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太年轻,这是真的。先皇驾崩过早,除了给年仅八岁的太子留下一个“贤睿”的年号之外,就只剩下一个宰相顾继学。
八岁的孩子就算当了皇帝,那他又懂什么?所以经不住宰相的威逼,竟在两年后就把“贤睿”的年号改成了“承历”。此举一出,天下哗然。先帝赐予的年号也是随便能改的吗?况且,“承历”说的好听点是传承历史,说的不好听点那就是不思进取!怎么能够与“贤睿”相提并论?
但是皇帝不顾大臣的反对一意孤行,终究还是把年号改为了“承历”。从此之后,不论朝堂还是江湖,提及承历皇帝只有两个字——不孝!
承历皇帝在听到他人的议论后也只是无奈苦笑,手里没有兵权,拿什么与顾继学抗衡,又拿什么反对顾继学的提议?
就算承历皇帝至今已经即位十年有余,握在手里的兵权也不过整个朝堂兵权的五分之一,剩下的兵权都在顾继学的手里。所以,想要活命,就必须听话,听顾继学的话。
至于先前说的沉迷于酒色,不理朝政,那只是承历皇帝做出来给宰相看的。宰相希望皇帝昏庸一点,那么皇帝就昏庸给他看。帝王之家的人,不是戏子,却天生比戏子还会演戏。
在洛家庄出事之前,皇帝最宠幸两个妃子,一个就是洛天的小妹洛瑕,被赐予“瑕妃”之号;另一个则是宰相送给皇帝的女人左黎黎,朝廷第一大将军左偃之女,被赐予“黎妃”之号。
两个女人都被赐予妃位,这就代表着他们背后的势力是旗鼓相当的。洛家庄虽然没有兵权,但是随便一个号召,江湖人的群起之势就不容小觑。所以顾继学对洛家庄很是忌惮。
后宫一直无主,而皇帝即位已有十年,因此一些朝中的老臣开始不厌其烦地上奏,请求皇帝立后。
立后?皇帝冷笑,两个妃子,哪个是善茬?哪个有资格做一国之母?
黎妃虎视眈眈地顶着后位,胸有成竹,她的身后是兵权;至于瑕妃虽然无心后位,但是为了自保以及洛家庄,她不得不争。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当口,洛家庄出事了。
私吞官银,在历朝历代都是重罪,足以满门抄斩。在拖了半月有余之后,皇帝只能把瑕妃软禁,等同于打入冷宫。
瑕妃失势,支持黎妃为后的大臣则站成了一片,给皇帝施压。无奈之下,皇帝只好下令,立后之事暂缓,等到查明洛家庄的事之后再做决定。
皇帝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洛家庄真的私吞了官银,那么依法办理,瑕妃当诛,立黎妃为后;若洛家庄是被冤枉的,那么为了安抚洛家庄以及江湖上的人心,则立瑕妃为后。
皇帝此举无异于再次把洛家庄推到风口浪尖上,于是宰相慌了,江湖也乱了。
在双方的势力夹击下,洛家庄的庄主洛盛世以及夫人反而安安稳稳地在牢里度过了月余。也许这才是皇帝的目的,只要人还活着就好。
随着日子的推移,席空查到的证据越来越多,真相也慢慢地显露出来。如今只要能够找到那三十万两官银的下落,洛家庄的事就会水落石出。所以顾花君的任务很重要,只要能够得到顾凌寒的信任,官银的下落就不是问题。
除了这件事之外,席空还有一事不明,那就是洛天的二哥洛希到底在哪儿。一个人是生是死,总要有个结果。可是苍黎峰寻找了许久,却连洛希的影子都找不到。席空隐隐觉得,洛希才是整个官银被窃案的关键。
最近顾继学频繁地与朝中的各个将军会面,想必是按捺不住了。谋反这件事,做好的话黄袍加身、千古留名,做不好的话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顾继学在拿自己的身家性命赌博,席空自然不会让他失望,做好了陪他一战到底的准备。为了洛天,席空一定会保洛家庄周全。
三十九、真真假假
从监牢里出来,顾花君就病了。监牢里的寒气太重,顾花君又抑郁在心,所以就难免让病痛钻了空子。
顾凌寒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凡是大夫吩咐的事都亲力亲为。
因担心顾继学或者老夫人在汤药里下毒,每一次喂药之前顾凌寒都会自己先喝一口,确保没有问题之后才放心地喂给顾花君。
老夫人在知道这件事之后被气得不轻,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收起准备好的毒药。这次不行,不代表以后没有机会,总之,她是不会让顾花君留在顾凌寒身边的!
相比于老夫人的气急败坏,顾继学则非常淡定。
哪个少年不贪恋美色?怪只怪那个已经死掉的女人把顾花君生得太过漂亮,和她一样都是狐媚子,只会勾引男人!可是顾花君总有年老色衰的那一天,顾继学就不信顾凌寒会那么痴,会留他在自己的身边一辈子。娶妻生子是早晚的事,顾继学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他没有定性。
至于败坏家门这一说,顾继学也不担心。等到以后他做了皇帝,看天下人谁还敢说他顾家的一句不是?
所以,只要不触及顾继学的底线,他就会选择暂时放任顾凌寒的所作所为。
但愿,顾花君不是有意接近顾凌寒的,否则坏了大事,顾继学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就算他是顾继学的儿子也一样!父子亲在皇位面前就如一层薄纸,一捅就破。更何况,顾花君与顾继学之间本就没有什么父子亲。
在昏迷了两日两夜之后,顾花君终于醒了过来。
脑袋还是晕乎乎的,贴身的寝衣已经被汗水浸湿,顾花君这才意识到自己生病了。动了动僵硬的四肢,手臂好像被千斤石头压着似的,无法动弹。
顾花君顺着自己的手臂望去,就看到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枕着自己的手臂睡得正香。脑袋的主人大半个身子都在地面上,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蜷缩着,好像很冷似的。
顾花君推了推地上的人,“醒醒。”
“君儿?!”地上的顾凌寒突然跳了起来,满脸惊喜地看着顾花君,“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说罢,还顺便打了一个哈欠。
顾花君说道,“到床上来睡吧,地上凉。”
“嗯?好。”顾凌寒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爬上了床,立即就睡着了。
顾凌寒已经两日两夜没有合眼了,刚才撑不住就睡了半个时辰。被顾花君叫醒后,顾凌寒条件反射般地从地上跳起,在看到床上的人已经好了之后,这两日积下来的疲惫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连可以与顾花君并肩入睡的喜悦都被冲淡了不少。
确保顾凌寒睡得很沉之后,顾花君点了他的睡穴,然后把手伸进他的衣衫里。
一把短刀、一房地契、一支白玉压鬓簪,这便是顾凌寒身上的东西。除了那张看起来有用的地契外,顾花君没有寻到其他的也许和失踪的官银有联系的物品。
仔细地把地契看了看,顾花君便把它放回了顾凌寒的身上,顺便解开了他的睡穴。
病过之后,顾花君的身体还很虚弱,于是不知不觉间也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夜里了。顾凌寒的四肢紧紧地缠着顾花君,难怪他刚才做了许多噩梦,出了一身冷汗。
顾花君慢慢地把顾凌寒的手臂拿开,却不小心弄醒了他。
“君儿,你要去那儿?”顾凌寒刚睡醒,一脸呆呆的模样和洛天很像,差点让顾花君迷了神智。
“我饿了。”而且,顾花君还想洗澡,他实在是无法忍受自己满身的汗味。
“想吃什么?我让下人去做。”
“不用。”顾花君说道,“我只吃龙奉做的东西。”
话音落,龙奉的声音便从屋顶上传了进来,“少爷稍等,我去去就回。”
听到龙奉的声音,顾凌寒整个人都精神了,“果真是高手一个,也不知在屋顶待了多长时间,我的手下竟没有人现。”别说他的手下,就算是顾凌寒也没有察觉到屋顶有人。
顾花君说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连带着把自己的手下都算了进去。个人有个人的长处,龙奉只是轻功好而已,也许其他的功夫不如你。”
顾凌寒把玩着顾花君的丝,“江湖十大少侠之龙奉竟然甘愿为你驱使,连我都忍不住嫉妒了。”嫉妒他可以正大光明地待在你的身边那么久,而我却不可以。
顾花君低下头,藏起眼中的不愿,违心地说道,“其实你是嫉妒他可以待在我的身边吧?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
“当真?”顾凌寒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地回响在屋子里。
顾花君点头,“当真。”
四十、有恃无恐
顾凌寒从不奢望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得到顾花君的心,只求他能够待在自己的身边就好。所以顾凌寒根本不愿考虑顾花君究竟是为什么突然转变了对待自己的态度。
对于顾凌寒的想法,顾花君自然知道,所以才会有恃无恐。就算有朝一日顾凌寒发现自己是为了查找失踪官银的下落才接近他的,那又如何?大不了情尽心伤,对于顾凌寒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两个人的想法都很简单,所以相处起来反而没有那么多的尴尬,比较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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