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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团伙 (歌平)


苏北秦这才不紧不慢地将目光挪到那人的脸上,高鼻深目,是突厥特有的长相,一身黑色劲装,衬出高大健壮的身形,他跟武惟扬不同,武惟扬平时喜欢嬉笑,丝毫看不出主将风范,纵使花花肠子百转千绕,也是在内里,但阿史那仅仅是站在那里,身上就自然流露出王者的气度,令人不得忽视。
苏北秦冷淡地‘哦’了一声,“恕北秦腿脚不便,不能起身引接,王子您请便。”
对于他轻慢的态度,阿史那并不恼,他拎了张凳子坐到苏北秦面前,反道:“是在下疏忽了,那几日忙着给赵齐川收拾烂摊子,便忘了告知下属这些应当注意的事了,以至先生这一路舟车劳顿,受了不少罪。”
苏北秦轻笑道:“素闻突厥尚武好战,王子殿下却这般客气,苏某有些不习惯。”
阿史那也随着他笑了两声,“也不知是谁谣传的这些话,日后若先生到了突厥,便知道那儿不光有力能扛鼎的壮士,也有知礼的文人雅士。”
“我听闻突厥终日风沙弥漫,以北秦的身体状况,怕是经不住大风。”苏北秦这话好似一招云手,软绵绵地将阿史那的暗中邀请挡了回去。
阿史那勾了勾嘴角,“我也算明白苏先生年纪轻轻,却能稳坐惟武王麾下第一把军师交椅的原因了,先生谈吐温文尔雅,方才抬眼看我,又闪过一丝狠戾之气,既有文人的雅气,又有将士的胆气,宠变不惊,却是个人才。”
苏北秦不改脸上的笑意,然而长睫一掀,氤氲如墨的眼瞳稍稍倾斜,只用余光瞄着阿史那,“王子这番夸奖苏某担不起,殿下较我还年长几岁,一口一个先生苏某恐怕要折寿了,至于那些风言风语,也不知王子是从哪儿听来的,惟武王麾下几百号谋士,个个才智非凡,苏某哪里能排的上号。”
阿史那挑起两道浓眉,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那么说来,惟武王倾心苏先生,两人经常同睡一个营帐,这些话也都是假的么?”
苏北秦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是哪个探子告诉王子这等好似勾栏里谣传的消息,应当拉出去斩了才是。”
“先生说的是,”阿史那连连点头,“稍后我就去办,只要是先生说的话,在下都愿意遵从。”
“那么说来,”苏北秦那双灿若星子的眼眸忽然现出一丝笑意,“我现下要回惟武王那儿去,王子会放行吗?”
阿史那蓦地收起方才那副轻松的神情,他握住苏北秦的手,微微倾身凑近他,嗓音低沉道:“先生方才说,惟武王麾下百来号谋士,有你无你并无不同,但阿史那这边,仅有先生一个,又怎么会轻易放你走呢。”
苏北秦半撑起身体,略微颔首,毫无惧意地迎上他的目光,“苏某不懂殿下的意思。”
阿史那直直地望进苏北秦黑漆漆的眼眸里,“明人不说暗话,虽然举兵起义的是惟武王,实际上,幕后操控一切的是苏先生罢。”
苏北秦并不回答,反问道:“你觉得我一个身无长处的文弱书生,能操控的了一个征战沙场无数,刚愎自用的将军?”
阿史那微眯起眼眸,言语里带着危险的气息,“别人或许不能,但是你却可以,你儒雅的外表太具欺骗性,然而眼底的狡诈却骗不了我,笼络人心,操纵权术,惟武王麾下的几百名谋士,恐怕没一个人抵得上你。”
苏北秦静默了一会儿,唇角忽然荡开一抹笑意,“从来没人能将我看的如此透彻。”
“你一步一步地将惟武王引入你的陷阱,可谓处心积虑,又做的毫无破绽,以至于别人提起苏北秦来,都要夸成圣人了,能有这等心机,苏先生是当之无愧的人才。”阿史那好不掩饰自己的赞许之意。
苏北秦抽回被捏痛了的手,慵懒地靠回到躺椅上,“确实费了我一番功夫,还搭上了一条腿,不过好在他最终还是被我栓住了。”
阿史那搓了搓手,仿佛还在留恋掌心曾经有过的温度,“我不明白的是,先生要坐上皇位,武惟扬定会拱手相让,先生却没有这个意思,如若如此,为什么还要帮武惟扬打下这座江山呢?”
苏北秦轻笑了起来,他的眼神中有阿史那无法理解的情绪,“你不会懂的,”苏北秦强压下笑意,然而弯起的唇角还是显出他内心的兴奋,“江山于我何干,殿下难道不觉得,将一只暴戾的老虎驯服成家猫,再抱在怀中肆意地□□,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么?”
有那么一瞬间,阿史那被苏北秦脸上的戾气震慑住了,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如果说,我也愿意成为先生怀里的那只家猫呢?”
“你?”苏北秦那双冷冽的凤目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阿史那,忽而点了点头,“有趣。”

☆、第69章 棋高一着

阿史那找到苏北秦时,苏北秦正悠闲地倚着栏杆喂鱼,一旁的座位上放着几本翻动过的闲书,“先生倒是清闲的很。”
苏北秦头也不回,“王子殿下可有什么操心的事?突厥军队已从北方侵入,占领几处重镇,朝廷残部虽负隅顽抗,奈何没有援兵,突破也是早晚的事,不急于一时。”
阿史那略微吃惊,“我可不记得让下人告诉过先生这些事。”
苏北秦拍掉手上的残渣,淡淡道:“这些事稍稍一推演便知道了,哪还用的着费劲打听。”
阿史那朝他拱了拱手,“在下佩服。”
苏北秦离开回廊,坐到亭子正中的桌子前,桌上温着一壶清酒,乍暖还寒之时,喝几杯清酒驱寒确是件惬意的事,说来这些天他的日子过得极为舒适,整日除了在宅子里闲逛,便是看书睡觉,比之前在军营的生活要好许多,连带面色也红润了不少。
阿史那坐在苏北秦面前,为他斟好酒,“北方的事确实不用担心,但南方这面的事不解决,只怕将来要与惟武王划江而治,再创一个南北朝的局面了。”
苏北秦晃了晃杯中的温酒,抿了一小口,“依他的个性,断不会与你划江而治,殿下能忍受的了江对面还有个磨刀霍霍的邻居么?”
“自然不能,那依先生之见?”阿史那问道。
甜腻的酒香在唇齿间弥漫开来,苏北秦眯了眯线条优美的凤目,“武惟扬的军队现在何处?”
“之前原地休整了五日,现下刚到鄂州城下。”
苏北秦支着下巴,目光游离,也不知望向何处,“鄂州是最后一道屏障,如果被武惟扬突破,你们便要在荆州直接碰面了。”
阿史那掩饰住眸中一闪而过的讶异之情,“先生怎知我的人马部署在荆州?”
苏北秦轻笑了两声,“荆州道路通达,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鄂州有赵齐川镇守,唯有荆州无守将,若王子不趁虚而入,岂不是对不住北秦对您的一番期许?”
大约是喝了酒的缘故,苏北秦一双眼眸好似雨后如黛的群山,氤氲着浅淡的水汽,眉梢眼角微微上挑,似笑非笑,他偏过头望着阿史那,猛地对上这张极尽温润的脸,阿史那竟一时愣神,忘了回话。
苏北秦似乎对阿史那的异样浑然不觉,“鄂州虽无守将,但城中剩余的副将也绝不会开门恭迎武惟扬,鄂州城外城池宽且深,即便旱季也不可能枯竭,武惟扬若想拿下这座城,势必还要弄几条船来。”
阿史那不得不低头稳了一下心神,他攥紧了拳头又松开,深吸一口气之后才道:“广州府倒有许多大船,只是此时要调动这些船,还需要等一两个月的时间。”
苏北秦摇摇头,“岳州临近洞庭湖,是少数几个有船的小城之一,守备不多,花几天时间就可以攻下,他不会舍近求远的。我离开潭州前,曾与潭州刺史顾寄礼彻夜详谈,他答应替我去策反岳州刺史,现下只怕已经成功,那些船恐怕已在顾寄礼的控制之内。”
阿史那一向冷静的面容终于出现一丝松动,他咬了咬牙,“看来这次武惟扬势在必得了。”
苏北秦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未必,岳州刺史先前攻击过武惟扬的部队,又被顾寄礼轻易劝降,想必是个墙头草的性格,如果殿下给的条件足够优渥,我想他再次倒戈的可能性极强。只不过要看殿下的人是否能赶在武惟扬的前头了。”
“直接杀了刺史,烧了船不就行了?”阿史那颇有游牧民族的豪放做派,战术上他并不输武惟扬,然而一些小事上,他的心思远不如武惟扬细腻。
苏北秦便细细地分析给他听,“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但殿下的部队还在荆州,如果要跟武惟扬长期对抗,则需要一个前沿阵地,岳州不是理想之地,却是现下最合适的地方,它在湘水之中的位置,一来能防止处在衡阳的人马沿水路而上,二来将武惟扬与潭州分隔开来,潭州是武惟扬的粮草补给必经之地,没有粮草,十万大军便没有了行动力。殿下现下还分不出那么多人马镇守岳州,只能依靠岳州原先剩余的部队,所以岳州刺史不能死,他若一死,城内就乱套了。
阿史那蓦地站了起来,大声呼喊手下,那手下战战兢兢跑来,几个问答之后,又飞也似的跑走了。
阿史那重新回到桌前,他的神色有些兴奋,“之前一战,武惟扬的人马损失较大,因而休整了好些时间,现下取船的人还在半路上,而我之前为了防止万一,早在岳州城内安排了耳目,没想到正好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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