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楚君逸接着回答。
“到底怎么了?”顾诚之蹙起了眉头。
楚君逸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没事,就是心情不太好。”
见他不想说,顾诚之也就不再多问,只道:“以后少去济安侯府。”
“再说吧。”楚君逸扁了扁嘴,要是有事还是要去的。
“起来吃饭。”顾诚之用手指蹭了蹭他的脸颊。
“不想动。”楚君逸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顾诚之失笑道:“要不要我喂你?”
“不用不用,等下我再吃好了。”楚君逸连连摇头。
顾诚之也不再废话,连人带被直接抱起,走出卧室将他放到了榻上,随后让下人准备饭菜。
楚君逸裹着被子眨了眨眼,抬头看了看顾诚之,还是决定不说话了。
次日一早,楚老太太让人带话过来,说是让楚君逸查查楚老太爷昨日去见的那几个人,昨天楚老太太的情绪太过激动,把这件事给忘干净了。
楚君逸点头应下,转过身便让人去查。
又过了两天,楚君逸再次登门济安侯府,但不幸的是楚老太爷竟然也在。
楚君逸心下哀叹,怎么就这么巧呢,他前脚刚进门,楚老太爷后脚就回来了,这可不就撞上了嘛。
“你来做什么?”楚老太爷一看到他,脸色立刻就变了,态度十分的不友好。
第165章 夜袭
前两天的事情楚老太爷还没忘呢,晋律和顾诚之的关系好,楚君逸又和顾诚之搅合在了一起,他挨得那顿骂保不齐就是他们俩怂恿晋律干的。
要是楚君逸知道楚老太爷在想些什么,一定会说:自恋是病,得治。
但楚君逸没有读心术,看到了楚老太爷板起的脸,只得无奈上前行礼,而后说道:“前两日祖母梦到了父亲,特将孙儿叫来询问父亲忌日事宜,孙儿回去后检查了一遍,并无不妥之处,所以今日过来告知祖母一声。”
听到楚君逸提起这件事,楚老太爷也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出,当时他还嘀咕呢,不过是做个梦而已,将楚君逸叫来有个屁用,他是能招魂解梦还是能给楚三老爷传音?
要不然怎么说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楚老太太就是想得太多,纯粹是吃饱了撑的。
楚君逸垂首肃立,摆出了聆听教诲的样子,现在可还在外面呢,他再不愿意也不会在这时给楚老太爷没脸。
看着他恭敬的站在自己面前,楚老太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个孩子是他儿子唯一的血脉,但他真的不太喜欢这个孙子,因为他差点就害得楚家绝嗣,就算他想喜欢都喜欢不起来。
不过,楚家绝嗣的危机已经解除,楚老太爷也不准备再对他摆脸色,哼了两声便越过他进了内院。
等到彻底看不见楚老太爷的身影,楚君逸才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叹息一声也跟了进去。
对于楚君逸的到来,楚老太太并没有感到意外,她瞥了坐在一旁的楚老太爷一眼,随后别开了脸。
楚君逸走至近前,正好对上了她的目光。
楚老太太的态度依然冷淡,但楚君逸也没有在意,行礼之后便坐到了下首,将楚三老爷忌日以及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楚老太爷听得无聊,插了两句嘴,结果都被楚老太太给堵了回去。
楚君逸说的事情楚老太爷不怎么感兴趣,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
见他出了院子,楚老太太瞥了眼身旁侍候的丫头,丫头们得了指示,速速退了出去。
等到屋中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楚君逸掏出一个药瓶递了过去。
楚老太太接过药瓶,轻轻的晃了晃,不是药丸也不是药水,那就应该是药粉了。
楚君逸看到了她的动作,低声道:“虞机做的,服用之后会昏睡不醒,搭配茶水效果更好,药效在十二个时辰以上。”
“即时生效?”楚老太太瞥了一眼手里的药瓶。
楚君逸笑了笑,道:“当然不是,半个时辰后发作。”
楚老太太点了点头,将药瓶收了起来。
“还有这个。”楚君逸又掏出了一个药瓶递了过去,“这个是解药,以防万一之用。”
楚老太太没有说话,伸手将药瓶接了过来。
“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想请祖母再帮我一个忙。”楚君逸说道。
“什么忙?”楚老太太问道。
楚君逸斟酌了两秒,再次掏出了一个药瓶。
“你到底带了多少药?”楚老太太面上带出了一丝嘲讽。
楚君逸笑道:“没带多少。”
楚老太太冷哼道:“想让我做什么?”
“我不希望祖父再出门,那就只能劳烦他在家静养几天。”楚君逸看着手中的药瓶,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
楚老太太眉头微动,像是想到了什么。
楚君逸笑着摇了摇头,起身将药瓶塞到了楚老太太的手里,轻声道:“祖父在家静养,对大家都好。”
楚老太太盯着他看了半晌,收起了手中的药瓶。
“祖母放心,这药只是让人低烧不退,虚弱无力,并不是毒药。”楚君逸轻声笑道。
楚老太太面无表情:“是毒药才好。”她情愿去当寡妇。
楚君逸笑着摇头,楚老太爷不能死,至少不能现在死,而在不久的将来……是死是活也就无所谓了。
和楚老太太交涉完毕,楚君逸直接离开了济安侯府,谁知道楚老太爷会不会心血来潮的找他谈心,要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踏足过楚老太太的院子了,这次过来多半是因为他。
事实的确如此,楚君逸离开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楚老太爷去而复返,但在得知楚君逸已经离开之后,气得踢翻了两把椅子,看也不看楚老太太便拂袖而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楚老太太摩挲了一下手里的药瓶,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传出楚老太爷卧病在床的消息已经是在三天后,楚老太太没有选择拿到药的当天使用,也是不想让这件事和楚君逸扯上关系。
太医看诊开方,下人们伺候得十分尽心,但连喝了几天的汤药也不见好转,最后还是太医婉转的提了一句:“年纪大了都这样。”
楚君逸在得知太医说的话后,不由嗤笑一声,可不就是年纪大了嘛,是非黑白都分不清,脖子上那玩意儿就是个摆设,早晚要把那东西给摘下来。
先前顺着楚老太爷的那几个“友人”往下摸,还真让他查出了一些东西。
昱亲王谋反在即,私底下的动作也越来越大,手底下的那些人也渐渐按耐不住了。
每到这个时候,楚君逸都有种胆战心惊之感,因为接触到的东西越是多,他也就越是担心。
随便拎出一件楚老太爷做过的事情都能给他定罪,等到清算时数罪并罚,哪怕他没有参与谋反,最后的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
有时候楚君逸也在想,那么多的证据摆在那里,他能都给处理了?
说到底,还是要看皇上怎么处理这件事。
楚老太爷眼瞎了一辈子,拉着楚氏一族不停的作死,而他所做的唯一一件对楚家有益的事情,大概就是定下了他和顾诚之的婚事。
楚君逸琢磨了一下这个想法,然后用玩笑的语气讲给顾诚之听。
顾诚之听后笑了笑,看似不在意,但晚上安寝时却将楚君逸好一顿折腾。
次日,楚君逸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了过来,揉着老腰磨着牙,不就是吐槽一下娶了他就跟尚了公主一样嘛,怎么就这么小气呢。
其实说是尚公主也不全然正确,就算是驸马,参与了谋反照样要死,顶多留下公主和公主的孩子。
而他和顾诚之成了亲,皇上愿意放楚家一马,真论起来倒是比尚公主合适多了。
这段时间他们忙得脚打后脑勺,恨不得一天三十六小时,难得让他偷得浮生半日闲,楚君逸在床上滚了两圈,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爬了起来。
昱亲王将谋反之日定在了八月十五,也就是今年的中秋佳节。
对此,楚君逸无语了很久,选在这个日子谋反到底是几个意思呀,想要把皇室中人一网打尽连锅端了?
楚君逸倒是有问过顾诚之:“若是到了那日,昱亲王没有谋反要怎么办?”
顾诚之对他笑着道:“没有更好,皇上可以过了中秋在收拾他。”
楚君逸想了想,觉得他说得也对,昱亲王的身体日渐不好,再不动手估计就没机会了。
要是中秋当日真的动了手,收拾起来也容易;要是那日没有动手,皇上还能过个中秋。
说起来,昱亲王也到了耳顺之年,但他的所作所为却一点也没有耳顺的意思。
最近几年他的性情越加暴躁,听不得一点逆耳之言,容不得旁人有半分违逆之处,手中势力出现了漏洞,被安插进钉子也像没有察觉到一般。
也不知他是因知道自己没有希望只为不留遗憾,还是纯粹的信心爆表觉得皇位唾手可得,反正他近些时日的动作看似有些疯癫,一点也不像那个稳若泰山的昱亲王。
楚君逸想时间告知给了楚老太太,让她在那日看好门户,绝对不要放人出来。
楚老太太应承下来,次日晚间便开始给各房送参汤凉茶。
待到八月十四日夜,楚老太太的心腹丫头盯着各房主子喝下了那碗凉茶,这才回到楚老太太那里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