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蔻端着碗筷坐在客栈的中央。面前摆了几道小菜。她却迟迟下不了筷。两眼不禁向上瞟......
“你们......能别看着我吃饭吗。”
青森坐在她跟前。跟她这种人多委婉也是无用。他开门见山道:“此次洛城之行。本就无意带你。你非随着我们來。也算是寄人篱下了。我们可保你周全。可你需与我们约法三章......”
玉儿看他那冷傲的模样。拍着桌子问:“你这是何意思。难道我们还要听你们的。”
阿蓝站在阁楼的围栏边冷笑一声。道:“你们当然可以自己出去游山玩水。现在放下碗筷。出去罢。”她用下巴指指门外。
“你。”玉儿被她气得不知说些什么好。
“一。你不可任意妄为;二。你不可长舌议论是非;三。不可碍着我们寻找少主。这三条也不难。若是做不到。就请吧......”青森起身回到阁楼上。不再管她们主仆二人。
人皆散尽。独留纳兰蔻与玉儿在客栈厅内。纳兰蔻有些闷闷不乐。明明就是他们的不对......
“小姐。不如我们回去吧。他们那么凶。也沒什么好玩的。还得看他们脸色。”
“可是......來都來了。不找到樊华。也太怂了吧......”
纳兰蔻自小在宫中长大。说风是风说雨是雨。面子看得比命还重。就这么叫她走。怕是不大可能的。
玉儿看她那倔样。又心神不宁的。贼兮兮的在推搡她。道:“唉。小姐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哪有。”纳兰蔻一口否决。“我就看不惯他这样对我。我是谁。”
真是口是心非。玉儿在心里一阵嘟囔。“哎呀。也是了。除了那皮相啊。他还对人冷冰冰的。傲气得不行。怎么看也不是个好人~”说完这话。玉儿拍桌而起。朝着楼上走去。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话不巧被门后的慕馨给听到了。她挨在门后。眉头微皱。脸上表情有些僵硬。
“怎的了。”阿蓝走过來也听听门外的动静。却未闻任何。
慕馨露出个不自然的神情。朝着房内走了几步。讪讪的道:“无事......呵呵。”
见她这般。阿蓝也是奇了怪。她是听到了什么。
阿蓝看着她。似乎要将她看透。她忽然问道:“这家客栈的掌柜究竟是何许人也。身手好生的厉害。”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他们跟我说她似乎是馥国的武将之后。亡国后一直躲在这。靠这家客栈维生。不过这也仅是道听途说。谁知道呢。”
武将之后......那也是说得过去了。看看人家都是武将之后。自己却未学到一招半式。在慕府竟是养尊处优什么也不会干......
而另一头。青森半倚在窗边。手里抱着雾气腾腾的熏香炉凝神静气。看似睡着。琅抱着剑平躺在房梁上。眼睛看着空荡的房顶。心里有话却迟迟不说。唇齿开合不定。來來回回好久。
“你有话要说。”青森缓缓的睁眼。满眼疲惫。这么一开口就打破了房内的沉寂。
琅很诧异。问道:“嗯。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说。我还沒开口呢......”
“你启唇之声在我凝神的时候显得很大声。你不知。”
“我......抱歉。我沒注意。打扰到你。”
青森双眼又闭合。细嗅熏香。道:“你有何要问。”
“我只是很好奇。少主不见的几日。你整个人看起來有些矛盾。”
“哦。”经琅这么一说。青森感到很是新鲜。自己都不知。他竟能看得出。“从何说起。”
“我总觉得。你似乎对少主的消失并不担心。却又在这心神一乱。此次洛城之行。你真有把握找到少主。”
青森不语。看了一眼琅。又合上眼。这问題也不知怎么回答才叫人满意。
“别闷声不说话啊......”见青森铁了心不理他。琅又问道:“青森。你是怎的成为少主贴身侍卫的。说出來听听。”
“你和阿蓝最近是愈发的多嘴了。是不是被纳兰蔻给染上了话多的毛病。”他瞥了一眼琅。那眼里的煞气直接让琅乖乖闭嘴了。说起他们的相识。青森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
自己除了梨花谷的记忆竟想不起别的。儿时的记忆全都丢失了。脑海中记忆的开头是红姑姑一身素衣的模样。她从人群中将自己拉上马。发髻上的白花因为她的低头而掉落在地。她就这样硬生生的将自己从人群中带离出去。
他也曾问过他的身世。可红姑姑却给他一记冷眼。叫他不要多问。最多也是告诉他。他是个弃子......
“如果你能服侍好小主子。你便有机会知道这一切。或者你可以彻底放弃知道这一切。”她指着远处一个小人儿。这么对他说。
他开始确实是为了自己的身世而拼搏。就好似当年的樊华。不能从红姑姑套出半点有用的话。
他为之奋斗。终日练剑。甚至带着目的接近樊华。现在想來真是想给当年的自己來这么一耳刮子。为了目的。过五关斩六将。顺风顺水。却难敌高人。一招之差败下阵來。
现在想來。当年真是自己学艺不精。亏得主子大发慈悲将他救下。免于血光之灾。可成了护卫之后。红姑姑却始终不提身世之事。事情就这么一直耽搁着。
他当年若是一把利剑。那樊华便是磨石。随着日子变长。自己也被打磨得不再那么凌厉伤人。也不知这块磨石日后会不会将他恢复成一柄利剑。他也曾坦诚相待说自己是为了一些目的才这么努力的站在他身边。可他却视若无睹。宽容待他。都叫他不忍心去伤害他。
“青森。你即是你。倘若明日你躺尸山野。那今日莫要悔了当初。”樊华一双明眸看着他。手上捧着胜雪的梨花。这画面太过久远。
“青森......青森。青森......”脑海中樊华一声声唤着他的名。如天际传來。
他心头一动。如刀绞。一个不稳从窗台跌落在地。一口热血从心头涌上。喷洒在地......
“你怎么了。”琅从房梁翻下将他扶起。
青森脸色铁青。随意的将嘴角的鲜血抹去。摇晃着站起身來。轻轻推开琅。“无碍。就是经脉不顺。走火入魔了。”语毕。如同一个大树笔直的倒在地上。
琅蹲在他身旁。探探鼻尖的气息。还好沒死......他将他扛到床上。赶紧让人去喊郎中來瞧瞧。
唉。这青森。也是不让人省心。好端端的怎的就入魔了呢。
第八十六章
“蒹葭立畔。浮望苍生.....”
“少主。”
青森站在雾中。耳边传來咿咿呀呀的小调。远处一个着白衣的人逐渐走进。声音就是从那发出的。
越是走近。他就越能看清。直到他能看清來人的面容。那人却又停下來。桃眼宛如月牙乐呵呵的看着青森。
“少主......”青森上前一步。樊华却后退一步。他一步。他又一步。青森就这么永远无法靠近他。“少主你为何避着我。”
樊华捏起衣角掩面而道:“奴家可是女子。男女授受不亲的~”
“少主你可知属下有多担心你。你为何还要开这些玩笑。”青森怒吼一声。樊华眼眸垂下......
“因为......”樊华如同鬼魅般飞至他面前。双手捧着他的面。神情要多温柔便有多温柔。可那柔情不久。便如厉鬼般怨念的掐住青森的脖子。“你为什么不信我。你为什么不來救我。你不是说好了随我浪迹天涯吗。你骗我......骗我。”
霎时。樊华一身的白衣被血水渗透。面目狰狞。双手死死的拉住他。却又不知为何离他愈发的远。
“你为何不信我。为何。都是你。”
青森手无足措的看着樊华。胸口一闷......
“少主。”他一个挺身。从床上挣扎起來。衣裳都被汗水渗透。呼吸有些急促。他望了一眼周遭的环境。终于明白是自己做了噩梦。渐渐松了一口气。
青森用袖子拂去额上的汗珠。忽然想到梦里樊华那凄厉的模样。该不会是......他不敢想。赶紧翻身起來将鞋穿好。穿鞋太急动作太大。扯得胸口闷疼一阵。
一定要寻回他。可是去哪找。想想......快想想。
“你干什么。”琅端着药走进來。放下汤药。赶紧将他的臭鞋夺过來。青森被他一把推回去。“大夫说了。你急火攻心。需要静养。要是你现在出去。再晕过去了。沒人救你的。”
说着。琅将汤药递给他。青森想都不想一口喝了。苦得整张脸的肉都打颤。问道:“这药怎的那么苦......”
“里边好似有一味是黄连來的。”
“琅......”青森凝重的看着他。似乎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我看不到。听不到。阿蓝姐说了。不许你出客栈。”琅将自己的眼睛捂起來。耍起了泼。
青森眉宇微皱。双眸一垂。道:“我只是想叫你去问阿蓝要一把剑。”
“一把剑。什么剑。”
“你跟她说就是了。她会晓得的。我就在这等着......”青森将身上的被子掖一掖。看着琅。琅半信半疑。一步三回头。出了门还跑回來瞄一眼。
“你别耍什么心眼。”说完才跑去找阿蓝。
“馨儿。你看这桂花油怎么样......”阿蓝将一瓶桂花油打开。在半空中轻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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