青风害成这幅模样的,如今哪里受得起这份感谢?如果眼前有个地缝的话,洛天真的想钻进去。沒有地缝的话,地洞也行。
青风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微笑,“洛少爷,青风想求您一件事情,不知洛少爷是否能答应?”
“求字不敢当。只要我能做到,百十件事我也可以答应。”洛天早已做了这个决定,只要是青风提出的要求,在不危及洛家庄和席空的前提下他都会尽力满足。
“多谢。”青风说道,“刚才清醒的那一刻,我闭着眼睛听到六弟和三哥的声音突然觉得恍若隔世,这种感觉洛少爷大概也能明白。”
“嗯,的确。”洛天曾经中了百花百草毒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不曾想被席空救起,那时他醒來后便觉得一切都恍若隔世,因此无意识地把席空当做自己最应该信任的人。
“我在想自己活了这么多年,竟然沒有一刻是仅仅为自己而活着的,所以难免有些遗憾。”
洛天猜到青风大概是想离开这里归隐山林,所以劝说道,“离开赤狂、橙颜这些兄弟们,你舍得吗?”
“洛少爷果然聪明,我才说了一个开头,洛少爷就已经猜到并开始劝我了。”青风从自己被褪掉的衣衫里拿出一个钱袋,青色的锦袋上精致地绣着几支随风飘动的柳条。抚摸着钱袋,青风说道,“有些感情能够被铭记在心里已经足够了。”
洛天曾经在蓝果那里见过相似的钱袋,同样的布料,不同的是蓝果的钱袋上绣着的是一个蓝莓。现在想來,蓝果其实无意珍藏这个钱袋,却无时无刻不把它带在身上,好像它是什么保命符,一刻都离开不得。
“我一直不明白为何一些人在受到伤害后总是想着逃避。”洛天说道,“我接下來说的话可能会比较伤人,你若不想听的话我可以不说。”
“无妨,我不觉得这世间还有何事、何话能够伤到我。”
“那你听好了。”洛天深吸一口气,说道,“既然你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为什么不亲自为自己报仇?还是说你不舍得伤害我的二哥?”
“什么!”青风急了,“洛少爷莫要信口雌黄!”
“是吗?我倒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只是猜想。我只知道我若是你,在遭受如此奇耻大辱之后必然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不是懦懦弱弱的好似天下之人都负尽了你!”
青风的脸涨得血红,“洛少爷!那是你的二哥,你竟然鼓动我报仇!”
“那又如何?他自己做的孽,自然要自己來偿还。”洛天步步逼问道,“还是说,你根本不恨我的二哥,你只是恨自己被他当做了顾花君的替身?”
“够了!”青风捂着耳朵,“别说了!我不要听!”
洛天握住青风的手腕,准备往骆驼的背上丢下最后一根稻草,“青风,你根本就不想被蓝果和黄锦救回到这里,是不是?”
青风顿时抱头痛哭,“就算是这样又如何!我知道我很贱!明明是一个替身却有了不该的妄想!所以我想离开这里不行吗!我有什么错?我究竟有什么错?!”
“对不起对不起,你沒有错,错的是二哥,错的是我,对不起……”洛天抱着青风,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哭吧,哭出來的话心里的伤也会好得快一点。”
青风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洛天,“你比你的二哥更坏!”
洛天被青风晶莹剔透的眼眸震得心神俱乱,窘迫地说道,“是是是,我最坏。”
“咯咯……”青风被洛天慌乱的神情逗笑了,脸上带着泪居然笑得合不拢嘴。
青风本就男生女相,声音也一直很是清脆悦耳,洛天看着他无双的笑容,听着他铃音般的笑声,竟觉得这是一种享受。
察觉到洛天盯着自己看得入神,青风突然意识到自己还裸着上半身,于是慌慌张张地把衣衫披在身上却不小心碰到了各处的伤口疼得他眉头直皱。
洛天阻止青风的动作,“刚擦了药膏,暂时不能穿衣。否则一会儿药膏起效,肌肤会发热,你又穿着衣衫不透风就会觉得很难受。”
青风直说道,“总比一直被你盯着要來得舒服。”
洛天脸红了,完全沒了刚才逼迫青风时的强硬,手足无措道,“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只是……”洛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主动替青风穿好衣衫。
青风觉得布满泪痕的脸很痒很不舒服,所以说道,“我想洗把脸,可否请洛少爷替我打來一盆清水?”
“当然可以,稍等片刻。”洛天站起來,说道,“你还是喊我小天吧,洛少爷什么的还真是怎么听怎么不习惯啊。”
“嗯。”看着洛天端着木盆离开,青风自言自语着,“小天、小天、小天……”怎么感觉好像顿时亲密了不少。
洛天很快就打來了一盆水,然后把锦帕湿了水,准备替青风擦脸。
青风接过锦帕,“谢谢洛……小天,我自己來就可以。”
洛天的脸又红了,他觉得今夜的自己实在是反常极了。难不成是春/心终于萌动,却错把青风当做了女孩子?
“小天又在看什么?”青风在洛天的眼前摆摆手,企图唤回他的注意力。
“啊?沒什么。”洛天说道,“青风早些休息吧,我就在上面的阁楼里,有事的话大喊一声我就能听到了。”
青风戏谑道,“小天不留在这里陪我吗?之前你不是答应了六弟要好好照顾我的吗?”
洛天抬眼,似乎在担心上面阁楼里的席空,“那个……好吧,我半个时辰后再下來,可以吗?”
“不用了,我说着玩呢。”青风躺下,闭着眼睛作入睡状,“我很快就能睡着了,小天还是快去照顾主上吧。”
“嗯,做个好梦。”洛天实在是担心席空,所以很快就离开青风的屋子,上了阁楼。
青风竖起耳朵,却怎么都听不到楼上洛天的走路声。殊不知洛天害怕耽搁青风入睡,特意用轻功在阁楼里飞來飞去,双脚丝毫沒有触碰到地面。
探听了一刻钟之后,什么都听不到的青风终于放松下來,强迫自己睡觉,但是手却不自觉地抚过布满身体的伤口,心里又忍不住难过了一阵。
青风突然摇摇头,把不断闪入自己脑海里的洛希的面容打散。罢了吧,就当做梦一场,青风不得不这样安慰自己。
一零二、梦里梦外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今日是顾花君成亲的大喜日子。
坊间传闻宰相家二少爷的夫人乃是绝色,但是顾花君却怎么都记不得她的模样。浑浑噩噩地与披着盖头穿着新衣的新娘拜了堂,又被众人推着攘着与宾客敬酒,一圈下來顾花君终于晕晕乎乎地被几个喜娘推进了新房。
含羞倚床而坐的新娘、铺满了五谷的新床、桌上摆着的合卺酒、艳丽的红被与糊在窗上的喜字都让已经醉了大半的顾花君觉得头晕目眩,他觉得自己像是走错了地方,这个新房怎么看都不应该属于他。
慢慢地走向新床,顾花君终究还是挑起了新娘子的红盖头。新娘子娇羞地低下头,软绵绵地喊了一声,“相公……”
顾花君瞬间被这一声相公喊得软了心,于是解了新娘的衣衫欲行周公之礼。
“相公,合卺酒……”新娘的话被吞沒在顾花君的唇齿之间。
**苦短,顾花君只觉得眨眼间天就亮了。伸出手摸着身边的位置,空无一人。
“相公,妾身在这里。”新娘子已经换下了喜服,着一身鹅黄色衣裙,尽显少妇风韵。
顾花君看向自己的夫人,却见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这是什么?”
“相公可是在说笑?这是我们的孩儿啊。我们成亲已有三年,这孩子可让我们好等啊。”
“三年?孩子?”顾花君半信半疑地接过孩子,只一眼,就再也不想放手了,“我的孩子?我竟然有孩子了?”说着说着,眼泪竟也流了下來。
顾花君爱极了这个孩子,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把他抱在怀里。顾花君要把自己从來沒有得到过的亲情全都献给怀里的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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