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穆沙将樊骆从地上扶起來。“哎哟。骆姨你别笑了。笑得真瘆人。探子说了。王上近日与一个叫陆嘉的三骑都尉走得很近。觉得好像是有什么事要求着帮忙。骆姨我们不掺和吗。”
樊骆捂着肚子。擦擦眼角的泪花。道:“不掺和。他人看起來沒个谱。心里鬼精着呢。你就看看吧。都是差不多的年纪。你就沒个记性。好好学着。”
“就是。”说着。萨拉也來掺和一句。气得萨穆沙说话都不麻溜了。
“父亲。你这是跟骆姨合起來欺负我呢。我好歹也是你带大的。有这么说自己孩子沒记性的么。”
萨拉嫌弃的看着他。“机关都记不住。以后你迟早得死在密道里。”
“陛下......陛下。”白面的管事太监捏着嗓子轻声唤道。
阁楼风大。风将纱幔吹起。纳兰连山面前的书都翻了好些页了。纳兰连山缓缓的睁开眼。不小心蹭掉了桌面的折子。
管事太监将折子拾起來。轻声道:“陛下。累了就去歇息罢。你都看了好久的奏折了。”
纳兰连山坐起來。摆摆手。又抄起奏折。只是这眼皮子实在是重。他揉了揉。道:“替朕点上醒神香。”
太监抱着拂尘。从一侧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香炉再打开小盒子......小盒子已空空如也了。
“陛下。香沒了......”
“你去取些來。”
“喏......”
“不。”纳兰连山忽然拦住他。“把阿容叫來。”
“喏。”管事太监看着纳兰连山的模样。也许是走出了痛失李婉的心伤。或是逐渐在淡忘之前的一切。
阿容都是按日制香的。哪日该用完她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沒想到來取香的时间给提前了一些。
“容姑娘。随咱家走一趟罢。”
这管事太监乐呵呵的。宫里谁都敬重他。再说了也是沾月楼的管事太监。沒哪个人敢冲撞过。
阿容取了两盒香。便随着管事太监前往沾月楼。纳兰连山多用醒神香与安息香。他日夜操劳作息已被打乱。该睡时睡不下。不该睡时却困意侵袭。
管事太监将阿容送到了沾月楼。就不管了。将房门关上。让两人独处在偌大的阁楼中。
“你來啦。把香点上。提朕研墨。”
阿容遵照他的话。将香给点上了。站在他的一侧。悄无声息的研墨。兴许是时间长了。阿容手有些累了。她换了一只手。却被纳兰连山察觉。
“累了。就去歇息。”
“奴婢会陪着陛下的。”阿容执意要陪着纳兰连山。他批阅奏折总是会有累的时候。她不能先比他倒下。
纳兰连山将笔放下。肃穆的看着她。道:“你下去罢。朕暂时不需要你了。”
“喏......”
阿容忽然觉得。纳兰连山自从上次与她交欢之后。人是越发的冷静。或者说是淡薄。难道他开始走出來了。
不行......他若走出來了。她怎么接近他......她要让他一直沉进在李婉的痛苦之中。才能使他方寸大乱。
她回到香房。遣散了婢女。将自己反锁在屋内。从天亮到天黑......不吃不喝。沒日沒夜的不停炼香。
是夜。烛光微弱。她屏着气。看着细玉棒上的一滴香缓缓滴入香瓶。她方送了一口气。她将盖子盖好。轻晃一阵。再打开。细长的手指沿着香瓶口沾了一丝的香。轻抹至腕上。
她轻嗅一阵。便开始觉得有了一些反应......这香。是她专门为纳兰连山所制的。就为勾起他心头无数。让他不断的想起李婉。为她心痛。为她焦躁。
这香。她便给它名字。叫..穿心。
“容姑娘..”一个娇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阿容将香收好。将门打开。看见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婢女站在门口那手里拿着热腾腾的饭菜道:“容姑娘。这是陛下遣奴婢送來的。他听闻你将自己关在香房内炼香不吃不喝。就叫厨子做了点东西送來。容姑娘。來......”
小婢女将木盒交到阿容的手上。小脸红扑扑的。目光中有些羡慕阿容。想來她是除了李婉之外。第一个能让陛下上心的女人了罢。
阿容接过木盒。将一些碎银给了她。“多谢。”只是淡漠一句。阿容就又退回了香房内。穿心还只是半成品。只是香油所制。纳兰连山喜焚香。她要将穿心做成锥香。只要一有机会。就拿出來给纳兰连山点上。
纳兰连山。可莫要怪她狠心。她只是奉命行事......
第一百四十六章
“容姑娘。陛下又叫你去替他研墨了......”管事太监乐呵呵的站在阿容的跟前。往时阿容也是很客气的。他來都会叫人给他伺候得好一些。他待阿容自然是客气。
“是了。公公。”
纳兰连山已好几日都叫阿容去沾月楼替他磨墨了。兴许阿容不日就会成为后宫妃嫔之一。李婉在时。纳兰连山力排众议。保她成为他唯一的女人。
偌大的后宫中。李婉曾是唯一。如今李婉不再。自然会有人蠢蠢欲动。余氏听闻纳兰连山几日独宠此女。大为恼怒。他纳兰连山曾答应他们叫他们余氏女子当这皇后。莫不是想毁了约。
阿容到时。正听闻丞相与纳兰连山正谈论一些事情。纳兰连山见她在门外那站了。让她站到一侧來。只管研墨便是了。
“陛下。你当日答允我们余氏的。”丞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女子。毫无高贵气质可言。可就是能让纳兰连山目光停驻。
“朕说的。只要你证明朕亏欠你们余氏的。便同你们所说的那般。让你们余氏的一名女子成为皇后。可如今。你们如何证明。朕证明不了朕的清白。你们又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纳兰连山如此一说。倒也是理。倘若余氏沒有刺杀李婉。自然是他亏欠了他们余氏。叫他们余氏的人继承后位也不是不可。反正他也不会去碰。
“好好。那陛下且道。此女有何之好。身份底下。甚至是亡国之人。本无权站在这肃穆的阁楼之中。陛下。你又为何旨意专宠于她..”
余丞相很是恼怒。便是要给此女位份。也不想她会威胁到后位。更不许她怀上纳兰氏族的子嗣。
纳兰连山看看阿容。轻笑道:“阿容很好。温婉体贴。善制香。虽不是出身名门。却也大方端庄。我正想找日子。封她为容华。”
阿容默默之间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不是太快了。她甚至以为爬到这步要很久。沒想到......纳兰连山竟然......
与此同时。震惊的不止阿容一人。就连余丞相都甚为震惊。从四品的容华..怕是刚送进宫的秀女。得了一夜的恩宠。都爬不到六品。她一个调香的女子。就这么爬上了从四品的容华。
丞相心中如被一块石头堵上了。呼吸都不大顺畅起來。他拍拍胸口。正要说道一番。纳兰连山却看出了他所想的。
“丞相。与其在此碎碎念。不若去找找能证明你们余氏清白的证据。还有。你们可莫要跟亲王走得过近......”不然他可不知道是要杀了余氏一族。还是大义灭亲呢。
纳兰连山下了逐客令。余丞相也不大好赖在这了。待他一走。他忽然将阿容手中的墨拿开。握住她稍凉的手。
“阿容。朕已派人找个好日子了。到时你便是容华。便能一直在朕的身边调香了。”
“喏......”
阿容看着很是淡漠。表面上波澜不惊的。纳兰连山问道:“怎么。不开心吗。”
“不是......陛下。奴婢很开心。若能常伴陛下身边。是最好不过的了。”
“那便是好的。”
阿容趁热打铁道:“陛下。奴婢最近新研制了香。不如给您点上。”
“好啊。朕早就听说你沒日沒夜的在香房里炼香。让朕见识见识这新香如何。”
阿容心里一惊。一瞬有怀疑纳兰连山已看破自己的想法。这事情进展得是否太过于顺利了呢。她沉住气。故作镇定......
她缓缓打开香炉。将香灰压花。再放入醒神香。周遭挨着‘穿心’。当醒神香燃放将至。‘穿心’就会借着火光燃烧。
“不是说新香。”
“哦......醒神香燃放差不多后新香会借着燃放。”阿容合上香炉。静候在一旁。等待着纳兰连山的调遣。
纳兰连山淡然一笑。道:“可有名字。”
“啊。”阿容尚未反应过來。
“朕问你。新香可有名字。”
阿容将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委婉道:“尚未有。待陛下用了之后。再给个名字。”
“好。那你就在下边歇息罢。朕有事会吩咐你的。”
“喏......”
阿容退到座下。跪坐在软垫上。面前的香案上放着几位香油。等待着她的妙手來混淆出绝香。她在座下。眼神时不时的看向纳兰连山的方向。心里有些不安。心跳得过快。掌心都渗出了汗。
纳兰连山其实也不算是很帅。并不是馥国女人所喜爱的类型。公主在时。多以男装扮相。馥国女子当时便正是喜欢清秀的。
可纳兰连山也算不上是清秀。说是魁梧。却不及萨穆沙那般壮实。只能说是重用。勉强用得上是俊。但兴许是帝王。就是看个折子。都会不经意间透露出一种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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