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王府休整得崭新气派,一应物事俱全,只是皇上显然没想到大宝住没几日居然就能搅到如此多的勾当需要忙活,也没有给他准备好地牢水牢这牢那牢的。刑具什么的想当然也是不曾齐全。
周继戎拷问的方法也只好凑合着删繁就简,将人拖到个宽敝院子里,什么也不问便发话道:“往死里揍!揍死了算老子的!“
众侍卫做惯了这一套,下手都是极有分寸的,明面上都是哄然应是,一个个挽胳膊撸袖子的围成一群,上去就把这倒霉的江湖侠士一通胖揍,揍完了拿出马鞭来有一搭没一搭的抽。
如此手段简单粗暴,这人先还能撑着说两句硬话,待到整张脸都肿了一圈时便忍不住鬼哭狼嚎起来。只是他到底还有两分骨气,见周继戎一脸的意图不善,到底死咬着没有把师门吐出来。
他在周继戎眼里就是明晃晃的银钱,那里舍得真下手弄死了他。想来这人是段宁泽的仇家,姓段的或许说得出来历,只是他不想去问姓段的。
转念一想这人还有个同伙,同伴被擒必会来救,只需守株待兔如此这般,还愁查不出他的底细怎么的。
不过想到对方有可能来救人,也有可能迁怒到段宁泽头上,而继续找姓段的麻烦。周继戎看在即将到手的银子份上,还是将他挪到自己隔壁的院子里,自己藏身檐下神采奕奕地守了两个晚上。
可对方不知是洞获了他的用心还是没那么讲义气,一连两个晚上都再无动静,却把他冻出点儿风寒来,整日里‘哈啾’‘哈啾’的小喷嚏不断。第三日晚上白庭玉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再待在外头,软硬兼施连拖带拉地把他哄回屋去睡觉。
不过被捉住的那人终于忍不住,吐露出了部分实情。倒并非他们与段宁泽有什么私仇大恨,只是他与师兄出来游历,结识了一名意气相投的官宦子弟。这位朋友家中长辈犯了点事,案子着落在段宁泽手里经办。官场上的事他们帮不上忙,此番找来也不过是准备教训一下段宁泽这狗官,为友人出出气罢了,还真没准备把段宁泽给结果了,
周继戎不由感叹这江湖中人果然都是四脚发达头脑简单的傻戳,只为了出口气给自己若这么大的麻烦,两只眼睛到现在还乌青乌青熊猫似的多可怜。有自己哥哥这般英明神武的皇上,抓起来的自然都是狗官。不过段宁泽的官职倒也令他小小地惊诧了一把。
特意跑去找段宁泽询问:“看不出你居然是刑部的官?你妹妹为救她的小情人试图贿赂老子,这在大周律上怎么说?你知道后还包庇她,如此知法犯法大周律上又怎么说?”
第19章
段宁泽自然是除了自请其罪之外不无话可说。好在这两日也算是摸清了一点周继戎的脾气,虽说那狗脾气上来了翻脸比翻书还利索,不过只要不和他顶着干,过阵子他自己就能满汉全席下去。
果然周继戎拿着这话头堵了他一番,见他一付洗耳恭听的寡淡嘴脸,着实无趣。转了一圈换个话题道:“这都快过年了,为什么你的伤还不赶快好掉?你难道要赖到过年不成!”
段宁泽倒是也巴不得自己快点好,但这事也不是说好就能好的。当下木着脸向周继戎解释道:“回禀王爷,在下断的是骨头,没那么容易好。”
周继戎当然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的道理,一算这时间,操1还真要在老子家过年了。顿时心下不愉,,失了和段宁泽再说下去的兴致,甩手转身就走。
到院门口时正见到方真托着个盅子送过来。周继戎的鼻子狗样的灵,皱着眉头使劲嗅了嗅,便一把拽住方真道:“这是什么?”
说着便上前掀了盖子,见里头热气腾腾,炖的是一整只半大的乌骨鸡,此外汤中还有些根根须须的东西。
方真一看他的脸色不对,连忙道:“这东西都是段太妃着人送过来,请厨下做给段大人补养身子的。没有用咱们府上的东西。”
纵然是这样也不能阻止周小王爷泛酸,心道整天吃这么些好物事也没见他好得有多快,简直是糟蹋东西。再想想想老子长这么大,人参鸡汤什么的也没这样天天吃。
一转眼拉着方真道:“姓段的睡午觉了,不用去吵他。来来来,你跟我过来这边。”拉着方真到一旁角里。“他不吃咱们吃,你看你看,这里头还有人参,这是枸杞?可不能浪费了。”
方真道:“王爷,你不是不爱吃鸡?”但看周继戎面色不善,没敢再多说什么。他又是苦孩子出身,同样没有浪费的习惯。与周继戎两人将那只鸡分着吃了,连汤带水喝得干干净净。至于里头那些人参药材什么的,周继戎尝了一点嫌难吃,全塞给方真。方真也觉得不好吃,不过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还是全咽下去了。
事毕周继戎抹干尽嘴巴,大义凛然道姓段的既然住在府上,吃食用度都由府上供给,自然是别人吃什么他吃什么。吩咐方真日后这样的鸡汤不用再熬,熬了也不用送到段宁泽那里去。太妃那儿再有东西送来,收着便是。
方真不敢反驳,皱着脸一一答应。他连药材都嚼细吃了下去也没什么。可周继戎到得晚间,伴随着一个小喷嚏,只觉得鼻间一热,两行鲜红热流洒落下来。把众人都吓了一大跳,白庭玉只道他风寒加重,更是急着要去给他请大夫。
周继戎一手拉住了他,另一手捂着鼻子满脸的悲愤,恶狠狠地看向一旁方真,心想老子难道生来就只能啃馍馍,没有吃人参的命?竟然连方真都还不如!这简直是太没有天理了!
方真被他瞪得后背发凉,缩起脖子满眼茫然,十分的无辜。
好在周继戎只是有些感慨,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迁怒在段宁泽身上,都是这姓段的不好。
只是一沾上姓段的就破事儿贼多,前两日抓住的那个小贼如今还没人来赎,至今仍关在柴房里每日吃闲饭,每日白白的要倒贴铜子儿。眼下这事琮又还有点不好启口怪罪对方。只得咽了这口气,不去搭理他罢了。
他从这日起只当姓段的不存在,便是偶尔遇见段宁泽出来走走活动一番,他也只当对方是空气一般视而不见。
段宁泽该行礼行礼,该问候问候,此外也绝不来招惹他,彼此一时相安无事。
周继戎懒得再多事,见他安份也没有叫他再搬到别处去。两人现在住的院子紧挨着,段宁泽习惯早起,周继戎那边也是每天大清早的就捉着一干侍卫在院子里操练,一整天都热热闹闹的。段宁泽见过几次,周继戎穿着一身黑的紧身衣裳,将头发束成高高的马尾,随着他的动作甩来甩去,若是除去他时不时老子老子的骂人,也是很精神干练的样子。
李皖和也常常跑过来请教,见到段宁泽有些诧异。他和段宁泽同是京城中长大的子弟,纵然不熟也都认识,私下里问清原委,倒觉得这不是多大的事,眼下见两人这般僵局也不太好,便想寻个机会替段宁泽说说情,能化干戈为玉帛那是再好也不过。
他和周继戎打了这几日的交道也算有些心得。周小王爷脾气硬性子倔霸气侧露说一不二,却也不是毫不讲理。他有自己的一番行事原则,也能耐着性子听别人把话说完,至于如何判断,则要按着他的道理来。只是他看待事情的方式和常人大异,让人觉得他分外难以相处。
不过李皖和觉得两人本就谈不上有什么大矛盾,倒是有挺大的信心。
当天晚上李皖和将京城有名酒楼的拿手菜全都点上,连着各种出名美酒,还有投其所好各种新奇的点心果品,到王府里做了一回东。
周继戎与他相熟起来,对他请客这种事并不在意,反正有人请吃请喝是件好事,对于李皖和把段宁泽也叫上这种事就只当没有看见,睁只眼闭只眼不去看他也就完了。
李皖和这时才找个机会和段宁泽说话,示意他不妨借这机会与周继戎释去前嫌。
段宁泽感激他一番好意,转眼见周继戎故意撇着脸不朝这边看,一张微微仰着的漂亮侧脸上满是傲性,只差没写上别来惹我几个大字。想了想却始终不曾凑上前去自找无趣,早早就以有伤在身不宜饮酒的借口身出来。
李皖和也只能帮到这一步,暗自扼腕叹息,感慨今晚自己这番破费算是白出了。却不知他倒霉的还在后头,他今天带来的林林总总有十来样洒,周继戎向来好奇得很,自然每样不少地都尝了尝。他平时洒量如何不得而知,这时却是醉倒了。大约他也看出李皖和的用意,拉着他不依不饶,三两下按倒了他只说是要骑大马。众人连哄带劝,好不容易才将李皖和从他手中解救出来。
周继戎又滚去一旁纠缠着白庭玉不放,只是他在白庭玉身边倒是安份不少,只是拽着袖子弩、絮絮地说话,说的都是小时候他如何受人欺负的事,却绝口不提他欺负别人的时候。白庭玉一边温言应着,哄着他喝了小半杯水,终于安静下来,过会拽了拽小白袖子,小声说是要睡。
众人送他回去,他似醒非醒,摆手让他们继续喝酒,只让小白一个人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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