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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冷宫的那个打脸狂魔 (大魔王拉住小魔王的手)


石阶最下边是一辆堆满了宫人尸体的板车,板车下边全是凝固了的血迹。
跪着的宫人中有一小撮人接近崩溃,看上去双目呆滞,神态恍惚,竟然直愣愣地看着韶冬,都不知道低头。
韶冬没有治罪,眯起眼睛,冷冷地看了会吓破胆的这几位,慢悠悠地开口问话,“门口这里少了点东西,孤的意思,明白?”
他的话,不参与救治祝倾的都不会听懂,意思是让做了这件事的人主动将祝倾交出来,免得他麻烦。
但韶冬的话似乎没有起到该起到的作用。大概是因为所有跪着的人都算的上是共犯,就算有人一无所知,有人担心命不久已,依旧会是最好的遮掩人。
站出来了那就是真的死定了。
韶冬扶着祝痕没有动,他偏了偏头,对祝痕耳语,“痕,祝倾昨天被我拿刀给片了,没伤她经脉,也没伤骨肉与內腑,更没让她流多少血,只是会很疼很疼。不过我有点后悔昨天下手轻了,她就该在刑场上生受活剐,肉没片完,都不许死。”
祝痕瞳孔骤然紧缩,被扶住的那只手反手抓上韶冬的手背,留下一道道抓痕,深的都见了血。
他过了好半天才撑着韶冬的力道干涩道:“所以,马苑那群人说的话都是祝倾教的?昨天她要我回去见她,我没去,她就开始说这些话还传播了?晚上的时候你还出去了一趟,就是处理这件事去了?”
韶冬点头,承认下来,“是,原本想着她是孕妇,打算秋后算账,奈何她就是这么地找死。所以,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你大概也猜到了,要是不忍心,你可以先回寝宫。”
祝痕摇头,“她已经与我无关,她若不是已经成了你的元后,早就在她跪地向我求皇位时就该是将她除了宗籍,夺了姓氏。”
韶冬顿时尴尬,皇位确实是祝倾要来的,没有祝倾,最起码没能这么快地夺得皇位,而且也确实娶了祝倾,以他的立场来说,回避比亲自处置好。
祝痕只一句话就将他噎的说什么都是错,他像是忽然感到很热一般,故作镇定地扯扯衣襟,僵硬地说了声“那就好”立刻就闭嘴不言。
不过韶冬被祝痕揶揄了,不代表跪着的宫人们能逃过一死。他看着这些宫人,想着都处置了,内宫会不会瘫痪,要不要留一两个。
许是韶冬的目光太过冰冷,底下跪着的其中有一位十分明显地哆嗦了下,看上去连浑浊的眼珠子都被吓的清明了不少。这位老宫女干瘪的嘴唇上下开阖,像是在哆嗦,又像是要开口说话,另一名跪在边上稍微年轻点的,却是扯了下老宫女的衣摆。
随着拉扯,本就心惊胆颤,来点风吹草动就觉得要死的老宫女全身猛地一颤,正好对视上韶冬的眼神,双眼一番,竟然晕了过去。
韶冬顿时失了耐心,手一挥,一群侍卫紧跟着冲了进去,踹门,搜每一间屋子,就连茅房,洗浴间也不放过。
没多会就提出了个全身缠满绷带,药味极重的一人形物体来。拎着人形物体的侍卫毫不客气地一使劲,手一松,啪嗒一声巨响,将手里的扔入跪着的宫人群里。
宫人们吓的想尖叫,却死命忍住,缩紧身体,拼命往角落挤,人形物体落地的地方很快就腾出一大片空来。
祝痕抬眼细看,看了会后只是点点头,没说要赶紧弄死祝倾,也没说要救祝倾,一句话。就像他刚才说的,祝倾已经与他无关,他也没资格去管当今陛下的元后。
韶冬见祝痕这样,心里不知怎么了,怒火全都变成了化不开的难过,压的他心口一阵阵地发疼。
他一直都是私下处理祝倾,无论她做了什么事,禁足,蛇牢,地窖,所谓的养牲畜一般养着她。就连刚才他将顾天以叛国罪论处并执行游街都不没经过正规的审案,再论罪的。
若是有朝臣跳出来反对,他要是想反悔马上就可以收回。
为什么会这样?只因为他的皇位来的并不光明正大,就算有人知道里头的猫腻,那也只能是隐藏在黑暗里,偷偷知道的。
他不想全天下人都以为他是靠着前朝公主才得到的皇位,就算是事实也不想和祝倾扯上任何的关系,他宁愿是浮在表面上的,大家都以为的,是他胁迫了祝痕,要他让位给他。
而他等祝痕同意并正正经经地娶了祝痕,或许还能成为一段因爱夺位,再修成正果的佳话。
他宁愿被说成是无耻,是得不到也要颠覆着得到,是因爱成狂,也不要被瞎说成忘本,移情别恋,被公主的弟弟给勾引了等等等等……
不然小韶臻长大后如何看待他?如何继承皇位?如何坐稳皇位?
韶冬心口疼了半天,脑袋也疼了起来。将祝倾交给大理寺严办,就是对最祝痕的最好交代,还有顾天,顾凛。或许还能敲开顾天的嘴,将所有的真相都挖出来,不用再猜测。
但他就是不敢,不敢……
捧住头埋入祝痕的胸口,就差抱着祝痕委屈,求安慰,眼泪汪汪。但他是小韶臻的父皇,不能和小韶臻一样,只偷偷地蹭了下祝痕的脖颈,就这么挥手闷哼。
“将地下的人通通拿下,杖毙,不许填死因,就这么空着。还有去看看那怪物还活着不,活着就让她一直活着,每天片五百刀,要片成一丝一丝的,和头发丝一样细。吊着她的命,片她个三年五载!”
宫人们哭喊着被带走了,祝倾也悄无声息地被带走了。祝痕抬头望了望天,天空依旧晴朗气清,舒服的让人暖熏熏的想睡觉,但在这一刻,他很想落泪,无端地想落泪,只好就这么抬着头,一直看着天。
韶冬以为祝痕是在留恋他的拥抱,让身边所有人都退下,并不许任何人来打搅,他就这么矮着身体,保持蹲身的姿势埋入祝痕的胸口,缓缓地闭上眼,压下心中挥之不去的不安。
他是帝王,但祝痕更是悉心培养了那么多年的储君,怎么能看不出他心底的算盘。不说不代表不知,纵然他现在强势了,在祝痕面前也永远都是当年的小乞儿:
明明心中渴望的不得了,也喜欢这份温暖,还是强装着冷淡,以为冷淡就能保护好现有的一切,就能吸引祝痕对他更加好,更加地关注他,更加的占据祝痕的心房……
韶冬的姿势让他无法长久,腿麻的不得了,还是咬牙在坚持,能多抱会就多抱会,万一祝痕翻脸了,就啥都碰不到了。
就在他磨磨蹭蹭地不肯撒手时,王有为忽然闯了进来,神色慌张,整个人都是汗水岑岑。
一到跟前扑通一声大力跪下,并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手指颤抖,几次将信件飘落掉地,又几次捡回。
王有为说,“陛下,顾老将军集结了旧部与守备军对峙,他说,陛下真要论他的罪,判他游街示众,他就将罪名落实了。而且他还一再强调,请您务必先看看这封信。”
韶冬没有接信,脑子里全是该来的还是来了。

  ☆、第76章 陷阱

韶冬见祝痕似有了然,似有困惑地看着他,清清嗓子,支着红彤彤的耳尖道:“我这算不算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祝痕配合地点点头,还跟着说了句,“冲冠一怒为红颜,奈何红颜祸水。”
韶冬顿时急了,扯住祝痕的袖子梗着脖子半天只突出句可怜巴巴的话。“就算是祸水,也是我的祸水,心甘情愿。”
祝痕白了他一眼,捡了根树枝,就近地将花圃里的花草都清出一片空地,让王有为将现状画出来。
两人看了会,当即蹲在地上勾画起布防,你画我修改,默契是默契,一下子还是没法下定论。
最大的关键点在于顾天手里掌握的人马到底有多少,得到的信息太少,也模糊。京都的兵力如果够打,最好采取快狠准,在顾天以为他们会受威胁时就给他迎头痛击。如果不够打,就需要从他地调兵,采用能多拖一天是一天的办法。
如果相对应的策略用反了,那么可能就会在韶冬拖时日时,顾天发现后要么采用强攻,要么逃跑。也可能在韶冬强攻时,忽然出现另一股力量,压倒性地胜过了韶冬,而救援还没赶到。
王有为站在一旁听了会,越听越迷糊,顾天的旧部有多少人,不是算都不用算,大伙都知道的事,哪来的另一股兵力?
最后他实在忍不住就问了出来。
韶冬轻睨了眼王有为,没有说话。祝痕和气地笑笑,又点点头,“还真有,顾天备受我父皇信任,大概本该直隶属我的人马都在他手里,具体有多少人,我这个主人还不知道。”
祝痕还有一句没说出,与韶冬彼此对望了眼。韶冬恍然大悟地对王有为吩咐道:“你派支主力去西河谷,对了,拿上这个……”
韶冬解下脖子里的铃铛递给王有为,继续吩咐,“如果看到除你队伍以外的人,要求见能说话的,然后将这个给他们看。他们有疑问,你就说另一枚在祝痕手里,其他话都不要讲,看他们怎么做。如果他们动手,格杀勿论。”
王有为盯着晃荡在眼前的银铃铛有些反应不能,他先是听到前朝太子光明正大地表达着他手里其实是有秘密势力的,只不过被不乖的奴才给吞了,而且这件事陛下不但知道还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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