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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男为 (埃熵)


“可惜,大婚当日师傅因为旁的事情耽误了,我在家中枯坐了一天一夜,终归没有等到他老人家来,”文以宁皱眉想了想,又复苦笑,“最终我还是没有能够逃过这等命运,于是心生恨意,这才有了后面与晋王谋的事。”
文以宁说完,这才打开了烧了一半的纸卷,“我对晋王说,我想要放弃,并不全是因为你卫奉国——从陈辉来到京城、或者说舒窈死的时候,我就在想着这件事了。”
卫奉国咬了咬牙,没说什么:文以宁想要放弃,他知道晋王那么多的事情,怎么可以全身而退,如意的担心只怕正是晋王所求,晋王妃已经对文以宁用蛊,只怕是不能让文以宁轻易离开。
眼下只能期盼着如意和韩太医能够寻找什么解除蛊毒的法子来,若不然,卫奉国只能想办法先一步铲除晋王和晋王妃了。
“对了,”卫奉国深吸一口气,“我有事情想问你。”
“你说。”
“您的师傅是……”卫奉国问出口,又复解释,“我并非突然好奇,只是想到您这几日的突然昏倒,又想到了一些旁的事,所以想要向您求证。”
“我的师傅?”
文以宁略一沉吟,正想要作答,大殿的们却被推开,小如意拉着平安进来,也不管卫奉国和文以宁的脸色,开口说道:
“主子,平安有话对你说。”
文以宁这才见到了平安,多日不见平安脸上的神情更加凝重,这会儿被如意拉着过来,整个人身上都像是结了霜似得,拍了拍卫奉国的手,文以宁转过身来看着平安:
“什么话,平安你直说吧?”
“我这些日子在河山阁,查到了不少事情,主子让我查的彰明朝的记档——我已经查明白了:先帝桓帝乃是彰明二年生人,而宁王爷顾诗心、也便是原来的二皇子凌与枢是彰明三年冬日出生。”
“有甚不妥吗?”文以宁皱眉,两人又并非是同年。
如意吸了一口气,心想自己家主子在这方面怎么单纯得惊人,又可怜文以宁一辈子都和男人纠缠在一起、甚至最后还和太监在一起,如何明白女子躯体、和女子有孕。
“主子,寻常女子生产之后,往往修养一年才可成第二胎呢。”
“……”文以宁沉默,脸上一赧,“那、这么明显的错漏,旁、旁人也不知吗?”

  ☆、第四十八章

若是知道二皇子凌与权并非彰显皇后与和帝的亲子,那么无论他的生母是谁——当初那一场太子之争,现在看起来都是无稽之谈。
而文以宁这么数十年来和宁王的争斗,也显得有些无聊透顶。
如意和平安刚想要回答,文以宁却自己苦笑了一声,“也是,事关皇家名声,只怕有人看出来了、也只当是看不出来。”
默了片刻,文以宁复又开口:
“我只觉奇怪,章献皇后那么强势的女子,为何能够忍得下这口气,还任凭二皇子在她膝下成长……”
“只怕二皇子的生母……”卫奉国接口,“并非好相与的。”
文以宁摇摇头,“彰明一朝,天下最有权势的女子当属章献皇后,朝中尽是她张家势力,后宫妃嫔有孕与否尽数在她的掌握之中,再难相与的人——只怕也好相与了。”
叹了一口气,文以宁看了看自己满殿的宫人,如意、平安是自己身边的人,卫奉国是自己心上人,这话说了也罢:
“彰明朝没人强得过章献皇后张氏,那便只能往前朝去找。”
“前……!”如意首先一个惊讶地叫出来,他这一叫、立刻将大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给引了过去,就算如意立刻捂住自己的嘴、也已经足够说明他们在场所有人的惊讶。
二皇子凌与权、或者是今日的宁王顾诗心,他的生母竟要去和帝的前朝找。
文以宁此言的言下之意岂非直指——和帝乃是和自己父皇的妃子*生下了二皇子凌与权?
这样的大逆之言,不怪旁人不敢听、更不怪《锦绣书》中关于凌与枢、凌与权两兄弟的记载,纵使出现了如此大的错漏,也无人敢指出。
更能解释为何章献皇后这样的位高权重,最后却只能忍气吞声,养大这个孩子。
“事关皇家体面,”文以宁正色道,“我也不过是一猜而已,此事断不可泄露出去,若是他日有人议论起宁王的身世来,我只当是你们当中有人胡乱说出去的,可——明白?”
疾言厉色起来,文以宁也断是一宫的主子、如今更是当朝男太后,如意、平安两人点头应了,卫奉国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头答允下来。
知道这个太监是有话对自己说,也大约知道对方要问什么的文以宁并没有给卫奉国机会在这个时间说出来,而是转头看着平安:
“前夜,沈大人来寿安殿中寻我,平安,你可知所为何事?”
平安皱眉,突然撩起下摆拜下:
“是属下唐突,给沈大人和主子添麻烦了,不日自会向沈大人请罪。”
“沈大人没有计较,”文以宁看着平安,又看了看如意,“只是平安,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平安本跪在地上什么都不想说,如意看了看文以宁,也跟着扑通跪下去了,给文以宁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头之后道:
“主子,平安这几日不在我也有责任,还要请你不要责罚他。”
不在局中,更能看清他人情谊,文以宁只把如意和平安多年来的纠缠看在眼里,平安若能打开心结、带着如意离开这宫廷斗争,倒也算是了却他的一桩心愿。
定了心思,文以宁便拿话来逗如意,“怎么,平安都还没有说什么,如意你却先着急上火起来——到底是你们两个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需要我一并开恩饶恕的?”
“主子,我……”如意脸红,似乎真的想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可是平安却冷静得多,只看了看文以宁和卫奉国,面不改色地再拜拱手:
“主子,此事与人无尤,都是平安一个人的过错。一人做事一人当,断不能牵累如意和我一道受罚。”
看着他们情投意合、共同进退,文以宁笑着摇摇头道,“平日里只许你们拿我玩笑,今日却怎么瞧不出我的捉弄?我本无心处罚你们,不过是担心——平安你素来讲礼数,这次事情出得蹊跷,所以我才略做一问,何须惊得你们如此?”
平安和如意两人面面相觑,如意埋怨地冲着文以宁佯怒,“主子你也忒坏了!平白无故地拿着我们开涮做甚?”
文以宁忍不住“哈哈”笑了,一边笑一边扯过了卫奉国的干净袖子在手中捏成一团,心想平日里你们两个欺我的还少吗?多苦的苦药逼着我喝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有今天这一遭?
“主子,我想我大约找到我家全家灭门的凶手了。”平安忽然开了口,只用一瞬间,就将整个大殿的气氛给重新拉低。
卫奉国有些不解地看着文以宁,文以宁倒是还没有来得及将平安的事情与卫奉国详细说明。只眨了眨眼睛,看着那个浑身肃杀之气的平安。
平安和文以宁对视,平安没有表情,文以宁脸上却还挂着先前的笑,见平安严肃如斯,文以宁的嘴角慢慢平了,也不说话。
大殿内忽然安静得能听见外头的树影沙沙作响,今日中秋月圆,宫外热闹得紧,就算百官告辞之后,晚些时候也有年轻的宫人、三五成群地在宫中夜游。
今日中秋佳节,宫里规矩不似平常,眼下殿外热闹、宫外更是烟火不绝。可是殿内却因为平安和文以宁的沉默,像是堕入了另一个世界。
如意受不了这种沉默,扯了扯平安的袖子,平安这才开口道:
“此人在朝为官,只怕动起手来复仇,多有不便。”
文以宁挑了挑眉,他倒是从未想过平安的仇人会在宫中和朝堂之上,平安乃是多年前师傅派来自己身边的人,师傅大约是内疚当日给了自己承诺、却终归没能救自己离开宫闱。所以将平安弄到自己身边,让平安保护自己周全。
十年来,除了如意,文以宁可没见过平安和别人说过太多的话,心知对方背负血海深仇,却终是不解到底平安身世如何、又是与何人结仇。
“那你预备如何?”
平安此刻坦言说出来,文以宁不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要自己帮助他复仇,还是想要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他复仇的时候对那人的死视而不见?
“主子不必如何,”平安冷冷地开口,“平安今日告诉主子,只是要主子知道,平安已经找到了当日杀害我全家的凶手,日后平安若要报仇,能更坦荡些。”
点了点头,文以宁还想要问什么,可是平安却一拱手离开了大殿,如意看了看文以宁和卫奉国、又看了看平安离开的方向,跺跺脚、丢下一句“主子就交给你照顾了”就追了出去。
“对了,”文以宁转过头来,“你刚才想要问我什么?”
突然被文以宁这么当头一问,卫奉国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匆匆赶回来想要问的事情,“您师傅是在您几岁的时候收您做徒弟的?”
偏着头想了想,文以宁答:“师傅没有特别让我拜师,只是我依稀记得、彰明二十一年的时候,我大约已经跟着师傅习武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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