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很好。”待他说完,皇甫云铮满意地点点头,嘴角冷笑连连,这几日他让封扬去搜集一些证据,准备给他来个措手不及。这人是杜怡在宫中最后一个大官,只要把他解决了,其他小鱼小虾可以暂时忽略不计。待这些人全都倒台之后,他再来解决这麻烦的一家人。
片刻之后,他抬手让封扬下去,让文清进来,命他去将丞相请入宫中,这件事必须有一个官职够高的人来做,否则难以服众。
想到这里,他继续低下头批阅奏折,半个时辰后,所有的折子都批阅完毕,而丞相也到达了宫中。他站起身,让文清掩好门,随即和他一起走到里处坐下,低声商议起来。
待两人达成共识,又是一段时间过去,让文清送走丞相,皇甫云铮回到桌前,手指在桌面上轻点,心中暗暗思忖着。他有预感,这件事发生之后,定会引起杜怡的警惕。
之前他不想打草惊蛇,是因为他觉得时机未到,但是如今已经足够,所以他要制造一场大动静,让杜怡明白,他皇甫云铮不是好欺骗的,也不会那么容易再上她的当!
翌日早晨,他刻意起早了一些,穿戴好衣裳后,他大步往外走去,来到大殿之上,所有的大臣都已经到齐,他一眼扫去,将每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有数。
随着宫人的声音,早朝正式开始,刚开头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想必这些官员也是想尽了办法弄些事情禀奏,否则不得已保持政绩。
耐心地听完了一堆废话之后,皇甫云铮淡淡点头,看向一旁的宫人,宫人收到他的眼神,尖声道:“有本起奏,无本退朝。”
假装漫不经心地看向殿下的两人,片刻之后,只见丞相站出来,高声道:“皇上,臣有事要禀奏。”
“说。”皇甫云铮见他出来,心下有些紧张起来。
“臣要检举一人,太尉柳石。”说完这话,全场哗然,他淡定地站在原处,继续说道:“太尉柳石,有心谋反,有人看到他和人在城外酒楼商议事情,俱是关于谋反的,皇上,请严查此事。”
“确有此事?”装作很震惊地看向柳石,见他浑身一抖,随即站出来大声反驳着,瞪大的眼睛和不停蠕动的嘴唇,俱可表明他现在的气愤。
“行了,此事朕会查明。”皇甫云铮一眼扫过去,制止了他的说话,没想到这太尉柳石还真沉得住气,句句反驳的话,说的他都快以为是在造谣了,不过没有关系,他早已安排了封扬进入他的府中寻找证据并记住位置,倒是只需来个搜查,便能坐实他的罪名,令他想逃也逃不掉!
但是在这之前,柳石肯定会回府严查自己府上有没有什么证据留下,因此皇甫云铮又下了命令,在查证阶段,不允许柳石回府与府中人接触,说白了便是派人跟着他,让他想藏匿也无处可藏。
早朝结束之后,柳石怒气冲冲地走出殿外,走了一段距离后,心中开始忐忑起来,于是他又偷偷返回,躲过所有人的监视,来到凝心殿。
杜怡早已听闻了早朝上发生的事情,她正焦急地来回踱步,便见柳石从不远处快步走来,她心下一惊,连忙屏退所有人,让如因关上屋门。
“皇上当真已经怀疑到你的头上了?不过,丞相是从何得知的?”她看着面前的柳石,不解地问道,关于丞相如何知道柳石的谋反心思,她着实奇怪。
柳石闻言用力摇头,方才的淡定从眸中退去,心下有些恐慌,皇上不让他回府,而他的府中又的确有那么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虽说藏在很安全的地方,但是难保不会被搜出来,万一被发现,那么便是死。
“怡妃娘娘,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臣啊。”柳石焦急地说道,当初他能够坐上太尉这个位置,除却稍稍有些能力之外,也是面前这人在皇上面前吹了耳边风所促使的,但是很奇怪的是,自从皇上娶了皇后以后,整个人便变得与之前很是不同,先不说不再整日与怡妃腻在一起,处事的一些手段,也越来越严厉,若是被他知道他的确有谋反的心思,他有几个头都不够砍的。
见柳石如此慌乱,杜怡的心中也是焦急不已,如今的皇甫云铮不再像之前那么宠爱她,她也说不准他会不会听她一言,想到这里,她道:“行了,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切记不要太过紧张,若是露出了马脚,就连本宫也救不了你。”
“是是是。”柳石连忙点头,告退之后打开门,看了看四周匆匆忙忙地出去,却不知他的这一番行动,完全在封扬的监视下,自然也是躲不过被皇甫云铮知道的命运。
待他离开之后,杜怡在原地转来转去,心中有些杂乱,太多的思绪夹杂在一起,让她有些理不清,但是她很清楚,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去探探皇甫云铮的口风,若是他并不相信此事的话,那么她便尽力游说,保下柳石一命。
事不宜迟,她转身往御书房走去,到了门外之后,她深吸一口气,让守在门外的宫人进去通报。
皇甫云铮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宫人,他挑眉冷笑,就知道杜怡会过来找他探口风,但是他绝不会让她得逞,这么想着他挥手让宫人出去,拒绝见人。
“皇上身子不适,正在休息,还请怡妃娘娘回去。”宫人走到门口恭敬地说道。
“什么?”杜怡闻言一愣,她想到了各种可能的回答,想到他也许会拒绝见她,但是她还是有办法进去,却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借口,让她想进去也不行。
纠结了片刻之后,她只好先行离开,回去再做打算。到了凝心殿中,她走来走去,心一刻也静不下来,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不行,她得和家里人联系一下,商议对策,杜怡眼睛一亮,让如因拿来纸笔,刷刷几笔写好一封信,让她想办法送出宫去。做了这一步,她才稍稍安心一些。
而如因出去之后,便有一人远远地跟在她的身后,正是封扬,他一路跟着她来到一处,见她亲手将信交给另外一人,又跟着那人出宫,来到杜府门前,悄声躲在暗处,他偷看着里面的情况。
半晌后,他唇角勾起,飞身离开,回到宫中,来不及休息片刻,他来到御书房外,进去之后,将所看到的尽数告知给皇上。
皇甫云铮看着半跪在地上的人,待他说完之后,他挑眉,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毛笔放下,道:“盯着他们,把那个人给朕抓回来。”想给蛮夷通风报信请求帮助?哪有这么容易,他们想这么做,他偏偏不让他们如愿!
封扬领命下去,潜到杜府门口,果不其然在深夜的时候,看到有一人鬼鬼祟祟地出了门,他跟着那人到一处偏僻的林子中,见那人和另外一人接头,想必那接头之人便是要去给蛮夷通风报信之人。杜府中人定是察觉到了皇上的举动,想要和蛮夷通报一声,说不定蛮夷还会派人过来援助,因此绝对不能让这人离开东苍国的境内。
耐心地等待了一刻钟,那接头之人转身离去,封扬瞳眸紧缩,飞身跟上,落在那人的身后,轻拍他的肩背,和他过起招来。
很快那人便不敌,渐渐败下阵来,他伸手扭住他的胳膊,将他整个人按在地上,另一只手在他的身上摸了一阵,掏出来一封密信,果然是写给蛮夷的,他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将那人打晕,扛在身上悄声离开,又放出此人被杀的假消息。
被派往胡族的密使意外被杀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杜府人的耳中,他们心下一阵紧张,以为密使是遇上了山贼之类的人,只能祈求那封密信千万不要流露出去,觉得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们又派出一人,发现路上并没有遗失密信的样子,才稍稍安心下来。
看来求救胡族的方法不一定行得通了,有些事情做一遍便好,若再派人出去,指不定会引起皇上的注意,因此他们将此事想办法告诉了身在皇宫之中的杜怡,希望她能够想到更好的办法。
而杜怡得知消息之后,并没有轻举妄动,她想先看看皇上会有什么动作,若是他按兵不动,她却自己暴露,那不是得不偿失?
且说那密使被抓住之后,一直关在天牢之中,昏暗的牢中,时不时传来犯人被审讯的惨叫声,他心下一寒,缩在墙角一动不动。
紧接着,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牢门口,命狱卒打开门后,他抬步走进来,紧盯着他,一言不发。
即使他没有说话,他还是感觉到了一阵凌厉的气势,很明显这人便是皇上,他暗暗吞了一口津液,握紧拳头。
“你和杜府做的那些事,朕都知道。”沉默良久,皇甫云铮沉声说道,他看着地上那人的眼睛,眼神中有着打量,“你若是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朕,朕说不定能够留你个全尸,否则,这牢中有那么多酷刑,朕也不介意让你一个个体验过来,想明白了再告诉朕,朕有的是耐心。”
这分明就是威胁!密使心想,他为人办事,虽说守口如瓶很重要,但是在如今状况下,显然老实招了比较妥当,他并不想体验那些酷刑,想想便很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