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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冷宫的那个打脸狂魔 (大魔王拉住小魔王的手)


韶冬胸口忽然一冷,控制不住打了个喷嚏,垂头看了看重新理好的衣襟,再次透过树叶的缝隙往里望。
为了继续用苦肉计攻下祝痕,也只能这样,只要看一眼就行,时间长点也没关系。
他正小心翼翼地伸长脖子张望,一声轻微的喵嗷声随着草叶的悉索慢慢从树后面靠近。回头一看,心脏都要吓出来了。
只见小娇娇带着一群侍卫正在靠近这里,还昂头看向他这,圆圆的兽眸里全是奇怪。侍卫们虽然没有接到娇大人的指令,但不妨碍他们神情严肃地逼近韶冬藏身的树。
韶冬:……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吗?
担心引来更多的侍卫,韶冬只好机智地解下随身佩戴的龙纹玉佩,扔下了树,希望这些人看到后能赶紧退开。
果然侍卫们认出这是陛下的东西,再者娇大人神情放松地看着树,应该就是陛下了。他们个个低咳着离开这里,去别处巡逻了。
韶冬:识相,回头都升职!
他一点点地探出头,看向已经摊开四肢,慵懒地添起爪子的小娇娇,小声地说了句,“他们还好吗?”
小娇娇抬头嗷了声,继续添。
韶冬想了想,忽地笑了出来,怎么会这么笨,差个人过来问问消息不就知道了,还非要这么偷偷摸摸地过来,亲自看一眼。
他对小娇娇招招手,指了指玉佩,意思是让小娇娇将玉佩叼回来。然后他就看见小娇娇叼起玉佩后,风一般地冲向偏殿内……
韶冬:……我真的只是想要回玉佩好走人啊
他不甘心地从树跳上了墙沿,最后忍不住回了个头,祝痕竟然抱着小壮壮出来了。吓的他双手使劲扒拉着摔出墙外,疼的呲牙咧嘴还是一瘸一拐地往回飞奔,就像身后有鬼在赶。
祝痕不像宫里的其他人,只知道这枚玉佩是陛下的,象征着陛下的身份。若是仔细看,龙纹与一匹肥壮的马匹是后来雕上,玉佩上原本只有一匹孤马一行小字:风帘渐卷秋日痕,一片冬色自此来。
他紧紧地攥着玉佩,神情恍惚地跟在小娇娇的后面。刚踏出殿门没几步忽然又顿住了脚步,将小壮壮抱的更紧,头也不回地返回去了。
汗水自眉上落下,掉在脸颊上,湿湿的,就像眼泪。他不停地告诉自己,没敲皇帝驾崩的钟声,还不算最后的告别,玉佩还回来了,也算是件好事。
以后……可以省下不少力气去要回,要知道,他从来没从韶冬那要回过一件东西。回头就将玉佩恢复原状,不需要龙纹也不需要另外一匹肥而丑的马陪伴那匹小孤马……
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异的声音,像小兽悲伤的呜咽。
小壮壮迷迷糊糊地醒来,感到是在祝爹怀里,他歪歪扭扭地吧叽一声亲上祝爹的脸颊,又蹭了蹭,赖着不想起来。
渐渐地有湿湿的东西淌下,小壮壮奇怪地抓了把,是水,仰头看看天,然后揪揪祝痕的脖子,咿呀一声。
祝痕嗯了声,低着头快步往里走,一直走到没路可走才停下来。
今天小壮壮分外的高兴,祝爹终于没有再逼着他学走路,学说话了。只是没见到韶爹,心里很失望,也很想念。看在祝爹似乎心情低落的样子,他决定乖乖的,多亲亲祝爹。
韶冬回到寝宫,重新招来顾凛,看到走路同样一瘸一拐的顾凛,他动动腿,嘴角一抽。
顾凛径直走来,一屁股坐下,毫不客气地说,“陛下,你将老头子弄来,我要住宫里,不然日子没法过。”
韶冬僵着脸,看了眼顾凛通红的耳朵,慢悠悠道:“你爹现在是宫里的御医,念及他还是和尚,暂时住在宫内的皇家寺庙内。”
顾凛眼睛顿时一亮,急切地问,“真的?”
韶冬没搭理,问起了祝岐与祝倾。
顾凛本来说的还算起劲,看韶冬听的三心二意,他就也渐渐变得有气无力,最后实在说不下去了,只好表情严肃且又带着好奇地说了句,“韶冬,你有心事。没事,来和哥说说。”
韶冬抬起眼皮,淡淡地瞥向眼顾凛,慢慢勾起嘴角,化去一脸冷硬,侧脸问了句,“凛哥哥想要听什么?”
顾凛双眼一鼓,喊了声妖孽,一屁股跌落在地。终于想起当年他追着,逼着假扮女装的韶冬喊他凛哥哥的情景,瞬间牙疼了起来。他只占了一次便宜,然后他的牙就掉了好几颗,幸好那时候也该换牙了,不然长大还不变瘪嘴!简直丑的可怕!!
紧紧捂住嘴,狂喊,“陛下,陛下,我错了,错了,这就和那糟老头子住一起去!”
韶冬瞬间收回笑容,木木地点点头,然后开始发呆。
顾凛这时候什么也不管了,赶紧跑路,就怕陛下回过神来拔光他的牙。
这一夜韶冬什么也没做,枯坐在原地,时不时地摸摸原本挂玉佩的地方,想起了不少十年往事,分外神伤。

  ☆、第三十七章

韶冬醒来时,摸摸心脏处,还隐隐作痛,又摸摸脸,湿湿的。
想来是回忆了一夜的十年过往,才做了这样一个让他在梦中哭了的梦。
无声落泪的余韵还没过,总让他清楚地回想起在泛黄的梦里,讲述了个让他无限惊惧的故事。
他想活着,好想要一直活着,青涩的脸庞满是渴求的沧桑,却始终有不怀好意的人来想带他走。他不顾一切地厮打抓咬,状若疯癫,日子也过的浑浑噩噩,直到有一日。
连接着晚霞的天空,轻轻地下着雪,他裹着一件好心人舍的一件破旧的女式薄裙,绝望地看着晚霞,雪花渐渐盖满他全身。
直到有一位身穿裘衣,额勒红珠的小孩摔倒在他的不远处,小孩养的极好,肤白红润,眼睛里带着光彩。摔倒了也不哭,摸着结冰的地面乐的咯咯笑。
无忧极了。
看到他时,明显地楞了楞,然后对着他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冻的通红的鼻子和嘴巴里不停有白气冒出,“姐姐,躺雪里是不是特别好玩?我能不能和你躺一起?”
韶冬没有回答,黑峻峻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小孩,将他从头看到脚,最后的目光落在小孩的裘衣上,艳羡极了。随着艳羡,身体似乎越来越没知觉。
唯一的安慰是小孩的目光依旧善意,丝毫不像其他贵族,也没有责怪他为什么不回答。
直到一双大手将小孩整个儿拎起,并打了顿屁股,那小孩才委屈极了地落泪了,看的韶冬心疼不已,却连动个指头的力气也没有。
大人粗鲁地胡乱擦了擦小孩的脸,才几下就擦的满脸通红,见小孩憋着泪还想哭,大声地呵斥了句,然后拉着另外个和小孩长的一摸一样的女孩儿就要走。
小孩挂着泪珠,回头看了他一眼,忽然挣脱大人的手,跑到他面前,说着,“姐姐,躺雪里好玩,但你穿的太少了,我的这件可暖了,下次我们再一起躺好不好?”
似乎小孩身份真的了得,这么近的距离,他看到了一枚玉佩,漂亮的不似凡物,就是他在宫里时,也没见过这么美的。竭力仰起脖子细看,上面有一匹小孤马还有一行小字:风帘渐卷秋日痕,一片冬色自此来。
读完句子,他心中忽地一颤,眼睛什么时候蒙上一层亮光也不知道。
小孩解了半天扣子也没解开一颗,大人已经抱着小女孩,一脸黑沉地过来了,只听他说,“阿痕,你知道规矩的,这个天色我们必须得回去了,就算再磨蹭也没用,不然下次不带你出来了。”
韶冬想着,原来小孩唤作阿痕,是小字里,秋日痕的痕吗?那他是不是就是冬色?等着秋日痕的到来?
他的眼睛泛起一阵暖色,浮在表面的黝黑薄冰似乎正在融化,心也怦怦跳动起来。
小孩似乎被他惊艳到了,没有理会大人的催促,反倒蹲下身来,暖暖的手盖上他的眼睛,但很快被冻的往回缩了缩。
只听小孩很快就一声惊呼,“皇叔,这位姐姐的眼睛好冰!”
一声皇叔绞断了韶冬的任何想法,也因为这一声皇叔,他踏上了对百姓来说是另一个世界,却是他的归宿……
小孩渐渐长大,变得清俊帅气起来,越来越吸引宫女的目光。他也渐渐长大,在小孩绕着他转的时光里,野心、仇恨、绝对不想承认的爱意也膨胀起来。
他恨小孩是个男的,也恨小孩偏偏缠着他,让他爱恨不得,只能无视。但小孩远离了,他又想方设法地将他勾搭回来。都是小孩的错,弄的他断了袖,就别想远离。
等报了仇,也要将他拘在身边,只能呆在他身边,就算最后暴露他不是女的,也要小孩与他一起断袖!
只是现在他不能接受小孩,以他的身份一旦接受了小孩的感情,哪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他只好与小孩的姐姐虚与委蛇,正好也借此刺激小孩的不服输,让他一直一直保持着那颗对他始终如一的心……
其实品尝小孩亲手为他制作的吃食是最幸福的时刻,就算这些都是从御膳厨的垃圾篓里检出来的,但他就认得,那是小孩亲手做的。
所以他时不时地透露点什么好吃,谁谁谁做过什么他吃,其实这些都是他想象的,唯一替他洗手羹汤的只有小孩。
直到他无法控制,有一日亲了睡着的小孩后,他决定提早获得皇位。也不知是不是冥冥中有注定,在小孩姐姐面前暴露了身份后,一切都很顺利,包括皇帝与皇叔的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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