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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冷宫的那个打脸狂魔 (大魔王拉住小魔王的手)


将小家伙交还给侯在门口的祝痕时,韶冬抿抿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祝痕,忍着没有说话。
祝痕接过已经困的直点头的小壮壮,摸摸小家伙的额头。小壮壮朦朦胧胧中感到了祝爹的气息,一把搂住脖子,蹭蹭,含糊地呢喃了下父皇,然后就睡沉了。
韶冬站的极近,听的一清二楚,狂喜还没来的急浮出,心底接着就一坠。
祝痕的脸刷地一下白了,血色尽褪之下,整个人脆弱的可怕。
韶冬瞳孔急缩,颤抖着手,试着去握祝痕的手臂。没有躲开,也没有挨打,只是感到手心下的肌肉僵硬冰凉。同他一样的冰凉。
他是当年吃了太多的苦,又差点在雪地里冻死,才会常年冰冷。但祝痕不一样,暖呼呼的就像个小火炉,不应该这么冰。
韶冬心里一慌,话都不利索了。“阿,阿痕,你,你……”
祝痕抬头看向韶冬,眼内无波澜。他轻轻拂去韶冬的手,抱着小壮壮慢慢地往回走,走的极为小心。
韶冬眼睁睁地看着祝痕的背影,忽然想起曾经做过的一个梦,梦里祝痕死了,离他远去了。
一手推开拦住他不再让他往前的冷宫护卫,对着祝痕大喊,“我错的太多,伤你太多,但韶臻无辜,他应当快乐无忧而不是心细如发,懂看大人的脸色。我们重新开始可好?要是我再伤你,就还你江山,自绝你面前可好?”
祝痕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很快就远离了韶冬的视线。
韶冬没有理会继续来阻拦他的护卫,这些人都是祝痕的人,他无意伤害,只是后退数步,靠在墙上,仰望着天空。
傍晚的时候,气温忽降,没一会天空就飘起了雪,算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场雪了。
雪下的越来越大,韶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也拒绝用膳,急的吉利满地转圈。最后只好就地摆上火盆,搭起简易棚,取来兽皮褥子来挡风雪。
吉利本该是守着韶冬的,韶冬没肯让他多呆,连贴身护卫都赶走了。就这么坐在原地。
他在等祝痕的回复,无论如何都得等的回复。也是他唯一的希望。
只有恢复关系,他才能一点点地抓回祝痕的心。祝痕用尽心思待他十年,他同样也可以用这样的方法。
与其说是要找回曾经的情感,不如说是他从来都没肯放祝痕离开,半步都不行。
就算要利用韶臻甚至是下一个韶颂,也非要祝痕回到身边,貌合神离也可以,只要回到身边……

  ☆、第四十七章

天刚刚擦亮,一个淡淡的白色身影出现在积着厚雪的空地上,没有靠近韶冬,也没离开。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半靠在墙上,姿势端正的韶冬。一夜的风雪已经将韶冬围在一个很小的角落里,眉宇眼睫上也凝结着水珠,应该是冰雪所化。
火盆上也积着一层厚厚的白雪,哪里还有热气,幸好吉利捧来不少的兽皮褥子,不然韶冬大概就和当年初遇时一样,整个人都躺雪堆里,养了好几年才养回来……
说到初遇,祝痕对儿时相遇的情景已经忘的差不多,只留下依稀的印象,似乎那时也是像现在这样,是个大雪过后冻人的清晨,连吐口气嘴都会麻痹掉。
记不太清穿女装的韶冬躺在雪地里是个什么摸样,唯一记得的清清楚楚的只有韶冬冰雪渐渐融化般的眼神与冷若冰霜的气质,瞬间惊为天人。
一直都以为就数祝倾长的最漂亮,哪见过像韶冬这样剔透的像雪堆砌而成的小姐姐。
就是现在回想起,心依旧会悸动。
冬天的日光来的总是缓慢而悠悠,等朝阳与夜色彻底交融在一起时,祝痕看向韶冬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恍惚。雪地的冷光反射着初生朝阳的辉光,竟将眼前的男人氤氲的仙气逼人。
如此好品貌,世上确实难寻,偏偏是个黑心肠,还是个芝麻馅的。
祝痕很清楚,现在身边除了幕僚,其实也没人了。这些人说话在行,做事真还不如祝倾的那批能工巧匠。最起码能工巧匠没有文人的傲气,随便蛰伏在哪都能做的人不知鬼不觉。
那晚去前朝皇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始终没有说。就算有人猜到他与韶冬春风一度,他也没透露顾老将军早就是韶冬的人,军权不用肖想,复位也是无望。
这些人如果知道了,只会有三种举动,没有一种是他能承受的住的后果。
一是坚持富贵险中求,万一出事,所有人连带小壮壮一起丧命。二是他们同顾老将军一样倒戈韶冬,将他卖个一干二净,将功赎罪,而他与小壮壮丧命。三是内部分裂,有人背叛有人逃命有人去刺杀韶冬,他与小壮壮或许会死在混乱中。
所以,就算韶冬没说那些话,他已经在考虑怎么样才能带着小壮壮安然地退出皇宫的。苦于身边有可用之人,却不敢用。
他正静静想着,韶冬忽然动动腿,也不睁眼,含糊地喊了冷,然后咕囔着阿痕二字划拉着身边的兽皮褥子,紧紧抱住还翻身死死压住才没了动静。
祝痕随着韶冬的这一抱又一压,脑仁一抽,疼的他捏起拳头,深深地吐了口气,又吸了一大口夹带着细雪的冷气,才压下再揍一顿韶冬的暴虐。
直到吉利抱着上朝穿的龙袍跑来,喊起韶冬,他才目光平静对视上韶冬的。
韶冬枯坐了一夜,想了也很多,临近天亮才肯闭上眼假寐。心累身也累,就这么睡着。
睁眼竟然能看到祝痕,眼睛亮的惊人,一边速度更衣一边咧嘴对着祝痕傻笑。
只是傻笑,没去问祝痕考虑的怎么样,穿戴齐整后又拼命地搓手,搓了半天才敢去拉祝痕。
祝痕的手很和上次感到的一样冰,韶冬皱起眉,将本吉利递给他的手炉塞到祝痕手里,拢拢他的披风心疼道:“怎么就这样出来了,走,先回屋。”
韶冬见祝痕低着头,一声不吭地任由他拉着回屋,心中狂喜,忍不住搂住祝痕,撅嘴就啄了口。甜的他笼罩在面上的阴郁一扫而光,眉飞色舞地连连对着吉利打眼色,让吉利晚点再来催。
收回目光时,忽地一凝,落在祝痕原先站立的雪地上。那里有一双脚印特别的深,连边缘都化为雪水,又重新凝结,剔透成冰碴。
祝痕究竟站在那里看着他有多久了?
韶冬拉着祝痕的手一紧,灼灼地望入他眼底。见他眼无波澜,也无情绪,又紧了紧彼此的手,扯出个难看的笑容,“还是你自己进去吧,我去上朝了,等会再来看你们,能留饭吗?”
祝痕不语,慢慢地抽回手,继续往里走。
韶冬站了会,心里慌的不得了,还是硬着头皮快步离去。
他知道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厚颜到了极点,甚至无耻。但已经到了这种境地,别无他选……当初宁愿背叛祝痕也要当皇帝,一开始以为只是为了仇恨,为了家族,报仇才是目的。
现在仔细想想,或许就是已经沦陷在祝痕给予的用心里。知道总有一天会身份暴露,性别暴露,无法想象只差一步就能登天的祝痕会如何收回感情,他会如何被赶出宫。
自此落入尘埃,再无任何机会靠近已站在巅峰的祝痕……
行为是思想的直接表达,深究下来,原来他从那么早就开始害怕失去祝痕。
但为何偏偏就是这么愚蠢地选择了祝痕最不能接受的方式,来保护自己的情感?
韶冬面无表情地坐上龙椅,听着底下臣子的七嘴八舌,当年睡在雪地里等死的彻骨寒冷再一次席卷全身。

  ☆、第四十八章

一散朝,顾凛见韶冬又火急火燎地要走人,赶紧长腿一伸,就这么堵在屏风后。
不过就韶冬居高临下的独特眼神,一瞧见,赶紧扯嘴笑,“陛下,好久没叙叙旧了,为臣想你想的紧。”
韶冬无情地收回视线,手指一拨,将顾凛拨到身后。
顾凛赶紧跟上,隔着一步远的距离,从问候韶冬身体开始,一直问候到韶冬特地为小韶臻挑的小雏马。
说的是流利流畅,不带喘口气。
韶冬本来就一夜没睡,祝痕的事早就塞满了他脑子,现在被顾凛这么一闹,表情都要炸裂。
沉着脸不再步行,选择坐御撵。
顾凛又是咧嘴一笑,扶住御撵的抬扛继续狂轰滥炸。
韶冬最后不得不停下御撵,终于开了金口。
“说!”
顾凛昂昂头,得意写满脸。“陛下,有空了?”
韶冬眼带鄙夷,似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没空,你可以滚了。”
顾凛顿时垮下脸,撸高手臂将一片青紫的伤处戳到韶冬面前哭诉道:“陛下,您怎可以如此不体恤对您忠心耿耿,功劳比天大的本将……”
韶冬立刻打断,“是少将军,孤还没封你为将军。”说着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顾凛这小子的幺蛾子多了去了,就那么丁点大的心眼,竟然睚眦必报地害他背着顾凛套的黑锅被祝痕揍了无数次。要不是祝痕肯揍他也算里理了他,他非得弄死顾凛不可。
在不然也让顾凛见识见识什么叫生不如死,爹还健在,做个靠山足矣,再多要求必然天崩地裂,天昏地暗,天寒地冻,天怒人怨,天愁地惨……
顾凛顿时想起之前阴韶冬阴的太嗨,竟然没有接到任何惩罚。瞬间寒毛倒立,头皮发麻,一蹦三尺远地抱头嚷嚷,“说好不带歧视好好待我的,说好没有负担照顾我一辈子的,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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