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宫,整天窝在宫里的皇帝怎么能称为昏君呢,最起码要到处搅风搅雨的才算是昏君啊,林墨想着,给自己加了个设定,然后乐滋乐滋的带着魏峰和内侍出了宫,直奔豹园而去。
于是本来只想跟皇帝夸耀下自己丰功伟绩的魏峰,急哄哄的去找侍卫安排去了,陛下要出宫可不能和上次一样带着个小内侍就出去了,必须要保证陛下的安全啊,不然自己怎么对先皇交代,怎么对天下交代……
想到这里魏峰又埋怨起了自己,让自己嘚瑟,要是陛下有什么闪失,几个自己也赔不起啊!不过林墨吩咐下来了,魏峰也不敢反驳,只好尽心尽力的安排好护卫。
到豹园一路上都风平浪静,让魏峰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等到了豹园,魏峰就将自己所招到的那些奇人异士全部唤了出来。
见前些日子戴桑梓也在,林墨朝他微微颌首,见他一脸兴奋的样子,便招他上前回话,问他关于连珠统改造的问题。
戴桑梓在豹园里可是名人,谁都知道他见了皇帝,并且还得了实惠,虽然只是一个进士功名还是比考进去的进士功名低,但是也弥足珍贵了,更何况,皇帝还说,等戴桑梓研制出了可以大批量打造的连珠统,更是可以加官进爵。
豹园中多的是求名求利的,如果不是为了名利,抱着自己手艺就可以很好的过一生了,谁吃饱着撑着到这里来,眼巴巴求着皇帝给个机会?
这年头士人便是地位最高的,要是能读书,或者能读出来书的,早早地便走了科举之路了,剩下的除了死抱着童生秀才功名磋磨一生的,这时候告诉他们,你想当官也可以,只要你是奇人异士。
也不怪豹园会如此热闹了。
林墨询问了戴桑梓几句后,便开始打量这些魏峰找出来的奇人异士了,首先便是那个能拉开强弓的人,林墨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几遍,也没看出来这人像是那样武功高强的人。
林墨扫视了一下那人,然后略带疑问的看向魏峰,话说这人也没有施瓦辛格那样子的肌肉,也不像映像中的三国猛将,除了个子高点,上半身长点,感觉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啊,样子还是蛮清秀的,周身气派还是蛮清正的,要是脱了这一身短打,换了一身儒服,估计也不会太过奇怪。
这样子一个清秀小生是能拉起十二石强弓的牛人?
感觉到了林墨的疑惑,魏峰示意,那人露几手,周围的内侍摆好架势。
因为魏峰知道林墨本身有着考验的意思,一开始便将林墨引到了校场,这里空旷,施展起来也方便。因而内侍很快便置备妥了,然后那位强人便开始施展了。
这个校场蛮大的,因而魏峰将靶子放到了一百五十步的地方,树了两道靶子,一道上红心很明显,一道上红心上却吊着一道铁片,看着类似甲胄的模样。
八石的强弓很快便送了上来,林墨看着清秀小生一秒变霸王花,轻轻松松的撘箭拉弓,弓如同满月一般,还没等林墨看的分明,嗖,箭便射了进去。
校场那边的内侍,尖利的声音传来“中了!中了红心!”
林墨拍了拍手,饶有兴趣的盯着眼前这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露齿一笑,然后大声道:“回陛下话,草民钱宁,乃是钱塘人士。”
林墨想着那些武侠小说,也没一个是彪形大汉,出来彪形大汉的基本上都是炮灰,这样子想着感觉钱宁这样子的秀气模样,也没什么好抵触的了。
见林墨饶有兴趣的看着钱宁,魏峰倒是蛮得意的,虽然他没有将那份得意表现出来,只是开口插了一句,“陛下,这钱宁还可以左右开弓,双手都能够操弓射箭!”
林墨惊叹了一声,魏峰就让钱宁演示起来,只是这时候,内侍便拿来另一张弓了,魏峰介绍说:“这弓乃是豹园另一位制弓能手所作,可以射穿甲胄。”
听到这个介绍,林墨看向挂着铁片的靶子,然后又看向钱宁,心中倒是十分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钱宁照旧将弓拉开,只是显然没有上次弓轻松,显得有些吃力,箭如同流星一般飞射出去,直直的插在铁片之上,然后继续蓄力直接将铁片钉在了靶子上了,等到内侍将靶子拿过来给众人观看之时,那块铁片已经四分五裂了。
林墨主动鼓起掌来,对钱宁很满意,这样的可以在战场上夺敌首脑的存在,真是不可多得。
想到这里,林墨又想起了那张弓,赞了一句“果然宝器配英雄,对了这弓是何人所作?”
魏峰见林墨满心欢喜的摸样,便从那队伍里引出来了一人。
这人身材瘦小,面色也有些黄瘦,林墨还没来得及夸他的弓好,便听见他嚎了一句,“陛下,小民有冤情呈奏!”
这一句话出来,不仅林墨没了脸上笑意,甚至连魏峰钱宁的脸色都暗了下去。
林墨挥挥手,示意魏峰将此人带下去,也没去管剩下还没展示自己的人,林墨也没了看热闹的心思。
……妈蛋,剧情可没说,皇帝会遇到这事啊!
林墨愤愤!感觉自己这个皇帝越来越不好当了,就让自己好好搞臭自己名声然后顺利嗝屁不行吗?
第十六章 陈情
这豹园虽然在京城,但是来的人大部分都不是本地人,多是外地来的奇人异士,比如钱宁便是钱塘人士。
这位在林墨面前大喊有冤情的也是外地人士,乃是苏长风的家乡之人,名叫方锦林墨一听到这里便皱眉,魏峰硬着头皮说下去,“此次方锦上京便是为了苏元辅的叔父苏德侵占田产一事。”
林墨没有在意魏峰的话,而是盯着眼前的方锦问道:“你将此事一一说来,魏伴伴!”
魏峰点头应声,“去将苏长风请来,就说朕新得一方好砚,请他过来品鉴!”魏峰行礼之后便去了苏府,临走之前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方锦,心中暗自后悔,若是东厂查探消息快一点便好了,也不会让皇帝硬生生撞上这事,千万别因为这事,苏元辅和陛下有了嫌隙。
豹园所收进来之人一般都会由东厂查明身世,家中情况之类的,以防止有别有用心之人,只是有时候山高水长,消息传递不便,加上方锦所持文书都是官府验发的,因而魏峰也没太多在意,加上魏峰平时只注意收敛人才,加上本来想在林墨面前讨个好处,倒是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在宫中多年,魏峰如何不知道此次事情有人在暗中谋划,只是此时魏峰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暗恨,这次是有人借着自己的手给苏长风一个没脸,也不知道苏长风如今可有应对之策。
魏峰去叫苏长风了,林墨微微眯了下眼睛,见眼前的方锦,浑身颤颤,似乎十分害怕的样子,说了句,“将你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
方锦双手紧紧掐住自己的衣服,原本便皱巴巴的服饰,变得更加不堪了,但是方锦依旧用着小心翼翼的声音说道:“回禀陛下,草民本是会稽人士,家中虽无大富,也算的上小有资产,那一手制弓之术便是祖上传来。草民家中尚有贤妻一位和儿女一双,家中和乐美满,岂料!”
说到这里方锦闭上了眼睛,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痛苦起来,原来那些对皇帝对权势的敬畏全都没了,只留下伤心和绝望。“因本地多山,良田不易的,草民也是祖上传下来的良田,苏氏苏德!”方锦说道这个名字之时,眼中的凶光大放,显然是恨极了他。
“此人想以每亩十两银子的价钱购小民家五百亩良田!小民家中并无急需用钱,加上是祖产,况且本县上好的水田,一亩至少要二十两银子,因而也就拒绝了苏德。岂知!这便是祸源!”
说道这里,方锦几乎要哭起来,连声音都带上了哽咽,“小民拒绝苏德不久,小民两儿便被匪人抓走,索要百两黄金,小民家中怎可能有这么多银钱,此时苏德的管家便上门前来言只要将地卖给他们,便可以保小民儿子无忧,小民无法,只好应了……”
“只是没想到,这苏德是一条誓要将小民榨干所有钱财的蚂蟥,小民本来薄有家资,如今已经是一贫如洗,甚至连小民的妻子也丧命在苏德手下,只是为了得到小民家传之物,小民只好前来京城,只盼京城有清官能惩治苏德!”
见方锦跪在地上抹泪,林墨扫了一眼身旁的内侍,原先跟林墨出过一次宫的内侍便会意上前,问道:“可有报官?”
“报官?”听到这话,方锦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一般,“那些所谓的官员都和苏德是一伙的,说苏德家中有位做了大官的,他们开罪不起!便一味的讨好苏德,想从苏德族中那位大官中讨得好处!”
此话刚落,林墨也等不及内侍说话了,自己便问了起来,“那你为何入了豹园?”
方锦垂泪道:“小人本想去大理寺去状告苏德,只是还没等小人打听好地方,便听到有人说西苑这里有天子招收能人,又听闻大理寺之人和苏德族中大官有亲,小人担心大理寺有变,便来到豹园,献上小人家传制弓之法,只求能面见天子,陈诉冤情!”
听到这里林墨也算大致了解了事情,便道:“方锦你虽入豹园,但是这豹园并非公堂,朕可以免你冲撞之罪,但你所说之言,只是一面之词,朕必当要着人核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