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差点以为你真要拉着他们同行了。”
齐九瞪了他一眼:“你家主子我是这么不知分寸的人么?”
那小厮非常识时务地摇摇头,心里却早已点头如捣蒜,可不是么,这看着别人的眼神像是要把人拴在自己裤腰带上随身带着,害他心惊了好几次。这要是人真跟着他们一起行动,头痛的恐怕就得换成他们了。他在心里又叹了声,侧头瞧了眼自家主子,心想,这人也是个不省心的,亏得有那么厉害的世子替他谋划,否则怕是什么时候丢了性命都不得知。
那小厮心里嘀咕着,回头见自家主子上了马,赶紧也跟了过去。
却说凌深和于狁一路快马加鞭,总算在十天后抵达了抚州入穆州的城关。
往常,各府县并不会在城关严守,但近期因州府始终无法抓捕到那群强盗,致使穆州州界内人心惶惶,好些人不堪惊扰和厢军的欺压,甚至生出了到别处避避风头的念头,一时间,穆州与附近几州接壤的城池都热闹无比。州府知晓了这事,赶紧派人严守城关,以防那伙强盗混在平民中离开穆州。两人赶至城关处,正是盘查最厉害的时候,就是附近的一些峡道山间,都有来回巡逻的厢军看守着。
待两人进得城,已是一个时辰后了。
不过两人并未在城内停歇,而是根据沈奇所留下的暗号一路行至城郊。在偏离官道的缓坡上有一处宅院,并不是十分奢华,黑瓦白墙的,看着很是朴实。
凌深见了这宅院,偏头冲于狁道一句:“没想到那小子挺低调的。”只是这话才说完,只见上坡道的两边树上赫然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这两人大约是负责放哨的,见到有人来了,顿时吼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若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
“噗~”凌深被呛到了,一口气险些没上来。他顺了顺胸口,回头又对于狁说道,“我收回刚才的话。”这不是摆明了跟人说这里是强盗窝么?虽然他的确要求某些时候高调点,但不是对自己人啊。
那两个大汉见来人似乎并不怕他们,猛地就从树上跳了下来,手上架着把大刀冲了上来。
“来此何人,报上名来?”
“…………”凌深有些无语地看着他们,一时间只想撬开他们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其中一大汉见对面的人对自己设计地台词均无反应,心中便有些纳闷,要知道前几天路过此地的人就是被他这些话给吓跑的。他抱着好奇,凝眸打量一番,这不瞧没发现,一瞧没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大当家的……”那大汉话一出口,旁边那大汉也瞬间反应过来,眼前这位骑在马上俊逸得好似天神下凡的人可不就是大当家的,而既然大当家的来了,身旁这位大胡子应该便是当家的了。
这二人都是沈奇从人市上雇佣回来的,训练期间见过凌深一次,是以对他有些印象。至于对于狁的了解,那便全来自于沈奇每日每日的叨叨,简直跟洗脑魔咒般,此刻,等他们意识到这大胡子是当家的,立马放下大刀,躬身道:“当家的。”
凌深看着他们的前后反差,“啧”了声,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和鄙视。
于狁却是冲他们点了点头,随后让他们出一人带路。
两人跟着其中一大汉走至宅院的时候,杨普正带着十几二十来人在跑圈,沈奇则站在回廊下,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望着跑圈的人。
那带路的大汉似乎挺兴奋的,站到院子就冲沈奇喊道:“小沈管事的,当家的来了。”
凌深:“…………”为什么不是大当家的来了?他不愉快了。
于狁一进门,注意力就全落在跑圈的人身上了,倒是没发现身边这人脸色不佳。头一个注意到的还是迎面走来的沈奇,一看到他们大当家的冷笑着,心知肯定是方才哪里不如意了,赶忙狗腿地小跑上来。
“大当家的。”他笑眯了一张脸,一旁那大汉见此眼睛都瞪突了,不是说好了最崇拜当家的么?沈奇自然是不在意旁人眼光的,见凌深面色毫无缓和,又腆着脸说道:“赶路累了吧,先进屋,屋子里已经备好热茶了,喝点茶暖暖身。”
凌深听了,朝他看了一眼,意思是带路吧,回头又拽了于狁的手臂,“走了。”
沈奇看着这一幕,满以为他们当家的会把大当家的手甩掉,可事实是直到他转身带路,大当家的依旧抓着当家的手腕,而当家的显然也没有任何奇怪的反应……不,没有反应才比较奇怪。
沈奇心中纳闷,于是一路上不时拿眼角余光瞟身后并行的二人,然后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他们间的气氛似乎和他离开山寨时有些不同了。
进了屋,沈奇先是给两人各倒了杯茶,并且为了照顾他们爱吃醋、小心眼的大当家的,很是殷勤地给他先倒了茶。等上了茶,这才将近期这地界上比较热门的事情说了一遍。
穆州近期没什么大事,除了快被茶楼酒楼嚼烂的那两件事外,只剩下山中有龙现身的传闻了。据说经常有人在山里见到有龙出没,而且不止一次,等这传闻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开了,才发现见过龙的不下数十人。
凌深听了这传闻不以为然,尽管他自身在这里也可以说是个奇怪的存在,但他却始终不愿相信这世上会有龙这种神奇物种存在,头上长角的蛇还差不多。
于狁自然也不信。
两人同时跳过这话题,想要继续了解这穆州的情况,奈何沈奇来此也才几日,知道的事也不多。凌深问不到最想听的,只能问些比较好奇的。
“你是从哪里抢来的这宅子?”
“嘿,说到这事也挺怪的。”被问到这事,沈奇来劲了,忙不迭凑到凌深面前说道,“杨大哥进了城就说要往这边来,我当时还奇怪来着,没想到他竟然是要抢住得地方。”
“抢?这是你们抢来的?”凌深挑了眉,放下茶杯。
“可不,杨大哥带着人进了这宅子,一说是来打劫的,这里的人吓得连细软都来不及收拾就逃走了。”沈奇还挺得意的,笑嘻嘻地添了句,“你可是没瞧见那时候的景象,可热闹了。”
凌深点点头,略有所思地瞟一眼于狁,就见他们当家的笼着鼻子咳嗽了两声,那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做贼心虚。当下他心里也了然了,敢情这宅院本就是这位名下的产业,但未免让人知晓了里面的猫腻,假装成打劫来的,只是……这么轻松就打劫到了一宅院,说出去真有人会信么?
凌深看看沈奇,心想其他道听途说的人可能不信,但这位他们当家的忠实拥护者是肯定信的,因为在他的思想里,他们大当家的是个没钱没背景的,而他们当家的是个好的,这种将自己的产业拿出来给自己打劫,这种作假似的事情是绝对以及肯定不会干的。
最后凌深又再看了于狁一眼,直到把这人看得只知道拿着杯子喝茶,随后才用力拍了拍沈奇的肩膀:“平时见你挺机灵的,可怎么就死脑筋呢?”
沈奇:“???”
☆、第十八章 大当家的吃醋了
当日,两人用过晚饭便一同进了书房,同去的还有沈奇和杨普,所不同的是一个守在门外,一个跟着进了书房——守在门外的自然是倒霉催、什么事都被排挤在外还犹不自知的沈奇。
其实别说沈奇,就是凌深在看到跟着他们进来的杨普后也是愣了下,他倒是没料到这个当初发誓要替他做牛做马的男人竟然还是个隐藏角色。也不知道在他不注意的时候,这个男人背着他跟他们当家的打过多少小报告……哦,对了,还有那个傲娇的小枪使。
凌深走在最后面,就见那满身横肉的男人从柜子上抽出一卷羊皮纸,然后手脚利索地摊开放在桌上。
羊皮纸上是红河一带的地图,纯手绘的,凌深摸着下巴打量一番,心下还没来得及赞叹绘图之人的细腻,紧接着就听杨普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一带近期都有厢军严查,除了一些较隐蔽的水洞,河面上始终找不到那伙强盗的影子。”
不等凌深或于狁说话,他接着又道:“咱们的人在夜间已将附近的水洞都彻查了一边,里面并没有船只停泊的痕迹。而且近期这伙强盗大概也知道盘查得严,都没有犯案。”
“你的意思是他们并不在红河上?”凌深戳了戳做河道标记的蓝色水线两边的几处红点,“这是什么?”
“这个是……”杨普话没说完,就被于狁暗含笑意的声音打断了。
“这个我想是‘龙’出没的标记吧。”说这话的于狁脸上一派轻松,就连往日里时常绷紧的眼角都微微泛着笑意。见他这模样,凌深反而眯起了眼睛,觉得这人奇怪极了,光是解析出这一点,有必要表现出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是的,这些红点都是民间传言有‘龙’出没的地方,咱们的人事后都去勘察过了,这些地方的确有大部队活动后的痕迹……”杨普说到这里,就见他们大当家的冲他摆摆手,意思是等一下。他迅速闭上嘴,下一秒果然听他问道:“你们都猜到这‘龙’和那群强盗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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